“唉……他們繼承了我的血統，卻沒有繼承我的頭腦。只能看見眼前利益的商人注定走不長遠。”一處黑暗的空間內，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咳咳咳咳……”
白色霧氣環繞，一個扭曲不堪的人影出現在黑暗中。
他的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渾身連一塊完整的皮膚都沒有。干枯且接近腐朽的軀體上，有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傷痕。
那道傷痕正好位于心臟位置，這位開拓者似乎是被人刺穿了要害。
“可惡的李漢杰……”王德馨惡狠狠地詛咒著。“我要把他的靈魂捏碎！”
“咳咳咳咳……”
曾經的開拓者艱難地挪動著自己干枯的軀體。那把燃燒著復仇之火的長槍曾一度擊碎他的所有野心，但王德馨還是茍活了下來。
無論他掌握著多少財富，他都無法享受，因為這具堅持了五百多年的軀殼一直都在折磨他。
他知道，自己是一個背叛了朋友和兄弟的混蛋，但王德馨從不認為這是他應得的報應。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穿越者，他不會相信這些。
“我已經不會再死一次了，只要計劃完成，我就可以成為神明，永遠地統治這個世界。”
“但在那之前，你得把眼前這堆爛攤子解決掉。”另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傳來。
“你可沒資格這樣說我，你的那些后代甚至都不愿意與你這位老祖宗合作。”王德馨有些不屑地冷笑道。
“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雜碎？即使他們身體里流淌著我的血，他們也不過是這個異世界的垃圾而已。”血色的電芒閃動，一個球狀閃電出現在王德馨面前。
“哼，你這次又要做什么？謀害自己的最后一位穿越者同伴嗎？”王德馨看著那散發著紅光的球狀閃電，語氣冰冷。
“我要是想殺你的話……”
血色電芒閃耀，逐漸覆蓋了王德馨的身體。
“咳咳咳咳……”那些用來維持王德馨生命的機器開始出現故障，圍繞著他周身的那些白色云霧也逐漸消散。
“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威嚴的聲音傳來，王德馨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明白了嗎？”威嚴的聲音再度響起，而王德馨身上的電芒也逐漸褪去。
“林……林熙賢，你這混蛋……”
“混蛋？論混蛋程度的話，我們兩個半斤對八兩。如果不趕緊行動起來的話，我們都得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那威嚴的聲音中，竟透露出一絲無奈。
“你是……什么意思？”
“你沒收到無面者的報告嗎？最近出了個會使用高超冰系法術的家伙，再加上肖岷的死……所以，我有種感覺，戚建鋒他……”電芒閃爍，球狀閃電稍微收縮了一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些應該只是假冒他名字的勢力捏造出來的假象，我……咳咳咳咳……”
王德馨有些驚恐地縮了縮脖子，他身上干枯的肌肉又破裂了幾塊。
“我知道你最擅長編瞎話，也最擅長識破謊言，但死亡之地的事情絕不是巧合。就連巨龍也飛不過那片雪原，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能進入中央區，把肖岷殺死？”
“是中央核心到了極限，自己毀滅的。那只是……巧合……咳咳咳咳。”
“別裝了，你只是不敢面對心中的恐懼而已。我們的圣皇陛下不是說過嗎？勇氣長存。我看你還是勇敢點，盡快推進計劃，免得半夜鬼敲門。”
球狀閃電抖了幾下，逐漸消散。
“我這次要說的就是這些，至于今后怎么辦，還得看你自己。”
“……”
王德馨緊緊盯著血色閃電消失的地方。
“難道說，逼退高等精靈大軍的，就是那個人？”冢中枯骨一般的老者艱難地站起身，修復著自己身上的維生裝置。
“那么，我確實應該加快計劃了。你應該……饒不了我吧，布雷德·賽文陛下。”阿瑞馬·沃特雙手緊握，白色的煙霧飄蕩，逐漸擴散開來。
“明明有更高效的生產手段，卻還在用奴隸。明明有拉攏人心的資源，卻偏偏要搞對立。看來我這個老祖宗得好好教教這些后人，生意該怎么做。”
“真是可惜了那個小姑娘。要是把她控制住，我的手里就多了一枚棋子。算了，還是用她姐姐代替吧。”
白色的煙霧消散，這個秘密的空間又陷入一片漆黑。
……
“我靠！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布雷德有些無語地看著那一對短路的能源水晶。
“這個設計果然還是有需要調整的地方啊。”布雷德操縱著冰霜巨人，將艦載機藏好。
幾分鐘前，正當他駕駛著艦載機，即將跨過西境與南境的邊界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爆響。
隨后他便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墜機。
還好布雷德法術高強，不然艦載機上的三個人都得玩完。
“得讓海倫娜重新維修了，可是……”布雷德看著昏迷不醒的納特與潔莉，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艦載機恐怕得拉回星辰旅行者號上才能修好。也就是說，布雷德要是想堅持原本的計劃，就必須扛著納特與潔莉走回去。
如果再算上返程的時間，布雷德就得硬生生地浪費掉近一個月的寶貴時光。
他當然不會做這種蠢事，只能立刻改變計劃。
“是留在南境？還是去弄一輛魔導車來轉移？算了，隨機應變吧。”
布雷德在隱藏艦載機的地方留下一枚冰晶標記，然后開啟了大范圍感知，想確認一下周圍的情況。
“嗯？遠處有一支隊伍，貌似是逃出來的奴隸？”布雷德知道，在經過了那一夜的折騰，以及高等精靈的入侵后，南境肯定亂成了一鍋粥，有幾隊零散的奴隸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們應該幫不上什么忙，我還是找別人吧。”布雷德無奈地扛起納特與潔莉，向著南境的方向折返。
“不知又要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布雷德略顯糾結。
他懷念征討四方的崢嶸歲月，但他也渴望一個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
“我現在這幅形象未免有些滑稽，還是用召喚物來扛他們倆為好。”布雷德召喚出一只冰霜侍靈，將兩個昏迷的人掛在上面。
“嘖，這樣一來，我又像是個奴隸販子了。”
布雷德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