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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絲予君

第十一章 天人永隔

青絲予君 川子晴 2421 2022-03-26 16:13:20

  在姚霜的細心照料下,楚淵霖的傷勢已有好轉。在修養的日子里,楚淵霖每天都在擔心邊疆戰士的安危。他按耐不住,便跟姚霜提了再次上戰場的想法。

  “可是……”姚霜顯然有些擔憂。

  “就讓他去吧。”

  姚霜和楚淵霖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墨澤軒一身白衣,風度翩翩地站在那兒。

  “師傅。”

  墨澤軒提步走來,楚淵霖疑惑地問道:“你是何人?”

  墨澤軒作揖:“草民墨澤軒見過爵爺。”

  楚淵霖擺手:“不必,方才聽霜兒稱你為師傅,這是何故?”

  “回爵爺,當年草民上蛇山采藥,碰見公主倒在大雪中,危在旦夕,便將公主帶回了這桃莊給予救治。”墨澤軒解釋道。

  楚淵霖聽罷,低了低頭:“那便謝過墨公子了。”

  “爵爺客氣了。”

  楚淵霖轉身又道:“如今我臨淵國戰事在即,我身為臨淵國的爵爺,我必須為了全國子民而戰。墨公子莊重沉著,把霜兒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

  “爵爺放心,我與公主相伴多年,早已親如一家。即便是邑國戰士尋來這桃莊,我也會拼盡全力保護公主。”

  楚淵霖聽墨澤軒這么一說,心里也有了一份著落,隨后便跟姚霜說道:“霜兒,戰爭結束后,我希望你能回到汐兒的身邊。如若我戰死沙場,那便求你幫汐兒治理全國,你放心,我定會殺退敵軍,保護你和汐兒。”

  姚霜滿眼酸楚,但她不知道該怎么和楚淵霖說,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楚淵霖輕輕撫了撫姚霜的臉,便轉身出了這桃莊。姚霜望著楚淵霖遠去的背影,淚水不禁打濕了衣襟。

  墨澤軒安慰道:“放心,他可是臨淵國的爵爺,肯定會平安歸來的。”

  戰爭又這樣持續了幾天,幸運的是,楚淵霖打退了敵軍,為臨淵國的子民換來了平安。

  身在桃莊的姚霜依然放心不下,她跟墨澤軒說道:“師傅,我還是放心不下楚淵霖。”

  墨澤軒嘆嘆氣,摸了摸她的頭:“那我們便去軍營看看吧,這個時候爵爺應該還未回宮。”

  在去軍營的路上,姚霜一整顆心都未曾平靜過。她不經意聽回歸的戰士說道:“楚將軍真是英勇善戰,要是沒有他,我們現在估計都成鬼魂了。”

  “是啊,可惜楚將軍帶傷上陣,聽大夫說,沒幾日了。”

  “唉,可惜了。”

  戰士們紛紛搖頭嘆息。

  姚霜愣住了,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墨澤軒看見她這樣很是心疼,安撫道:“說不定是謠言,我們先去看看。”

  來到軍營,姚霜看著帳篷里的楚淵霖,踉蹌地走到他身邊,輕輕喊道:“楚淵霖。”

  楚淵霖慢慢睜開眼,說道:“霜兒,你怎么來了?”

  “你別說話。”隨后姚霜便扯著墨澤軒來到楚淵霖身邊:“師傅,當年我生命垂危,你都把我救回來了,你肯定有辦法救楚淵霖的。”

  墨澤軒為楚淵霖把了把脈,隨后看著姚霜:“舊傷復發感染了,沒有及時治療,恐怕……”

  姚霜聽后癱坐在地上:“不可能,怎么會呢。你那么命大的一個人,怎么這點傷都扛不住。楚淵霖,你不能死,我還沒讓你死呢,你死了皇姐怎么辦?”

  楚淵霖輕咳兩聲:“霜兒,你跟我一起回去好嗎?”

  姚霜看著他,不知道要做何回答。

  “倘若我真的不在了,我希望你和汐兒能夠共同管理政事,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姚霜搖搖頭:“這是你和皇姐的事,你自己去做,你不會死的。”

  楚淵霖笑笑:“所以霜兒,你愿意跟我回宮嗎?”

  姚霜猶豫片刻:“好。”

  宮內的姚汐早已在大殿門口候著,當她看著楚淵霖那副憔悴的樣子,心里如刀絞般疼痛。姚汐命侍衛將楚淵霖帶回房間休息,而她也見到了闊別幾載的姚霜。

  姚汐拭去臉上的淚水:“大臣們說的可是事實,霖哥哥真的……”

  姚霜閉眼,兩行清淚滑過臉龐:“嗯。”

  姚汐譏笑道:“想不到我姚汐爭了十幾年的男人,到底是不能長相廝守。而你,也果真沒有死。”

  “讓皇上失望了,皇上現在要是想抓姚霜的話,那便盡管來好了。”

  “霖哥哥大限將至,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姚汐淡淡的開口道。

  “三載了,我已經不怪你了。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我皇姐。”姚霜說完便朝房內走去。

  姚汐愣了愣,一把扯住姚霜的袖子:“等一下。”

  姚霜回頭,一臉疑惑。姚汐朝碧兒使了個眼色,碧兒會意,便朝姚汐的寢宮走去。片刻后,碧兒拿著一個小盒子回來了。

  姚汐打開盒子,里面是一顆藥丸。姚汐伸手拿過:“這個是散骨粉的解藥,你把它吃了吧。”

  姚霜沒有立馬接過,她猶豫片刻,拿過姚汐手上的藥丸,用指腹輕輕摁壓,藥丸變成了粉末,被撒在了地上。

  姚汐不解道:“你這是干什么?散骨粉的解藥只此一顆,你瘋了?”

  “三載了,我這身子一天比一天弱,恐怖也活不久了吧。就算吃了這解藥,也頂多再活個幾載,倒不如隨霖哥哥去吧。”

  姚汐滿臉嘲諷:“所以你們一個個都離開我,留我一人茍活于世。”

  姚霜拉過姚汐的手:“皇姐,你不一樣,你現如今是臨淵國的皇上,是一國之主,你還有臨淵子民們,你為了他們,要振作起來。我很自私,我撐不住,我想母后了。”

  姚汐不說話,任由淚水打濕衣襟。姚霜又道:“所以在最后這幾天,我們好好珍惜彼此在身邊的日子,好嗎?”

  姚汐只是倔強地點點頭。

  兩個月后,楚淵霖與世長辭。安葬完楚淵霖后,姚霜與姚汐道別,跟墨澤軒回到了桃莊。

  姚霜回了桃莊,總是一個人望著天空,回想起自己和楚淵霖的點點滴滴,淚不經意地浮上眼眶。

  這天,姚霜與墨澤軒說道:“師傅,我想回宮。”

  墨澤軒知道她想楚淵霖了,便點了點頭:“嗯,照顧好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姚霜來到櫻閣門口,看了看眼前寂寥無人的宮殿,那是她第一次遇見楚淵霖的地方,也是她從小到大居住的地方——櫻閣。

  姚霜輕輕撫摸著這里的每一個東西,每一處角落。她想起自己曾經與皇姐和霖哥哥一起嬉戲的場面,不由得落下了眼淚。她友去了楚淵霖的寢宮,在這里,她仿佛感覺到楚淵霖就在她的身邊。姚霜掙開雙手,感受著楚淵霖的氣息。

  在宮內待了幾日,姚霜便與桂姨她們道了別。回到了那個曾經只屬于過她和楚淵霖的桃莊。恍惚間,那場大雪悄然而至,她看見那個少年一襲白衣,溫柔地向她伸出手:“霜兒,我終于找到你了。”姚霜紅了眼眶,伸手撫摸楚淵霖的臉龐。指尖剛觸碰到楚淵霖,他便化作一團煙霧,隨風而散。

  姚霜驚恐地喊道:“霖哥哥!霖哥哥!”就在此時,她便從夢中驚醒。姚霜望了望簡陋的屋舍,桌上依然是那杯早已涼透了的茶,她苦笑道:“原來是夢。”

  原來只是夢,那個滿眼是她與韶華的少年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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