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個男人
蘇月客棧的一處雅間內,幾個人就圍坐在一個檀木桌子上。
有余柯、葉鈴、周浩衍及莊神醫(yī)四人,還有李第在給眾人倒水。
余柯的手指不斷地敲打著桌面,響起嗒嗒嗒的聲音,顯然在思考著什么。
葉鈴大病初愈,此時臉色都還略顯蒼白,本來不應該參與一些費心費力的事情,只是這件事情與她有莫大關系,她是肯定要參加的。
“師叔,您是說之前探聽到龍嘆淵得到一顆火靈玉?”余柯開口問道。
莊神醫(yī)喝了口水,點點頭回道:“那還是兩個月前了,老夫與一些老友喝花酒……喝酒時,聽聞安城地界竟然有一顆火靈玉出現。”
“火靈玉這東西嘛,說貴重卻又不太實用,冬天用來取暖還不如手中暖爐來的暖和。”
“就算是掛在房間裝飾,這玩意還不如夜明珠顯眼,連華而不實的華都算不上,故而權貴們看不上這東西也算正常。”
“可偏偏這東西它對于治療先天寒疾有奇效,又十分罕見,價格定是不菲。老夫的幾個好友都是懸壺之人,所以對這類消息都比較靈通。”
莊神醫(yī)將手中杯子放了下來,然后繼續(xù)說道。
“老夫聽聞龍嘆淵得到一顆火靈玉后,便馬上啟程前往龍嘆淵堂口。
想著憑借老夫那微不足道的虛名,加上所給的價格,肯定不低于賣給別人,還以為能夠將火靈玉得到手。”
說到這,莊神醫(yī)還搖了搖頭,笑了笑。周浩衍見狀,連忙開口問道:“然后事情發(fā)展如何?”
莊神醫(yī)回憶道:“沒想到龍嘆淵的大當家死活不肯賣,說便說是這東西他要拿去天寶閣拍賣,好賺個名頭。
可是老夫不解啊,這東西,拿到天寶閣拍賣,價格絕對不比老夫高,甚至更低。”
“而且龍嘆淵的名頭,在安城地界確實也不算低了,不知為何要賺這個沒有必要的名頭。
可是不管老夫怎么問,那大當家就這個說法,我覺得自討無趣,便也不再跟他們買賣了。”
葉鈴皺了皺眉頭,仿佛兩彎明月有月光流水從中繞,不輸天上絕色仙。
“那這樣的話,龍嘆淵確實很可疑啊!”周浩衍突然開口說道。
余柯與葉鈴皆點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一個就在安城地界混的門派,沒必要為了這點虛無縹緲的名頭得罪一個神醫(yī)。
一般來說這種宗派都是巴不得低價賣給莊神醫(yī),好換一個人情。
畢竟是江湖人士,難免有失手的時候,若是有神醫(yī)在,搞不好就能救回一條命來。
李第卻是有點驚訝,“龍嘆淵的那個家伙可不是什么硬氣貨色,竟然敢這么拒絕莊師叔?”
莊神醫(yī)點點頭,繼續(xù)說道:“當時也沒想那么多,畢竟只是個能治療先天寒疾的東西。也就沒多上心,現在想來,確實是有異。”
余柯將面前的杯子舉了起來,腦中有一道閃光劈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龍嘆淵會不會只是扮演中間人的角色,不然他們完全沒有理由拒絕上門前來討藥的莊師叔啊。”
葉鈴做思考狀,“師兄你的意思是說,這顆火靈玉其實不是龍嘆淵那幫家伙獲得的,而是有人通過他們將這顆東西放了出去?”
余柯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
李第恍然大悟,“確實如此,那個家伙,可精明著,事情孰輕孰重他不可能分不清,只有一種可能,這個東西不是他們的!”
“不僅如此,那背后的神秘之人還讓天寶閣盡力宣傳,哪怕費用抽水抽多一兩成都無所所謂。”葉鈴接著說道。
“就是為了引南淮候來安城,看來對方是做好了一切準備,是有備而來啊!”周浩衍接了一句嘴。
眾人言罷,皆重重地點點頭,神情很是嚴肅。
余柯一個站起,道:“多說無益,不如去走一遭龍嘆淵,問一問便能知曉。”
先用嘴巴問一下,要是不肯回答,就改用刀來問。
總之以理服人嘛!
葉鈴也站起身來,道:“師兄,我與你一齊同去。”
沒想到余柯?lián)u了搖頭,說道:“師妹你的寒疾還尚未痊愈,不便如此勞累,師兄去便可。”
葉鈴剛想開口說話,不想莊神醫(yī)就已經站起身來,向她壓了壓手,示意她坐下。
“葉鈴師侄,你體內的寒疾雖然已經被火靈玉祛除干凈,但是這幾天也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不要勞心勞力。”
周浩衍也站了起來,笑了笑,“再說了,你還信不過你余師兄不成?他辦事,向來有譜。”
葉鈴忙道不是這樣的,但是一看自家的兩位長輩和師兄都看著自己,語氣堅決,隨后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多堅持了。
積善之家必有余慶,自己能遇到這樣的師門長輩確實很幸運。
眾人商議結束,莊神醫(yī)今日無事,索性便留在蘇月客棧,守著葉鈴。
周浩衍則是跟著余柯與李第前去,萬一真的有危險,就安城這個水城地界,他堪稱如魚得水!
三人借著流水曲徑,彎彎繞繞間,不過半個時辰,便從蘇月客棧劃到龍嘆淵門口。
好一個龍嘆淵,但見它:
流水盡頭兩處山璧矗天而立,一道鐵門高高聳聳斷水節(jié)流。
門前有兩只石頭瑞獸蹲在山璧下,栩栩如生。門上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龍嘆淵!
“倒是一個氣派的地盤。”周浩衍不禁感嘆道。
李第站在船上,笑了笑,“這地盤可不便宜,當年龍嘆淵的老祖師,可是花了幾千兩白銀,才從官府手里買下,比不起比不起。”
漕幫嘛,財大氣粗不奇怪!
一陣輕風吹過,不料余柯卻馬上將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上。
危險!
周浩衍立馬氣沉丹田,腳下的小舟瞬間穩(wěn)穩(wěn)當當,他也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只有李第,由于武功修為還不到家,只當這是一場普通輕風,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此時的余柯在沒有看到是何危險時,竟是直接將刀抽出半截,可見這次絕對不簡單。
這股凌厲又肆意的氣息,不,或者說是劍氣,他感到很熟悉。
是這幾年為數不多的下山,他總共遇到四次的那個男人!
“呦!兩把刀的,你怎么來這了?”
一道輕佻又懶散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