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越璃閉著眼睛，聽著他的話，心里更是酸澀。

　　到這種時候，他心里還想著她嗎？

　　她做了那種十惡不赦的事情，他也愿意原諒她嗎？

　　可她怎么能原諒自己，她真該死！

　　蘇越璃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少年感覺到她的動作，抬起頭來，眼睛已經哭得紅潤。

　　“對不起，懷玥。”

　　少年搖著頭，“我不怪姐姐，是我自己的錯，姐姐讓我離開的，是我自己沒有離開，是我的錯，姐姐不要怪我。”

　　她怎么會怪他？

　　蘇越璃顫抖著手，摸了下他受傷的脖頸。

　　似乎是痛了，洛懷玥顫抖了下。

　　蘇越璃連忙收回手來，“很疼嗎？”

　　少年頑強的搖了搖頭，可任誰都能看得出，這是強裝出來的堅強。

　　一定很痛！

　　蘇越璃心里更痛，“我該怎么做，才能彌補我的過失？”

　　少年輕輕的搖了搖頭，“我要什么，姐姐都會答應我嗎？”

　　她當然都會答應，這是她欠了他的！

　　蘇越璃點頭。

　　少年委屈的說道：“我要姐姐快點好起來。”

　　這一句話讓蘇越璃鼻尖都酸了起來。

　　她想或許洛懷玥需要她的東西，或許需要她的修為，或許……要她的命，可她沒想到他只希望自己好起來。

　　“若不是為了救我，姐姐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我一點也不怪姐姐，姐姐如果因此能好起來，我愿意日日都被姐姐綁……”

　　蘇越璃按在他的唇上，聲音也跟著他哽咽起來，“別說了，懷玥，別說了，我不會再傷害你，你在我身邊太危險了，去司命宮吧，聽我的話。”

　　少年搖著頭，雙手抱住躺在榻上的蘇越璃。

　　“我不走，我想幫你，我怎么樣都無所謂，姐姐怎么對我都無所謂，我只想姐姐能好起來。”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顫抖，可憐極了。

　　蘇越璃閉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一滴眼淚。

　　“別說了，別說了……”

　　白日里蘇越璃醒著的時候，是可以壓制心魔的。

　　可倒也夜里，只要她一睡著，心魔便會有機可乘。

　　這一次是傷害了洛懷玥，下一次自己會做出什么，蘇越璃真的很難想象。

　　她不敢睡覺，一整晚都讓自己保持著清醒。

　　待到天明時，她的眼睛里已經冒出了血絲。

　　少年嚇壞了，“姐姐，你……你是不是一夜都沒有睡？”

　　蘇越璃苦笑，“我不會再讓自己傷害你了，懷玥，我會保護你的。”

　　少年大哭了起來，“我不要，我不要你保護，姐姐，我不在乎，你打我，欺負我，殺了我都好，我不要看著你痛苦。”

　　蘇越璃第一次有了被人保護的感覺。

　　盡管他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可他卻愿意傾其所有的保護。

　　若是沒有感動，那一定是假的。

　　蘇越璃不眠不休，也只堅持了三日，終究是熬不下去，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蘇越璃環視四周，卻沒有見到洛懷玥的身影。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一種莫名的恐懼從脊背爬了上來，直沖她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