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在路上,時間不知疲倦的奔走著。與我之間的速度成了鮮明的對比。
淪為乞丐也有些時日了,可我仍不適應。是的,不適應。突然發現,原來面子也是道學問。
流浪的乞丐,流浪的心。隨風而擺,下一站,會是哪兒呢。
天真的冷了,一陣寒顫,又能怎樣呢?這些日子以來,算是嘗盡了一些未曾想過的苦澀。淪落的今天,卻想著昨天。呵,人吶,不到失去,不去懂。
那些無所謂的,并不是無所謂。只是內心在告訴你,沒有失去,還有更好,所以才會無所謂。當無所謂變成有所謂的時候,你再也不會覺得是多么的無所謂。
冬天算是這么來了么?冬天是無盡的冷,還是陽光下的暖。總說黑暗后是黎明的到來,對于我來說,可還有黎明?
日漸崩塌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腦袋里總是無盡的感概。呵,看著路上的行人,形形色色,匆匆忙忙,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這一刻的神情,誰會知道,下一秒會是怎樣。
“嘿,老哥?!币粋€人從后面拍了拍我肩膀,打斷了我的思緒。
“想啥子呢?走那么慢,還不看前面?!?p> 我抬頭看了看,原來也是個和我一樣的乞丐。比我年輕,比我精神的一個乞丐。
“哦,想以前呢吧?但凡還想以前的就是這乞丐還沒當多久的。咋的,曾經的美好生活是不是無限思念???”那乞丐一臉笑嘻嘻的看著我。
我沒答他,繼續走著自己的路。或許是他猜中了吧,其實又有什么或許呢,確是如此。
“咦。。。咋不說話呀?不會是啞巴吧?”那乞丐轉到我側面,盯著我看。
“呃。。。沒什么說的?!蔽掖鸬?。
“嚯,不是啞巴啊,那就是想心思了唄。猜中了吧?哈哈,我看人很準的喲?!?p> 默默低頭,依然就這么慢慢走著。那乞丐見我也不說話,也就自言自語。準確說是在我耳旁說著他的所見所聞。
我聽著,不作聲,也不反感。反而覺得聽他說話挺享受?;蛟S是自己太久沒人和我說話了吧。很多年前,總是對別人說著什么,卻很少聽別人說。現在,卻樂意聽著別人的訴說,這,或許就是變吧。
“誒,吃飯了沒呢你?”那乞丐看看我,然后又說:“算了,看你樣子就知道沒吃呢。走,帶你搞點吃的去?!边呎f邊推著我往前走。
我推托,“不用,我習慣了邊走邊看,并不急于找吃的。走哪算哪,討不到繼續走,總會有的?!?p> “嘿,你這人還真奇怪。也算是自在哈,但現在我餓了??蓻]你這么佛系,哎喲,走啦,一看就新手,教教你怎么討飯好啦!”我沒力氣,也不反對,就這么半推半就的跟著走。
“嗯,就這飯店吧??次以趺醋?,咱學學?!?p> 只見他徑直走了進去,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一把拉著我也坐著。
店里的人一個個目光異樣打量著我們,有些莫名,也有些好笑。
果然,老板一下子就沖了出來,直嚷嚷著:“做什么做什么?你們做什么???出去出去?別叫我讓人轟啊,自己趕快出去!”
那乞丐不動,也不說,只是靜靜的坐著。我低著頭,恨不得把頭塞進桌底下。
“嘿!咋回事?讓我轟是不?讓我轟可不那么客氣!別說你們有錢,有錢也別進來!進來也得換衣服!懂?”
那老板已經開始走了過來,還招呼了幾個人,看那架勢得出手了。
這時,那乞丐開口,“別介,用不著您轟,我們也沒錢,也沒打算在這常坐。您是老板,我們是乞丐,進來能干什么?這當然是要飯吶!您生意好,不在乎幾口飯錢,可我們在乎啊!您想我們不擾您的生意,那簡單,給口飯,立馬滾蛋!”說著,還用大拇指撇了撇外頭。
“嗨,這年頭,怪事確實多??!要飯都要的這么理直氣壯的?嘿,行,沖你這口氣,我就給你們一人一盒飯!那服務員,讓廚房做兩份快餐!”
“聽見了吧?這就給你們做,做完拿走閃人!”
暈。。。這到底是他嘴皮子利索,還是這老板為人爽快?這都能討到飯?是不是做乞丐的都這樣?是我不配?自我腦補著,卻見那乞丐拍拍我,在我耳邊附聲道,“怎樣老哥,我行吧?”
我笑笑,一陣無語。沒多久老板便把兩份快餐送來,我們拿起也知趣的走人,毫不耽擱。
來到不遠處,一屁股坐在路牙上,各自吃了起來。
說真的,這是我當乞丐以來吃的最好的一頓。我慢慢吃著,品味著。是啊,品味,曾經吃飯時,別人總問我為什么吃那么慢,我總是打趣的說,品味。呵,想想都好笑,那會兒哪什么品味,裝B罷了。
吃了一半,還一半準備留晚上吃。如此的美食,或許這輩子也就只有這一回了吧。
夜,悄然接近。一天,似乎就這么過去了。其它還有什么?或許人生就是一頓飯吧。吃了這口,還有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