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內,全都在靜候然后,卻發現沒有然后了。
那些暴躁大漢頓時就暴跳如雷,沖著柯西諾,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為什么又不講了?到底想收幾次錢?別以為有范德比爾特先生給你撐腰,就敢在我們面前放肆!”
“嘿!小子,識趣的趕緊給我們繼續講故事!”
“快講!”
“混蛋!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生意,會把自己的聲譽做爛?”
與范德比爾特坐在同一桌的賭客劉易斯,他和老船長是老朋友,同樣的精明能干,出身貴族、舉止優雅,聽到這些不堪入耳的罵聲,一邊出牌,看向范德比爾特,怪異道:
“這些人實在缺乏教養,你不打算替自己的小助手說兩句話?”
“作為一個商人,最起碼的就是信譽,”范德比爾特取下雪茄,吐著煙霧說道。
他抬頭看了柯西諾一眼,“你所謂的精彩故事講完了?”
賭場內咆哮頻起的暴躁大漢們,見老船長發話了,暴躁聲漸漸變成了極不情愿的嘟囔,絕大部分男人識趣的閉嘴。
畢竟,在這家賭場正在玩牌的賭客們,無論家族財富,還是社會地位,其他人都只不過是老船長的陪襯!
“事實上,后面的內容還沒確定……”柯西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后,他抬起手臂,示意大家安靜。
“請各位稍安勿躁!為了塑造一個曲折而精彩的完整故事,關于它的后續劇情,我還得再認真琢磨,請大家相信我,不出三天時間,我就能寫出它的完整輪廓!
等我寫好了,定會第一時間把稿子送到報社主編辦公室,請求主編先生給予發表在報紙上。
那么,今天晚上,由于時間倉促,事先也沒想到通過給各位先生、女士講故事的方式來助興,還望各位見諒!”
柯西諾對著眾人誠懇鞠躬。
這一行為,看得范德比爾特目光一愣。
畢竟他們一起工作五年,老船長立刻就識破了小助手的狡猾托詞,語帶譏諷,道:“你什么時候學會這一招的?”
“呃,其實,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柯西諾回答得非常認真,并高聲強調,道:“船長先生,您是了解的,我一直都是講信用的男人。”
愛德蒙回頭,看向這邊,高聲道:
“柯西諾!你要是真能寫出這個故事,《紐約先驅論壇報》愿意為你提供發表的地方,
當然,前提是,你的故事要足夠吸引讀者,同時呢,如果你的故事真有那么精彩,我可以滿足你‘推薦人’的請求……”
“多謝愛德蒙先生。”柯西諾趕忙道。
1847年的美利堅,還沒出現別的影響力更大的報紙。
像諸如《紐約世界報》這種大型報社,其老板,如果柯西諾沒記錯,那小孩應該是今年才出生。
賭場內頓時出現了一些奇異的目光,瞟向老船長。
原來,老船長身邊的華工小助手羽翼漸漸豐滿,也到了脫離雇主,自立門戶的年紀。
柯西諾才不會在這種時候,還傻傻地滯留賭場,任憑賭客們胡說八道,在賭場里面的男人們嘰嘰哇哇的鬼叫聲中,拉著瑞克就匆匆離開。
…………
當天晚上,范德比爾特在賭場玩兒到了9點多,才與劉易斯從賭場出來。
馬車早已停在賭場街盡頭的路口。
兩的中年男人走到寬闊的街區,因劉易斯的家就住在曼哈頓富人區,兩個男人走到這里也就說了道別。
范德比爾特揮了揮手,大步走向馬車,“今天玩的十分愉快,回家了。”
劉易斯站在原地,手里拄著手杖,刮了刮下顎修剪整齊的一撮小胡須,目送老朋友高大身軀鉆進馬車,高聲道:“你這樣每天往返史坦頓島和曼哈頓,不辛苦么?為什么不考慮把家搬到曼哈頓?城里的夜生活多有趣。”
“我討厭城里日益猖獗的的街頭混混……”
范德比爾特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馬車窗戶飄出來。
馬車徐徐朝著輪渡碼頭駛過去。
望著夜色中遠去的馬車,劉易斯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朋友,總有一天,你會改變主意的。”
坐在馬車里,老船長猛吸了一口煙,吩咐湯姆,“明天,你去打聽一下,到客棧把柯西諾帶出來,就說,我在辦公室等他談話。”
湯姆才進入公司,工作時間不過三周,就被調到老板身邊。
此時的他,剛開始為范德比爾特工作,同其他所有人一樣,在老板身邊總讓他感到巨大壓力。
他趕忙點頭,“是的,先生。”
“另外,我不希望他身邊出現別的新朋友!”
范德比爾特的用意非常直接,放那孩子出去度假可以,但是絕不能讓他發現比以前更大、更廣闊的新奇世界,否則,那會是他親手培養了一名商業上最強勁的對手,并且,他現在已經五十多歲。
他的子嗣中,除了女婿艾倫暫時有魄力擔任公司事務。
其他幾個孩子,都沒有繼承他范德比爾特的商業強勢基因。
湯姆一臉懵:“……”
夜色中,保鏢提著煤氣燈,一路安靜的護送老板乘坐輪渡回去史坦頓島的山頂豪宅。
馬車回到山頂,夜已深。
這個年代,電燈還沒發明出來,居住在島上的人們也沒什么真正意義上的夜生活。
豪宅內,聽到外面馬車停靠的動靜,威廉敏感脆弱的神經頓時緊繃。
范德比爾特高大的身軀剛剛邁進豪宅的彩色玻璃大門,就見到似乎在等候他回家的長子威廉,并且,威廉身后還跟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子。
范德比爾特看向迎面走過來的兩人,語氣不善,道:“威廉,都幾點了,你卻在這里,將自己的妻子一個人丟在農場?”
范德比爾特雖然努力擠進新貴族階層,膝下兒女們,卻沒有選擇與那些貴族聯姻。
不過,長子因長相英俊,娶了馬麗亞基薩姆為妻,一位地位顯赫的布魯克林區牧師的女兒,為此,老船長為長子在東百老匯大街置辦了一棟房子。
雖然威廉的表現令他這個父親不滿意,可是,他對兒子的家庭管教也比較嚴格。
“農場有仆人的,父親,”威廉脆弱的小心靈當即顫抖,忙解釋道:
“最近一段時間,興許是因為我們住在農場的緣故,對科尼有所放松,導致那孩子在學校有些調皮,所以,我給科尼請了一位家庭教師,每天負責陪伴科尼,并教他寫作業。”
范德比爾特微微頷首,“她叫什么名字?”
“我叫妮娜,船長先生,是威廉妻子的表妹。”妮娜神情緊張,規規矩矩地站在威廉身旁,雙手緊扣在一起,眨著漂亮的眸子自我介紹道。
“你是馬麗亞的表妹?還沒結婚?”
“是的,船長先生。”
“訂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