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對嘛！”

　　瞧見楚輕煙接過話筒，甄總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后他走到點歌臺，幫楚輕煙點了一首歌。

　　而這個包間本來是有公主伺候著的，但知道楚輕煙要來，甄總特意將公主給趕走了。

　　一首歌的旋律在包廂響了起來。

　　是一首《天邊的云》。

　　楚輕煙抿了抿，將話筒靠近了柔唇。

　　“哎呀，怎么點錯了？”

　　甄總突然搖了搖頭，隨即又重新點歌，然后切歌。

　　楚輕煙頓時皺起了眉頭。

　　因為對方這次點了一首《天邊的情哥哥》。

　　歌詞很甜膩。

　　楚輕煙已經不是小女孩了，甄總也不是她的閨蜜什么的，只是商業伙伴。

　　楚輕煙將話筒放到酒桌上，起身走到點歌臺，對甄總道：“我會唱的歌不多，讓我自己選一首吧！”

　　甄總的臉色明顯不悅，但還是讓開了身子。

　　楚輕煙彎下腰肢，用纖指在屏幕上點按著。

　　甄總往后退了退，瞧著楚輕煙彎曲的身段，悄然咽了一口唾沫，這妞，身材絕了！

　　楚輕煙點了一首《最初的夢想》，重新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如果驕傲沒被現實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會懂得要多努力才走得到遠方。

　　如果夢想不曾墜落懸崖千鈞一發，

　　又怎會曉得執著的人擁有隱形翅膀。

　　把眼淚種在心上

　　會開出勇敢的花……

　　楚輕煙聲色很清麗，富有穿透力。

　　一位端著酒水的會所服務生，正要來包廂送酒水，被楚輕煙的聲音吸引，禁不住駐足聽了起來，他也有最初的夢想，是想自己開個飯館……

　　但甄總卻是面露一絲厭惡。

　　他才不愛聽這種歌。

　　他這種大老板根本不在乎夢想，只在乎錢。

　　可隨著楚輕煙緩緩唱下去，甄總竟不知不覺沉浸在了歌曲意境里，當最后一句“實現了真正的渴望，才能夠算到過了天堂”唱完，甄總的眼光竟濕潤了，只因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他出生在一個山村里，當時背著行囊離家時，隔壁阿霞站在山坡上相送。

　　他讓阿霞回家。

　　阿霞卻一直目送他消失不見。

　　他當時就在心里發誓，等出人頭地了，一定要回來娶阿霞。

　　可他后來有錢了，就把阿霞忘了，因為外面的女孩子比阿霞漂亮，會說話，會討他歡心……

　　去年春節他回家探親，聽說阿霞病死了。

　　病死在了一輛開往縣醫院的拖拉機上。

　　楚輕煙唱完了。

　　方才那位服務生走進來放了酒水。

　　“楚總啊！”

　　甄總用手掌狠狠抹了一把眼角，對楚輕煙道：“你的歌太有感染力了，把我都唱哭了，咱們干一杯吧！”

　　說著話，甄總給楚輕煙倒了滿滿一杯洋酒。

　　然后端起自己的杯子敬楚輕煙。

　　楚輕煙瞧了一眼酒桌上的合同，柔唇動了動。

　　甄總馬上說道：“放心放心，既然把你叫過來了，肯定不會讓你白跑一趟，再說那塊地皮在我手里也發揮不出多大價值。”

　　楚輕煙端起酒。

　　甄總碰了一下楚輕煙的酒杯：“合作愉快！”

　　然后一飲而盡！

　　“合作愉快！”

　　楚輕煙喝了一小口。

　　“楚總，人都說寧可胃上爛個洞，不讓感情裂道縫，你這沒誠意啊！”

　　甄總將自己的酒杯一翻，滴酒不漏。

　　楚輕煙只好將杯中酒喝完了。

　　“爽快爽快！”

　　甄總又給楚輕煙倒了一滿杯，然后說道：“來來，干三杯！”

　　楚輕煙搖頭道：“甄總，我喝不了快酒，稍緩緩。”

　　“成吧！”

　　甄總笑瞇瞇的瞧了一眼楚輕煙，然后去點了一首歌，自己唱了起來。

　　歌詞里全是哥哥妹妹的。

　　楚輕煙經歷過很多酒場，聽過很多人唱歌，但從沒聽過像甄總唱歌這么難聽的，那就是有一把刀刺進豬脖子里，豬發出的凄慘叫聲，讓人一陣陣反胃。

　　楚輕煙揉了揉額頭，有些頭暈。

　　甄總唱完了，坐到楚輕煙旁邊，笑問道：“楚總，咱們繼續喝？”

　　說話的時候，嘴里的酒氣幾乎撲楚輕煙臉上了。

　　一只手還向楚輕煙的腿上落去。

　　楚輕煙馬上挪開：“甄總，請自重。”

　　“楚總，你在商場上也摸爬滾打多少年了，還這么……”甄總手在空中放著，皺眉想著措辭，良久后才說道，“還這么不懂人情世故？”

　　楚輕煙抿了抿唇。

　　她都懂，她什么不知道？

　　但她真的在社會這個大染缸里保持了潔身自好，她談成的每一個單子，都用了真誠和熱忱，讓合作伙伴知道跟她合作吃不了虧。

　　楚輕煙感覺自己眼皮發重，困意滿滿，用力凝視著甄總，道：“你也是商界老人了，怎么還玩這種手段，往酒里放東西？”

　　甄總趕緊后退，連連擺手：“楚總，你可別誣陷我，我追你女人從來不屑于采用這種手段！”

　　楚輕煙用手扶著沙發，搖搖晃晃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

　　吱呀。

　　包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一個人走了進來，瞧了一眼楚輕煙，呵斥道：“單子都沒簽完都要走，存心丟美景的人不是？”

　　楚輕煙滿臉驚異！

　　來的人竟是她的頂頭上司，美景地產的總裁沈智強。

　　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楚輕煙頹然無力的坐回了沙發上。

　　“甄老兄，咱們談正事？”

　　沈智強不看倒在沙發上的楚輕煙，對甄總道。

　　“可以的。”甄總笑瞇瞇道。

　　“這合同作廢了。”沈智強伸手拿起楚輕煙先前放在酒桌上的合同，嘩啦啦撕掉，重新拿出一份新合同，遞向甄總，“這合同你過過目，金額可還滿意？”

　　甄總拿起看了看，笑道：“沈總大氣。”

　　“比楚輕煙的合同多兩個億而已。”沈智強輕描淡寫道。

　　“沈總，有件事我想不明白。”甄總拿起筆，一面在合同上簽字，一面問道，“你倆都是一個公司的，怎么為了我那塊地皮內斗起來了？”

　　“這叫內斗嗎？”沈智強笑了笑，瞧了一眼楚輕煙，“這是教下屬怎么做事。”

　　“沈智強……”楚輕煙語氣艱難道，“美景被人全資收購，老股東們和董事長要給新老板提交業績報告，你是怕你的業績比不過我，擔心位子不保吧？”

　　美景是私企民企，領導層之間也有業績考核，有淘汰制度。

　　誰行誰升職。

　　誰慫誰滾蛋。

　　沈智強瞧了一眼楚輕煙：

　　“你就別擔心我了。”

　　“今晚好好擔心一下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