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孫一共見過五面,六面?記不清了,反正一只手能數過來。難以想象朝夕相處的室友,在這片“自由”的土地上,也是那么不堪一擊。只記得他休學回來后變了一個人,看誰都朝氣滿滿的,見誰都愿意多聊幾句,不是原來那個他了,我深感自卑。
2015年3月24日,我永遠記得這個日子,這是我確診抑郁癥的日子。我獨自開車到學校的心理診所,跟心理醫生聊完了經歷聊夢想,聊完夢想侃大山。總之,我愛上她了,但良好的教養和出類拔萃的口語卻讓我不敢表白。
最后她跟我說“你沒病,就是該吃藥了”那表情我永遠都記得。
那大妞甚至還問我,“你是喜歡我嗎?我看你眼神都直了,有話你就說,別怕,這屋就咱倆人。”
人家都這么明顯了,我居然冠冕堂皇的回了句:“我沒事,你別多想,我們亞洲人講禮數,越看你越是尊重你的意思。”
于是錯過了一次難得的異國戀。
實話實說,那個心理醫生還挺漂亮的,拉丁裔,又性感又漂亮。緊接著電話里蘇小娥就嗅出味兒來了,問我是不是不愛她了。我說沒啊,她也不回話,一到加拿大果斷甩鍋,干脆利索。
我痛啊,痛不欲生啊。悟空就來了。他總是在你最想要朋友的時候出現在你身邊,那是我倆第六次見面,也是最后一次。他帶我吃了東南亞菜,又吃了麻辣香鍋。從唐人街往回開的時候,我問他:“老孫,你能幫我勸勸小娥嗎,你知道我倆的,都好了一年半了,我實在舍不得。”他反問:“你倆還有可能嗎?說句不該說的,你心里沒她。”我沉默不語。
“砰!”
我倆在十字路口撞了輛60年代的復古大奔。
…
后面的事兒我不想說了,互相推卸責任。最后我說老孫,我不喜歡你了,也不喜歡美國了。他哭了,說有我啥事兒。我說你陪我住一晚,寫寫作業,聊聊天,喝兩杯也行,我實在難受。
他說不去,怕你傷害我。
七年后我才反應過來,他是怕我走極端…
孫啊,何時還能再見你一面?在街角的咖啡店?或是帶著笑臉,揮手寒暄,只想說上一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