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三人行必有我?guī)?/h1>
“將軍是真英雄,也是君子,他值得信任?!鼻卦普演p聲說,“你不必擔(dān)憂。我送你回去,是因為匈奴此次吃了大虧,一定不會甘心。他們向來狡猾,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不贏我們,就會用下作的手段在背后下黑手?!?p> 而匈奴的細作偵查的手段天下第一,潛伏能力也無人能敵,說不定這漠北大營就有敵方的人,這些人或許身份低微近不了帥帳,但在普通的士兵營里卻能暢通無阻,軍機他們鐵定是打聽不到,但漠北營來了什么生人,是誰的家屬,這點他們有心要打聽,就肯定能打聽得出來的。
李副將能單槍匹馬將陳寧綁來,敵方照樣能對陳寧和五個孩子不利,要是他們母子六人因此有點不測,就算忠勇將軍府與三萬六千玄甲軍弟兄一朝沉冤得雪,秦云昭也問心有愧。
林家的冤,玄甲軍的屈,是要堂堂正正得來,不該染上半絲無辜者的血秦云昭輕聲說:“三年之期,如今還有兩年前,陳寧,你等我?!?p> 陳寧點點頭:“那我就一一”
未出口的話,被李副將的驚叫聲堵?。骸扒叵壬?!秦先生不好了!出事了!”
“將軍出事了!”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午夜時候江寒川還醒了一次,交待李副將要好好向陳寧道歉,還一連下了幾道指令,其中有一個副將還率了一隊精兵去突襲敵方大營,取了對方一個副將的首級,可謂是大快人心。
可江寒川自己在天亮的時候突然發(fā)起了熱,不過半刻鐘時間就成了高熱,渾身都燙得像條被燒得紅通通的火棍,旁人的手一碰上去,都會被燙得縮手,幾個軍醫(yī)懵了,不敢耽擱,趕緊降熱,降了一個時辰都沒起作用,這才趕緊讓李副將來請陳寧。
幾個軍醫(yī)對陳寧的態(tài)度跟昨晚截然不同,絲毫沒有了輕慢與懷疑,此刻個個滿臉殷切,劉軍醫(yī)說:“陳大夫,將軍發(fā)這么高的熱,是否就是你說的傷口感染?我看將軍的傷口比較干爽,不像是潰爛的樣子?!?p> 陳寧給江寒川塞了兩顆退燒藥,幫江寒川換藥的時候抽空回劉軍醫(yī):“要是我們能肉眼看到潰爛,那將軍恐怕就沒救了。”
這話落下就聽到李副將在哭,多難想像啊,那個在脂粉店一下打暈她,扛著她就像扛著袋棉花的九尺漢子,竟然嗚嗚哭得像個小孩,一邊哭一邊自責(zé):“都是我不好!連照顧將軍都照顧不來!將軍!將軍你快醒來吧!你就是把我屁股踹爛了,李飛也絕沒有半句怨言!”
這人鬼哭狼嚎的實在影響病人休息,陳寧揮手道:“行了李副將,眼下將軍還好好的呢,等將軍真沒了的時候你再哭也不晚?,F(xiàn)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wù)……”
李副將領(lǐng)了命立即下去安排,剛從敵營回來的那些將士身上還全是血呢,怎么也勸不走,非要確定江寒川無事才行,陳寧也不再勸了,只是讓他們不要吵:傷者出在需要休息。
一回頭,便見劉軍醫(yī)師徒五人眼定定地盯著她,陳寧蹙眉:“你們也出去,這里有我和秦云昭就行?!?p> 她還得幫江寒川打一針退燒針,劉軍醫(yī)他們在這,她怎么把東西拿出來?劉軍醫(yī)期期艾艾:“陳大夫,您剛才給將軍吃的藥,可否給我們幾顆?敵軍時常來犯,軍中天天有將士受傷,老朽就想著一一”
“有筆嗎?”陳寧直接打斷,“我把配方與煉制方法給你,你們一邊煉去劉軍醫(yī)一愣,而后狂喜:“陳夫子你是說一一”
“另外還有一張方子,可將酒精提純,用來消毒殺菌,以后要是有人受創(chuàng)傷,先給消一次毒滅一次菌,能提高將士們的生還率。另外昨夜的縫合之法,等將軍醒來,我會教給你們,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昨晚陳寧露的那一手縫合術(shù),簡直讓劉軍醫(yī)大開眼界,他整整一晚上都在反復(fù)回想當(dāng)時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驟,心想等將軍醒來,他就閉關(guān)找些小動物來練手,說不定練個三五年,也能學(xué)得點皮毛。
但沒想陳寧竟然自己說要教授給他們!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劉軍醫(yī)都給砸懵了,連忙點頭:“別說一個條件,就是要我老頭的命,只要陳大夫能教與他們幾個,老夫我也眼睛也不帶眨一下,必定親手把我這條賤命奉上!”
“我要你這命干嘛?”陳寧笑了,“我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把你學(xué)到的,都教出去,不拘男女,最好軍中人人都懂,戰(zhàn)場之下刀槍無眼,若有軍士受傷,旁邊人也能先行幫他處理,身邊無同伴,自己也能先自救,不至于就躺在那等死?!?p> 劉軍醫(yī)沉默了一下,然后高呼一聲‘陳大夫高義’,隨后率先跪了下來:“師父教誨,徒弟一定照辦,一定把學(xué)到的全教授出去!”
他幾個徒弟有樣學(xué)樣,跪下來拜見師祖。
這陣仗陳寧沒見過,愣在那不會動了。
還是秦云昭將她拉到自己身后來,叫幾個軍醫(yī)起來:“我家娘子沒別的意思,只是見劉軍醫(yī)和幾個徒弟不畏自身安危與軍士們共同進退,我家娘子敬佩幾位的品德,也想以幾位為榜樣,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劉軍醫(yī)的這一聲聲‘師父’,我家娘子可當(dāng)不得。”
陳寧探出半個腦袋:“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沒想收徒弟,真的?!?p> “三人行必有我?guī)煟瑤煾覆豢险J我這個徒弟,我卻還是將師父奉為老師的?!?p> 劉軍醫(yī)很是執(zhí)拗,他深深作了個楫,命人取了筆黑來,等陳寧寫完了配方和煉制的步驟,又行了個大禮,這才帶著幾個徒弟離開。
秦云昭去關(guān)門,陳寧迅速給江寒川打了一針,回頭看到秦云昭盯著自己看,陳寧揚了揚手中的針筒和藥液:“有話要問我?”
“沒有?!?p> 陳寧就笑了。
退燒針加退燒藥,雙管齊下,一個小時后,江寒川渾身全是汗,頭發(fā)都滴水了,滿身通紅,萬幸的是體溫降下去了,他迷迷糊糊間睜眼,看到秦云昭坐在床前,他喊了聲‘少將軍’,又放心地睡了過去。
陳寧嘖嘖嘖:“這人心還挺大,就不怕你趁他病要他命?”
“江寒川是英雄,也是漠北的定海神針,漠北有他,邊境皆安,大寧百姓才能安居樂業(yè)。”秦云昭解釋說。
“江寒川是英雄,你也是英雄,所有上陣殺敵護佑百姓的,都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