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挨一頓揍
一個叫翠花的年輕媳婦猶豫了一下,張口道:“陳寧,秦大娘怎么說也是你婆婆,你要是真打了她,你不敬長輩的惡名就得背上了,這你可能不在意,但小琦和小倪還小,她們以后還要嫁人,還有你們家三個小郎,以后也要娶媳婦的,如果你這惡名傳出去,條件稍微好點的人家都不敢和你們家結親家。”
“陳寧,你報仇可以,但要三思啊,這影響的可是你五個孩子的將來啊。”
翠花絕對是掏心窩的,這么多圍觀群眾呢,也就她一個人開口,而且她婆婆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現在她幫陳寧說了話,回去之后還不知道要被她婆婆怎么埋汰呢。
陳寧承了她的情,點點頭:“你說的對,我爹若是還活著,也不會贊成我對長輩動手的。”
秦母松了口氣,不動手就好,不然陳寧要是一柴刀過來,她命都要去了,命都沒了,她要那么多好東西也沒用啊!
吃瓜群眾劉二狗又出聲:“陳寧,那你想怎么樣?”
陳寧一臉為難:“我不能自己動手,這口氣我又不能不出,唉,好煩呀。”
有人興奮地說:“這個簡單啊,你讓他們自己動手唄!秦大娘,這樣,當初你是怎么把人家陳寧吊起來打的,現在你就讓秦大爺怎么把你吊著打唄。
當然,你倆誰打誰都可以,只要陳寧這條氣順了,東西還不是你,隨你們拿多少就拿多少啊。挨一頓打,就能得到你們全家人半年都吃不完的東西,怎么算都是賺的啊!”
秦母張了張嘴,陳寧一臉為難地開口:“這不好吧?萬一出了人命,那我不成教唆殺人了嗎?”
“不會的不會的,我會看著打的!”秦父急忙應,“就按他說的辦,我把她吊起來打,打到你滿意為止!”
秦母瞠目結舌:“秦海元,你要打我?!”
“秀娘,為了我們的家,為了小寶的親事,你就委屈一下吧!”
說完朝秦母狂使眼色,暗示她等會他一定會小力大,但她可以演得慘一點。
秦母反應過來,卻說:“秦海元,我打你吧,我要是被打壞了,沒人給你們爺倆做飯!”
秦父一想也對,又覺得秦母是女子,力氣不大,就是卯足了勁抽,也抽不壞他,馬上痛快答應了下來。
陳家門前有一顆樹,樹權夠粗,可以同時容納三個人上吊,秦父行動力很強,馬上找來一個粗麻繩,捆住了自己雙手。
提出方案的那個村民馬上招呼了幾個人,把秦父吊到了樹上。
秦父長得高瘦,身上穿著條屎黃色的麻衣,他雙腳懸空地吊在那里,遠遠看著就像一條快要風干的臘肉。
想著即將到手的大批物資,秦父興奮地喊:“來吧秀娘,給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秦母捏緊鞭子,看著滿臉紅光的丈夫,不知怎么的,年輕時受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她怨恨地喊了聲秦海元,立即揚鞭甩了上去。
鞭子啪一聲落到秦父身上,他嗷一聲慘叫:“秀娘,你瘋啦?你想把我打死嗎?!”
秦母面無表情:“為了我們的家,為了小寶的親事,你就受點委屈吧,等陳寧的氣順了,我再燉肉給你補補!”
秦寶看著被自己娘三鞭兩鞭抽得嗷嗷叫的爹,害怕得轉身就跑,劉二狗留意著他呢,秦寶一動,他立即把人逮了回來。
劉二狗沖陳寧討好地笑:“陳寧,我把秦寶抓回來了,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劉二狗那心思明顯得只差在額頭上寫‘讓我來’這三個字了,陳寧豈會看不出來?
不過她還是裝作看不懂,抓了抓頭,為難道:“這個,我還沒想好。”
“那我給你出個主意吧!”劉二狗興奮地說,“你給我兩匹布兩塊好肉,我幫你打秦寶一頓,我保證不會把人打死,又能打到你滿意!”
“這……”陳寧為難地看向秦云昭,似是十分不忍,“秦云昭,你是他哥,要不,你來打?”
秦云昭雙手直擺:“《三字經》有云,父子恩,兄則友,弟則恭。我和小寶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要兄友弟恭要守望相助,我不能打自己兄弟,我要打了自己兄弟,要被天打雷劈的,不可,萬萬不可啊!”
陳寧被秦云昭這突如其來的書生迂腐之氣熏得差點翻白眼,勉強忍住了。
陳寧為難了:“哎,那可怎么辦呢?難道我這仇,這輩子真的報不了嗎?”
劉二狗急了:“陳寧,我幫你報!你看著什么時候爽了再叫我停手!”
“這……”陳寧看向秦寶,咬了咬唇,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我是沒有意見,就怕秦寶不愿意,小寶可是秦家的寶貝,打壞了怎么辦?”
劉二狗勸秦寶:“小寶,你今年十五歲了,還沒有媒婆上門吧?你想想為什么沒有媒婆上門?那是因為你家窮啊!連一匹布都拿不出來!但是今天你只要挨我一頓打,布匹,白面,新衣服新鞋子,統統都能擁有!而且你娘都已經揍你爹了,你要是不同意,那你爹就白受這一頓揍了!小寶啊,我們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秦父一邊嗷嗷叫疼一邊罵他:“兔崽子,想不想要媳婦?想就給我把屁股撅起來!只要打不死,我們就是賺的!”
秦母一邊抽秦父一邊抹淚:“小寶,你就委屈一下吧,過后娘給你燉肉吃,幫你補回來!”
秦寶還是不愿意,瑟縮著往后躲,劉二狗為了那二匹布和二斤肉,直接上手了,陳寧出言制止:“算了,別勉強了,反正這些東西,留在我家也不會有老鼠來咬——”
“我愿意!”秦寶大叫,“劉二狗你打吧!陳寧,你不能食言!”
陳寧:“放心吧,我爹是秀才,我也是讀過書的人,知道‘誠信’這兩個字怎么寫,而且還有這么多鄉親看著呢,我要是出爾反爾,我以后在梅山村還怎么混喲!”
“小寶,那我來嘍!”劉二狗一步上前,揪著還沒準備好的秦寶就是一拳。
秦寶嗷的一聲叫了起來,他本能就要還手,這時,秦識禮騰地出聲:
“小叔,別還手啊,還手的話這些東西你都拿不走!”
為了新衣服,為了討媳婦,秦寶忍住了,閉眼受著劉二狗的拳打腳踢,劉二狗也想著即將討到手的媳婦,卯足了勁的揍,秦寶一開始還能忍住,三四拳過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哇一聲哭了:“娘!娘!救我!救我啊!”
秦母心疼小兒子被打,一邊又想著反正都被打了,要是中途停了說不定什么都拿不到,又氣又心疼,沖秦云昭嚷:“云昭!你管管陳寧!”
秦云昭抬頭望天,然后拉著兩個女兒蹲下來:“小倪小琦,這些螞蟻來來去去的急成一團,等會肯定要下雨。”
自己父親和兄弟當眾被揍得嗷嗷叫,而他有可能只要向陳寧說一句好話服一句軟就好,可他竟然裝沒聽到,還跟兩個孩子看螞蟻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