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易了容的陸千獨自離去,府中之人無人知曉,包括牛管家,反正該交代的都已交代,而且自己只是往最壞的情況猜想,發生的概率并不高。
不過少一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就多一分安全保證。
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裝在趙柔給他準備的儲物袋里,這樣更加隱蔽。
陸千沒有走正門,而是往靶場后的林子鉆了進去,又前行數里,才從大路邊鉆出來,然后悄悄混入了往來的人群之中。
幾次改換行頭后,陸千進入了王虎的馬場。
還好,途中沒有發現異常。
馬場內,王虎沒在,倒是他那獨子在馬場騎馬,陸千已經恢復本來面貌。
“千哥。”
王龍比陸千小一歲,身體有些清瘦,也不太愛說話,與王虎倒是極不相同,若非面容有幾分相似,王虎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種了。
“阿龍,你爹呢。”陸千徑自向院中走去。
庭院與馬廄挨著,門前臨著官道,屋后便是一片開闊的馬場,陸千對這里早已輕車熟路。
“爹爹出去談生意了,不知何時能回來,我這便差人去尋。”
“不用了,我要在馬場借宿幾宿,還有空余的房間嗎?”
“空房間還有很多,千哥隨意住。”
說著,兩人走到了院內,馬場沒有女眷,所以陸千平常在這里也是隨意出入。
“另外勞駕一個事兒。”
“千哥請說。”
“差個機靈人,這幾日去我家附近轉悠一下,若是有什么異常讓他立即稟告你,然后你再告訴我。”
“小事一樁。”
“不要讓他知道我的存在。”
“好的。”
說話間,到了居住的地方,王龍指著一間頗為寬敞的房間,問道:“這間可以嗎?”
“可以,就這間了。”
“那我吩咐下人收拾一下,換一床被褥。”
“不用了,還有,除了你爹,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里。”
王龍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好的。”
“你平時不怎么吃東西嗎?”看著王龍清瘦的樣子,陸千疑惑地問道,他爹那么壯,怎么生個兒子如此消瘦呢?
“也不是,就是胖不起來。”王龍靦腆一笑。
這時陸千想起來王虎的心思,現在正好機會合適,于是說道:“過來我給你檢查一下。”
說罷,神識掃過王龍的身體,同時也不忘裝模作樣地伸手把了一下王龍的脈。
片刻后,看著王龍的眼睛問道:“對于修行,你自己是什么態度?”
王龍早就清楚陸千不是凡人,也知道父親一直以來的心思,此刻聽見陸千詢問,他卻沒有太多的猶豫:“千哥,我對修行并無太大興趣,更期待有朝一日金榜題名,不過,爹爹他……”
王龍的情緒有些低落。
陸千點了點頭,道:“修行之路艱難且兇險,并非適合所有人,你若真想金榜題名,我也可以幫你。”
王龍眼神一亮:“真的嗎?”
見狀,陸千心中了然,問道:“聽過任清風嗎?”任清風就是教授他一年多學業的啟蒙先生。
“當然聽過,任先生學識淵博,德高望重,乃是一代文學大家,所有文人的驕傲,他曾……他的學生已是當朝宰相……”王龍雖然才六七歲,卻對任先生的事跡如數家珍,無比崇拜,顯然,他也想成為那樣的人。
反觀陸千,聽著聽著卻是驚訝起來,而且越聽越震驚,那小老頭竟如此厲害?還以為他只是個厲害點的教書先生。
別的不論,就說他的學生都成了當朝宰相,陸千決定再見對方時,好好鞠兩躬表示一下敬意,太牛了。
“咳!”陸千咳嗽一聲,打斷王龍滔滔不絕的頌詞,原來這小子不是天生沉默寡言啊,然后雙手抱在胸前,老神在在地道:“任先生就是我的啟蒙先生。”
這下輪到王龍震驚了:“真的嘛,千哥”不過想到陸千的身份他就信了。
“千哥,你看我的資質咋樣,能不能入任先生的眼,你應該知道任先生的要求和喜好吧。”
看著王龍期待的眼神,陸千知道,自己不僅要幫他推薦先生,還要得他說服他爹。
王龍先天元脈閉塞太多,修行極難,換句話說,他的資質極差。甚至因為元脈的閉塞,他的身體才會如此清瘦。
但是他的目標明確,
陸千點頭:“好吧,我會幫你介紹的。”
兩人又交流了一番,王龍才興奮的離去,他還要去落實陸千剛才的交代。
有了落腳點,陸千又打算開始他神識元脈構筑的行動。
先是到坊市采買了一些妖獸肉,這次沒有碰到開元境妖獸,只買到開元境的麋鹿肉,也是挺不錯的。
馬場這里沒有冰窖,陸千只得少買一些,好在妖獸肉也不易腐化。
神識進入丹田,先把先前構筑好的神識元脈復原出來,然后就開始搭建第六十九道。
整整五個時辰,他才把地六十九道神識元脈搭建成功,只是兩斤妖獸肉的元氣已經被耗盡了。
陸千不禁苦笑,花錢如流水啊。
不過,修行還得繼續。
王龍那邊的人已經安排出去了,兩個人輪番盯控,接連幾日也沒發現什么動靜。
轉眼,又是數日過去,陸千丹田之中的人形神識元脈網更加清晰了,此時他已經構建出了七十八道神識元脈。
“還差三道。”
陸千心中喜悅,再有三道,到了九九八十一道神識元脈,就能夠運行衍星訣了。
與正常修煉不一樣的是,虛構的元脈數量,必須達到相應功法的最低要求,才能運轉功法。
正常的修行,只要一覺醒,無論有幾道元脈暢通,皆可修煉,遇到哪條元脈不通就運行功法,以元氣去打通堵點這就是修煉。
陸千估計,在神識元脈之中運轉功法也必然難度極大,但是只要成功了,修煉任何功法可能也都不會有瓶頸。
也許有可能,練成即巔峰!
“嘭嘭嘭……”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怎么了,阿龍。”
陸千打開門,見王龍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他知道一定出事了。
“千哥,你家出事了!”
陸千眉頭一皺,示意王龍進屋,問道:“出什么事了?”
“剛才孫猴兒騎馬走過陸府,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是從里面飄出來的……”
陸千臉色難看至極,沒想到自己的猜測竟然真的發生了。
他感到有些壓抑,牛伯照顧自己一家這么些年,一直兢兢業業,讓大家過得很舒心,他已經當對方為親人了。
牛伯,您還好么?
就在這時,陸千察覺到一道神識一掃而過,他心中一驚,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認出自己,但是此地不宜久留。
陸千立即清除自己的痕跡,同時吩咐:“阿龍,若是有人來問起我,你就說是一早來你家買馬的,其他不必隱瞞,如實說就行了,即便我的身份也不要隱瞞,明白嗎?”
“明白。”
“我走了。”陸千一刻也不敢停留,出門騎上馬就向西而去,并且用神識掩藏著氣息。
“小孩,剛才何人與你在一起?”
陸千剛走一會兒,兩名黑衣男子出現在王龍面前。
“客官,我不知道您說的哪一人,因為剛才有數人到店里詢問馬匹價錢,都是我接待的。”王龍語氣平靜的說道。
“可有一名與你差不多的少年?”
“倒是有,他還買了一匹馬騎走了。”
“往哪個方向?”
問話的漢子一把抓住王龍的胳膊,語氣狠厲的威脅:“膽敢說謊騙我,你就死定了。”
王龍畢竟是少年人,見此情形難免有些緊張,身體有些發抖,不過好在對方只以為他在害怕。
王龍掙扎著走出門口,看了一眼西方,遲疑了一下,然后伸手指了一條岔路:“好像是那個方向。”
前方的岔路口,左手邊是官道,陸千離去的方向,右手邊是通往坊市的近道,王龍的手指方向故意偏右了一些。
遲疑了瞬間,他還是決定撒個謊。
黑衣人一把甩開王龍:“敢騙我,一會兒就是你的死期!”
王龍摔倒在地,聞言掙扎著爬了起來,解釋道:“客官,我也只是無意中掃了一眼,而且當時正好有客人上門,實在沒仔細觀察他到底走的哪條道。”
聽到對方說要找麻煩,他不得不小心應對,而且陸千離開時也說了,可以據實相告。
“要不你們分開找?”王龍建議道。
兩名黑衣漢子對視一眼,然后騎著馬向西而去,到了岔路口時,一左一右分散開了。
他二人都是化神境的強者,如今被派出來抓一名八歲少年,哪怕單獨行動也不會有絲毫危險。
王龍遠遠看見了,喃喃道:“千哥,你自己保重。”
說罷又嘆了口氣,“老爹,修行之路果然兇險萬分,我還是去尋我的狀元夢吧。”
西行路上,陸千并沒有慌不擇路的逃竄,而是在思考應對之策,先前探查自己的神識并不是很強,也就比那開元境獨角犀強了三分。
只是沒想到對方這么快就追了過來,估計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怎么辦?
以神識襲殺只能是最后的選擇,別的方法呢?
狙擊槍,弩箭,飛鏢。
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底牌,陸千苦笑,就這?
看來自己舒服日子過久了,缺少了危機意識。
陸千能察覺到后方不時有神識掃過,他雖然掩藏了氣息,卻還是無法擺脫對方,畢竟這里就一條路,沿路找過來就行了。
既然對方不是循著氣息而來,那就是有別的手段能確認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
陸千將自己一些隨身物品拴在馬背上,然后以神識給馬匹下了一道指令,讓它沿著大路一直跑!
無法用語言交流,神識溝通一下還是能行的。
他自己則是在路過商隊的時候,悄悄跳下馬背,落到商隊邊上。
回頭看了一眼,見視線被兩旁的樹葉遮住了,看不見追蹤者,估計對方也沒注意到自己的動作。因為氣息已經被他用神識掩蓋了。
“小哥兒,你這下馬功夫真俊啊,只是那么好的一匹馬,讓它自己跑,不怕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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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一青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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