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楓回到學校，和這些沙雕同學倒是有一個多月沒見了。

　　果不其然，他才剛坐下，張霖就湊了過來。

　　“我記得你寒假前就逃課了，昨天開學也沒回來。你這一兩個月都跑去賣香蕉嗎？”

　　說完，他一臉期待地盯著林楓。

　　“干嘛呢？別用這種曖昧的眼神看著我。”林楓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激起應激反應。

　　“那你說這一個多月干嘛去了？之前約你出來玩都不來？”

　　同學間偶爾出來打籃球是常有的活動，以前林楓還會參與一下，但自從“賣香蕉”后就沒再參聚。

　　“在搞生意啦！”林楓也不是不想說，只是有些東西不想人盡皆知，所以此時的心態還挺矛盾的。

　　沒聊幾句，他手機就響了。

　　“誒？”

　　昨天才剛和燒鴨佬分別，怎么今天就打過來？

　　他只好跑去廁所接這個電話，畢竟班級范圍內聊電話有些太猖狂。

　　聊完電話從廁所出來，林楓眉頭擰在一起。

　　本以為黃志成留在廠房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誰曾想自己倒是把重要的事給忘了。

　　前些天他讓燒鴨佬找獵頭公司幫忙物色幾個經理級人物。

　　按理說一般需要湊三個左右的人選推薦給公司。找到這些人應該挺費時間才對。

　　誰想到僅僅兩三天，那邊就已經發基礎信息過來。倒不是他們找到足夠多的人選供甲方選擇。

　　而是他們說，有一位即將畢業的學生非常希望和甲方公司負責人見一面，那學生覺得自己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林楓的第一反應是：你TM不是在逗我吧？

　　獵頭公司是要多不專業才會把沒畢業的在校生推薦給甲方？

　　是看不起我們這小公司嗎？

　　只不過沒想到的是燒鴨佬居然讓林楓見見。還說他感覺那位小伙子挺不錯的。

　　回到教室，林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什么呀，燒鴨佬怕不是又被忽悠了？”

　　下午放學，林楓換了衣服再去約定的飯店包廂見那位毛遂自薦的大四學生。

　　說實話，林楓如今來這種地方都有些猶豫，因為他沒錢買單。

　　可他又不好意思說，咱們去奶茶店喝奶茶算啦，吃什么飯。再怎么說也是公司負責人，說這話就影響公司形象。

　　你公司是有多大的資金危機才會讓你連一餐普通的便飯都吃不起？

　　在來之前，他去找嫻姐借了三百塊，后者有些心疼這個帶著黑眼圈的“弟弟”。直接從包里掏出五百塊塞進他的口袋。

　　林楓倒是沒有拒絕，過幾天有錢再還唄。

　　除了這位自薦應聘者之外，公司其實還有其他事要處理，部分主播有了別的想法。

　　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某些商家看到主播在過年時段的帶貨量有些眼紅。

　　商家紛紛找上門，開出更好的條件讓主播跳槽幫他們家公司打廣告。

　　部分只能拿三到五成分潤的主播就和燒鴨佬聯系，說自己可能要換個產品打廣告。

　　其實“阿成燒鴨”和這些主播簽訂的合約相當松散。不僅沒有強制性規定，甚至也沒留下任何文字陷阱。

　　要知道過幾年很多主播或者網紅都會被大公司坑，就因為簽了一些有文字陷阱的合同。跳槽時甚至會賠上千萬違約金。

　　林楓不想讓自己化身“黑心資本家”，也不想讓公司的形象變得太糟糕。所以沒在合同限制。

　　如果主播愿意，阿成燒鴨甚至接受主播同時接多個公司的廣告。反正一天下來直播時間這么長，每個公司鏈接的廣告都分別打一下就是。正常競爭嘛！

　　可惜，后進場的公司卻沒有林楓的肚量。用高分成的條件挖主播，同時還讓他們簽訂擁有排他性的合同。

　　中午的時候，林楓就聽黃志成說已經有三位主播要和公司終止合同。

　　林楓的回復是：沒關系，合同可以終止。但相對的，之前合作的款項可能要延后結算。

　　幾位主播倒是沒意見，畢竟原本就談好每月一結，現在還沒到時間。

　　帶著這樣的糟心事，林楓在包廂里見到即將畢業的大學生楊璿。

　　此人濃眉大眼的，長得白白凈凈，很有做小白臉的潛質。

　　楊璿看見林楓先是一愣，隨后反應過來這位就是自己要見的負責人，連忙起身上前和林楓握手。

　　“林先生真年輕，昨晚黃先生說負責人是高中生時我還不大相信。如今一見，我只能說林先生真是年少有為。”

　　說完這句恭維的話，楊璿有些難受。他就不適合說這種阿諛奉承的話。即使近一兩年因為實習的關系有了一些改變，但依舊不自然。

　　林楓坐下后也沒跟他客氣，“長話短說，為什么會自薦進入我們公司？獵頭公司的推薦我其實是不滿意。”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沖！本來就帶有一些偏見，如果不是黃志成極力推薦，他還不愿意見呢。

　　楊璿反其道而行，居然反問林楓，“不知林先生哪里不滿意？”

　　說著，他很貼心地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簡歷”遞給林楓。

　　先前倒是在電話里聽黃志成做過簡單介紹，可卻沒能得到完整信息。畢竟燒鴨佬也不是專業人士，概括起來有些云里霧里的。

　　如今一份簡歷擺在面前，就不需要再問一些毫無意義的問題。

　　楊璿是楓城人，就讀于本地最優秀的985大學。大三大四期間以實習生的身份參與過幾家大公司的項目。

　　和那些到了大四下學期為了畢業證才急急忙忙找實習工作的學生完全不同，他是真的從實習工作里學到東西的。

　　粗略地看完簡歷，林楓直視楊璿，“你應該是優秀大學生。就算在那所本地最強的學校里，你也是處于頭部比較優秀的那一撮人。按理說你這一類學生要不考研，要不出來創業，怎么會想來我們公司？”

　　林楓頓了頓，“不是我貶低自家公司，而是食品加工業的技術含量不高，如今公司的體量甚至無法入你的眼。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如此選擇？”

　　楊璿毛遂自薦的行為在林楓看來很是魔幻。

　　此人如果要考研，那大概率是保研甚至直博都沒問題。如果想出來工作，此院校畢業的學生還能得到各大銀行的創業基金貸款補貼。

　　再不濟，你不想承擔創業風險。但你這么優秀的學生，要進世界500強企業都沒問題。

　　你是多想不開，才會找到阿成燒鴨食品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