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伊始
少年正在做夢,他夢到自己變成了飛舞在花叢中的蝴蝶,絢爛的色彩在他的身上閃耀。
夢境變幻,一位老農在田間鋤地,頂著烈日汗流浹背。
這一次他成了運送貨物的卡車司機,奔跑在公路上。
有時候也成了守株待兔的老虎,等待著獵物的放松警惕。
少年在夢的世界游蕩,這時候他感覺他成了一只駿馬,奔跑在草原上,輕嗅著草地的芬芳。
只是接下來,少年夢中的世界就像被按住了暫停鍵一樣,呼嘯的風停止了吹拂,云層好似變得更加厚重,太陽靜靜的停在了天空上。
他茫然、驚恐,就像一匹真正的駿馬一樣,嘶鳴著。
緊跟著一切都消失了,就像一張畫直接被橡皮擦抹除了一樣。
黑暗侵襲了他,很快少年感覺到了另外一縷意識,然后他又就做了個夢。
少年抬眼望去,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迷霧籠罩在四周,清冷的風吹拂著,腳下是波光鱗峋的水面,而他正站在上面沒有沉下去。
他低頭望去,水面深處似乎有游魚在游動,色彩斑斕的珊瑚在閃爍著光輝,隨后一片巨大的陰影游過,水面下陷入了長久的黑暗。
他想思考眼前的情況,意識卻是渾噩的。
四周的迷霧籠罩過來,欲要包裹少年。
少年抬步向前走去,揮手驅散霧氣,冰冷刺骨,他疑惑為何這夢做的如此真實,就這樣走了不知道多久。
兜兜轉轉,他好似永遠都醒不過來一樣,看著逐漸包裹過來的濃霧,他揮手也無法驅散,粘稠且冰冷。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越來越渾噩,然后他的耳中出現了呼喊聲。
初時他以為是幻覺,但是那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起,很清晰又好像很模糊,他凝神細聽,那聲音斷斷續續的.....
“醒醒!”
“快醒醒!!......”
“混賬東西!”
聲音從平和到越加憤怒,李儒聽著,也好像燃了起來,只想狠狠對罵自己的家伙打一拳。
“滾!”
然后,他就醒了。
少年從床上坐起來,拳頭還握著,伸在空中。
他放下手,此刻只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那么古怪的夢,但眼前的一切卻讓他的瞳孔一縮。
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是那破落的屋頂,屋頂的下面的橫梁上還掛著發霉的臘肉。
爐灶旁那黑沉沉并泛著淡淡油光的墻壁,貼著大大的福字,福字也早已烏漆麻黑。
兩扇破破爛爛的窗戶,好似一推就倒的木門,門邊的墻上掛著蓑衣和斗笠,斜靠著割麥子的鐮刀。
一盞油燈立在上面的桌子,旁邊放著板凳。
一切都告訴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視線移動中,李儒還看到一只似乎聽到動靜的老鼠。
那只剛剛邁出洞口的腳又退了回去。
聽著屋外好似木制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和馬匹的嘶鳴,還有那隱隱約約的人聲,這時李儒是茫然的。
“這……這是什么地方?”
李儒瞪大雙眼,右手抬起用力對著自己的臉頰來了一下,他想試試自己是不是做夢。
然后身形不穩“咣當”一下,掉下了稻草墊子,上面只鋪了一張薄布的木板床。
視線顛倒中,眼前的一切什么都沒變。
柴火味,黑沉沉的石墻,黑乎乎的油燈,還有那只正在洞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大黑耗子。
不是做夢,李儒想到。
李儒敢對天發誓,剛剛他的力氣絕對拿出了吃奶的力氣。
“我怎么來到了這種地方?難道昨晚喝醉被惡作劇了?”
昨晚李儒喝酒了,但這不是重點,關鍵是李儒對眼前一切仍然是不敢相信。
微熱的氣溫并不能帶給他絲毫熱度,躺在微冷的地上,李儒心更冷。
捫心自問,他的朋友應該都不是這種人,作為新時代的三好青年,有車有房和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妻......
算了,不想了。
李儒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決定推開門看看。
“吱呀”年久失修的木門顫顫巍巍的被李儒推開,眼前并不是如他所想的水泥路,或者高樓大廈,或者某處橫店,而是一處院落。
一株矮小的梨樹,靜靜的立在院子的右邊,樹下掉落了幾個干煸腐爛的梨子。
院子右邊有一口圓形的木板蓋著的水井,水井上青苔縱橫交錯的生長著,還有些小蝸牛爬著,似乎有些年頭了,李儒這樣暗自想道。
正在打量著眼前的情況時,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傳來。
往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右手邊那似乎有兩米高的院墻頂,不斷有碎石掉落,看著看著李儒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說不清是什么感覺,然后片刻的安靜,一只小手攀在了院墻頂上。
“是誰?”李儒呼喊出聲后,腳步謹慎的往后退了幾步,身影躲進了門內,扒著門框,向那只手看去。
陌生的環境,人總是顯得警惕。
看著那只手向上使勁,似乎想爬上院墻,李儒沒有一點想幫忙的心思,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什么時候那么警惕了?”李儒驚疑。
不過為什么對面那人對自己的聲音沒有回應呢?
“掙扎”了片刻后,那只手再也沒出現。
“咚咚咚!”院門想起了敲門聲。
李儒心臟一緊,視線看過去。
“李哥,李哥,你在嗎?”黃鸝一樣的少女聲音在門外響起,
“來了,來了,等會。”
李儒三兩步來到了院門前,利索的拉開了院門,一位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巧笑嫣然。
少女清澈的眸子倒映著李儒的身影,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美貌,拉住了李儒的視線。
但是,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卻在李儒心頭環繞。
她先是禮貌的對李儒問候了一聲,但接下來她的話語卻讓李儒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李哥,你今天還教我武功嗎?”
少女看著李儒,小手攥著衣角,眼神期待著看著李儒。
“武功?什么武功?”
她疑惑的看了看李儒,低下頭不知低估了什么,李儒側耳傾聽,沒聽清。
少女隨即撇了撇嘴離開了李儒的面前,轉身向右走了幾步,停在了隔壁院門口,她推開門正要進去時,側過頭看著李儒笑了笑。
“李哥......”
“明天,我再找你。”
李儒聽到了女孩的說的話,但是很可惜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這位陌生的少女身上了,腦海中突兀的涌現上了一段段陌生的的記憶,既感覺到熟悉,也顯得那么陌生。
李儒面對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左看看右看看,隨后默不作聲的后退關上了院門,轉過身劇烈的喘氣聲在逼仄的院子響起,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零碎的記憶如同小溪,在腦海中游蕩,而某些內容讓他驚奇不已。
“金山寺?法海!”
先是疑惑,繼而震驚,李儒感覺自己的人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繼剛蘇醒的那會,到現在不過就過去了十分鐘不到,自己就好像做了一次過山車,而且是回不到原點的那種。
多想無用,李儒稍稍平復了情緒,隨后便只感到心如死灰。
他已經知道現在的身體和他同名同姓,會點拳腳功夫,還會一門叫“迷心術”的小法術,最關鍵的是他還會一門《桃花功》的煉氣法門。
李儒腦海中一思索,就知道這是只有采花賊才會去練的法術,但一般都是有師承的。
沒錯,他們這一門采花賊也是有傳承的,雖然李儒很不想承認,但他現在的身份的確是個初出茅廬的采花賊。
而現在的身體是個十六歲的的少年,從小孤苦無依,幾年前被一位大胡子收為了徒弟,大胡子不幸被抓卻沒有供出徒弟,這讓這具原身感動不已,表示要讓‘采花賊’一行發揚光大。
然出師未捷身先死,被不知道怎么就過來的李儒占了身體,而之前那個少女,算得上是原身的第一個目標,并且原身之前也不住在這里,剛搬過來的。
更多的記憶零零碎碎看不真切,李儒想的頭疼,索性不想了。
而現在所在之地便是南宋時,杭州城的居民區,住的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小院了。
既來之則安之,雖無故穿越了過來,但能活著那就好好活著,再說了,這世界還有神仙不是,誰敢保證,萬一哪天自己不會被某位仙人看重收入門下,賜下無上妙法,成仙作祖。
嘆了口氣,摸了摸感到有點餓了的肚子,苦悶之色浮現在李儒的臉上。
“還是凡人一個啊。”
正要進屋吃點東西,身后的院門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李儒,在嗎?”
深沉的男低音響了起來,就像下雨天的一聲悶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