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無形的對手
他們沉默地返回帕利家中。
剛一進門,就看到帕利和一個當地警察。
“你們兩個回來了!……”
不待二人說完,羅曼便揮動了一下魔杖。
屋內的兩人表情都是一僵,隨后緩和下來。
“這就是你的兩個侄子嘛?”
警察與帕利寒暄著,很快離去了。
帕利也一臉淡然開始忙碌著晚餐。
“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羅夫低聲問著。
受紐特的影響,他對麻瓜并無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這是對他的保護。”羅曼拎起自己的皮箱,打開一半,開始摸索起來。
“你帶了什么?”羅夫騎著椅子,好奇地探頭想看看皮箱。
“喂喂——你是開玩笑的吧。”
在羅夫驚恐的眼神中,羅曼將兩把锃明瓦亮的匕首揣入袍中,又取出幾顆像是誘餌彈的東西,緊接著是翻滾著泡沫的魔藥,再就是一堆他也沒見過的圓滾滾物品。
很明顯羅曼從頭到腳,都充斥著無痕伸展咒。
“這是違法行為,無痕伸展咒不能被用于私人用途。”他偷偷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帕利。
羅曼的嘴角被肌肉牽引,硬邦邦地擠出個笑容,“這話由你來說,還真是充滿了說服力。”
羅夫尷尬地笑了笑,想起了自己爺爺的皮箱。
那可不是幾個無痕伸展咒能解釋的。
“你不必這樣的,我打算明天去森林里看看。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等救援。”羅夫試圖安撫羅曼的應激狀態。
“我懷疑這座小鎮根本沒我們想象的那么偏僻,這片森林也沒有那么大。”他繼續解釋著。
“是的,我也是這個想法。”
羅曼點點頭,拎起皮箱就要出門。
“等等,你要干什么?”羅夫攔在他身前,“這里可能有危險,我們不應該在黑夜出去亂撞。”
“那白天就不危險了?”羅曼搖了搖頭,“最起碼要搞清楚自己在哪。”
他拿出一份從大叔書房里拿來的地圖,撥開羅夫走了出去。
“其實你不用緊張,我爺爺肯定已經發現不對了,幾天之內他就會找到我們。”羅夫嘗試著勸他回來。
“問題是究竟要幾天。”羅曼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門。
“會用幻身咒,對吧。”羅曼用魔杖敲了敲自己,整個人就如同變色蜥蜴一般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會。”羅夫猶豫著,最后也用魔杖敲了敲自己。
但他的幻身咒并不高明,移動過程中有一種與周圍環境不協調的感覺。
“你這個幻身咒別說客邁拉獸,就算是弗洛伯毛蟲也騙不過。”羅曼無奈地給他補了一記幻身咒。
“你……”
看著自己新學會的法術被羅曼隨手用出,羅夫忍不住問道:
“你究竟是幾年級學生?”
“年級不重要。”
羅曼把地圖舉到眼前,隨后意識到地圖也被幻身咒影響了。
他尷尬地放下手,咳嗽了一聲,“重要的是熟練。”
當他再舉起手時,地圖已經恢復正常。
“認真地去思考你與周圍環境的差異,專注于咒語的持續性變化,而非瞬時性效果。”
羅曼一邊說著,一邊用魔杖敲擊著地圖。
它發出微弱的熒光,上面印的滿是羅曼看不懂的單詞。
“這是我們的位置。”羅曼點著地圖上小鎮內的一處空地。
“盡管這只是張局部地圖,但也能看出來附近的叢林密度。”
“那么只需要……”
他揮了揮魔杖,成群的東西從皮箱中飛出,開始組裝。
很快,一輛涂了迷彩的大號玩具越野車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知道這年頭,這樣一輛車要花我多少錢嘛。”
羅曼憤憤不平地在上面敲敲打打,隨后又從口袋里拽出一把干癟的氣球,每個氣球下方都墜著個小小的銀塊。
羅曼有些肉疼地看著它們,用魔杖點了點。
它們在魔咒的作用下迅速增大,緩緩升空。
“那是妖精銀嘛?”見多識廣的羅夫咽了口唾沫,“這應該是可以回收的吧。”
“不是,只摻了一點。”羅曼咬著后槽牙說道,“最好可以回收。”
“我感覺遠比銀西可里摻得多。”羅夫嘀咕著,但他隨即補充到,“沒用的,魔法根本無法……”
在羅夫詫異的目光中,這些墜著銀塊的氣球開始緩緩上升。
羅曼的魔杖吹出幾股微風,將它們向四周送去,它們飛到一定高度,開始隨著氣流飛舞。
“別傻了,它們又不靠魔法漂浮。我只是用魔法改變了些飛行軌跡。”
羅曼并不想做多余的解釋,他正忙著將三臺CCD-TR55超小型攝像機固定在越野車上。
隨后他搬出一塊繪著復雜紋路的板子,把地圖貼在上面,“保溫咒持續不了太久,我們要在熱空氣徹底冷卻前得到足夠的數據。”。
羅曼的魔杖以一種非常快的頻率工作著,很快地圖就與那板子融為一體。
一個個紅色的小點從地圖上亮起,開始不斷地移動。簡陋的越野車隨即發出一聲轟鳴,猛地竄了出去。
羅夫感覺自己在看一個煉金術教授示范。
盡管他不知道羅曼在干什么,但他卻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離開在美國工作的父母,回到英國跟爺爺居住,順便轉學到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的學生水平,好像跟伊法魔尼的教授說的不一樣啊。
“也就是說,我們只需要在這里等著它們回來?”羅夫松了一口氣。
“當然不是。”羅曼搖了搖頭。
羅夫瞬間緊張起來。
“你在這里等他們回來。”羅曼把板子塞進羅夫懷里,“我要保證自身狀態。”
“為什么是我?”羅夫抱著板子哭笑不得。
“因為目前來看,你只能打雜。”羅曼拎著箱子,頭也不回地向著帕利家走去。
羅夫滿心疑惑地想著這句話為何如此熟悉。
好像最近在哪聽過?
“對不起,羅夫,客邁拉獸太危險了,你現在還只能打雜。”
紐特·斯卡曼德的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羅夫抱著鐵板,在冷風中凄凄慘慘地等候,而羅曼則閉目養神,直到深夜。
無需鬧鐘,羅曼從床上翻身坐起。
他在帕利震天的呼嚕聲緩步走出屋外,走到羅夫面前。
羅夫正涕泗橫流地等在那里,“換班,換班。”
他把地圖板遞給羅曼,整個人哆哆嗦嗦地向著屋內走去。
羅曼看到越野車已經回來。
而不知如何擺弄的羅夫只能任由它停在那里。
他試著用飛來咒,卻只有十幾個銀塊響應了他的號召。
他看著地圖板,上面的紅點已經熄滅,只剩下錯綜復雜的藍色移動軌跡。
這些藍色的線條,明顯被圈定在一個范圍內。而這個范圍,好像有逐步縮小的趨勢。
他看著藍線縫隙中——那幾處明顯不協調的空地,和那代表叢林的顏色——心中充滿了不安。
而一些藍色的光點在其中明滅不定,則這說明這些地方有視頻記錄。
盡管夜間拍攝不太靠譜,但他此前并未考慮過如此極端的環境,現場改造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他只能從模糊的影像中,窺伺一下這位無形的對手。
其到底是自然的偉力,或是……
他不敢再想,匆匆收拾東西回了屋子。
剩下的時間里,他一直都盯著模糊的屏幕,直到天光大亮。
而這個時刻,在遙遠的倫敦。
新版的《預言家日報》在不起眼的地方刊登了一篇簡短的文章:
《霍格沃茨是否該允許“罪犯”就讀?》
署名則為——麗塔·斯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