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齊姜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被賀盛域綁在了柱子上,動彈不得,嘴里也塞了軟布,賀盛域是自然不會替她系腰帶的,好在夜行褲里本身就縫著軟繩,腰帶只是用來綁住上衣的。
賀盛域此刻正端坐在她對面,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眼里既有陰狠,也有玩味,盯著齊姜一動不動。見齊姜醒了,走過來圍著她轉了一圈,冷笑著的說到:“想不到你個子不算高,力氣還真不小,寡人剛剛想了一圈也想不出你是出自大圖哪里,雖然彪悍,但也算細皮嫩肉,剛才摸了一下你的骨頭,骨架也算嬌小勻稱,不像是古玉人,難不成是南梁那邊的?”
齊姜聽到賀盛域猜出自己出自南梁,眼神不由得閃過一絲呆滯,但很快就恢復了憤怒,但這種眼神變化騙不過賀盛域,他走近了齊姜,捏起她的臉,玩味的說道:“沒想到陳修明還有點意思,送了一個的膩死人的蘇沐橙不夠,還送了一朵俏麗的霸王花給我,對了,既然你們都出自南梁,那說不定也認識,來呀,將蘇沐橙帶過來!”
很快,蘇沐橙就來了,拜了賀盛域,賀盛域對她很不耐煩,也不說話,直接指了指齊姜,蘇沐橙盯著齊姜看了一會,突然尖聲說到:“這是,齊夫人!”
當初因為要將蘇沐橙送到圖國,所以蘇沐橙專門被訓練了許久的宮廷禮儀,為了檢驗成果,太師婁占榮還專門讓她拜見了陳修明,當時鐘王后和齊姜等一眾妃嬪也在場,齊姜那不同于深宮鶯鶯燕燕的氣質讓蘇沐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眼下這清朗俏麗的眉目,可不是齊夫人是誰!
賀盛域聽到蘇沐橙的尖聲,忍不住皺了一下眉,又聽到她說齊夫人,不禁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沒想到齊魯的妹妹居然落入了我的手里,有趣!”隨即就趕走了蘇沐橙,又派人盯住。
見齊姜的眼里有了思量,賀盛域滿意笑了:“寡人拿了你嘴里的軟布,你回答寡人幾個問題,當然,你愛咬舌就咬舌去,寡人不攔著,反正齊魯的妹妹我也沒什么好心疼的。你死了寡人正好把你尸體掛到城樓去讓齊魯看看,當然還會遭遇什么,參照…毛瑤瑤!”賀盛域提到毛瑤瑤三個字時已經靠近了齊姜的臉,讓齊姜感到一陣寒意。
齊姜心想只有先保住性命,才能尋找到機會刺殺賀盛域,就點了點頭。
賀盛域取下了她嘴里的軟布,問到:“陳修明派你來的?”
“不是?!饼R姜定了定自己的情緒,冷靜的回答。
“料他也不敢想這個辦法,只是聽說齊魯和他妹妹兄妹情深,齊魯還舍得你來大圖受死,這個齊魯居然比寡人還冷血,呵呵...”
“不是哥哥,沒人知道我來這里,我現在在大梁沒有任何身份,只是,一個死人?!饼R姜答道。
“死人?”賀盛域挑起了眉。
“我的墳頭草都長了三尺高了,你不是安插在梁國很多的探子嗎,這也不知道?哼,不過如此嘛!”齊姜在故意氣他,探子安插的再多,也不至于哪個妃子死了也報給賀盛域吧。
“你現在這個樣子可不像是死人,別說,你雖然彪悍,但定睛一看,還真是青春俏麗,也不怪陳修明將你收進他的宮里?!辟R盛域上下打量著齊姜,像看一個物件。
這樣的眼神讓齊姜最是討厭不由得生出一陣惡心,別過頭不理他。
賀盛域看著齊姜的神態,眼珠子一轉,隨即換上了玩味的表情,也不管她惡心不惡心,接著說道:“寡人雖然對齊魯印象非常不怎么樣,但對你卻很感興趣,陳修明不要你了,你是專門跑來寡人這里送上門的?也罷,你確實比蘇沐橙有趣,你先想想怎么伺候寡人,想好了,寡人替你解繩子,反正你也跑不了,不過,不解,也可以,更有趣!”
齊姜也是嫁過人的,所以賀盛域挑逗似的話并不會對齊姜產生多么大的打擊,賀盛域說的雖然浪蕩,和他硬朗的外形搭配起來,并不顯得那么下流,但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在齊姜看來,最是討厭!她腦中飛快地運轉,她擔心賀盛域真的會將自己沒死的消息傳出去,連累韓王后和哥哥受猜忌,但轉念又一想,反正墓里已經有一個齊姜了,不論如何,她確實是死了,當時韓王后說了會在那具尸身上撒一些促進尸體分解的粉末,就算她暴露也沒問題,陳修明雖然一直不愿意她離宮,但也不會隨便相信賀盛域,那就先穩住賀盛域。
賀盛域見她不說話,就接著坐到了她的對面,坐了下來,笑著說:“怎么樣,還有什么想法,想送上門就得有個誠意,這樣寡人可以不將你來大圖的消息傳出去!”
齊姜不禁一驚,這個人太聰明了,一下便猜出她心中僅有的擔心,而且毫不掩飾的說出來,和陳修明那種非要別人猜的處事方法完全不一樣。
“賀盛域,我嫁過人,還剛失了孩子不久,這樣你也能有興趣,倒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不妨,你們女人一般第一次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幾個真心的?再說你是剛失了孩子,又不是懷著孩子,又怕什么?寡人感興趣的東西,最后屬于寡人就行了,那么多討教干什么!”賀盛域的回答徹底將齊姜噎了回去,任憑齊姜之前將賀盛域想的多么惡毒,也沒想到他是這番樣子,氣急反笑,半天說不出話來。
“想好了沒有,寡人沒那么多耐心?!?p> “賀盛域,你是對我感興趣還是對儀平新感興趣?”齊姜知道賀盛域對儀平新的覬覦,也知道他曾經為了儀平新去梁國稷城犯險,她和儀平新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女人,說對自己感興趣,怕也是為了羞辱自己,畢竟自己的哥哥齊魯,可是擾的賀盛域覺都睡不踏實的人,反正自己生死難料,那就羞辱回去,“沈夫人身份高貴卻沒有架子,又溫柔漂亮,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人家眼里只有我沈大哥,現在人家兩人還雙宿雙飛,逍遙快活,活該你在這里坐冷板凳,你的殘暴反噬在你身上,恐怕就體現在孤獨終老了吧!”
終于,齊姜在賀盛域的臉上看到了不一樣的神情,齊姜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外表過于強大,幾乎無人打敗,殺人誅心才是他最合適的死法!
賀盛域閉著眼睛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到齊姜面前,說道:“孤獨終老?現在誰才是那個孤獨終老的人?你現在無親無故,無兒無女,連自由也沒有,居然敢嘲諷寡人孤獨終老!你沈大哥?你跟他關系很好嗎?哦,對了,聽說齊魯跟沈疏鵬關系很好,你自然跟他也不陌生,怎么,你沈大哥那么好,讓你念念不忘了?那你居然還跑去伺候陳修明!看來咱倆才是天生的一對,所得非所愛,天涯淪落人,你這么一說,真的提醒我了,那還等什么,及時行樂!”說著就朝著齊姜親了過來。
一種無法排解的屈辱感涌了上來,雖然齊姜來之前將失敗后可能的遭遇都想了一遍,但死也想不到賀盛域會這樣,賀盛域感覺到了臉上的潮濕,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見流著眼淚依舊倔強咬唇的齊姜,問道:“這會知道害怕了?怎么不咬舌了?看來你最終也還是貪生怕死的人!”
“我活著總有機會殺了你!我又不是視名節為命的女人,任何機會都是機會!”齊姜雖然語氣里有了哭腔,但依舊強裝著鎮定。
賀盛域瞇起了眼,更感興趣,這時外面有人報告:“大王,古玉那邊有消息了!”
賀盛域看了看齊姜,也不避她,就叫來人進來了,坐在上位,拿著文書看了起來,文書一共有三份,前兩份分別是常永淳的匯報和巴特爾求和親的文書,賀盛域早已難掩喜色,突然哈哈大笑:“想不到寡人賭對了,阿斯蘭一支果然覆滅了!哈哈哈...看來這個沈疏鵬,果然沒有讓寡人失望!攪得古玉人也不好過!”想到可憐的姐姐的仇已經報了,賀盛域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出來,但他自己可能也沒有意識到。
齊姜聽著賀盛域提到沈疏鵬沒有令他失望,又看他又哭又笑,接近瘋癲,不禁一驚:“沈大哥幫賀盛域了?不可能!”
賀盛域拿著文書笑了一陣,跑到齊姜面前,捧著她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說到:“你可真是寡人的福星,一來就能帶來好消息,看來,寡人不能殺你,還得好好對你!哈哈...”
齊姜被他親的猝不及防,躲也躲不掉,生生挨了。
賀盛域親完齊姜,也不管她疑惑的眼神,哈哈笑著又走回上座,拿起第三份文書,是鄭若萱寫來的,賀盛域以為鄭若萱寫來是要求取消和親的,但看見內容居然是自請留在古玉嫁給巴特爾,保兩國和平,賀盛域的臉色又凝重了,當時送鄭若萱和親說到底也只是一時“賭氣”,可沒想到鄭若萱居然這樣的“識大體”,讓他有些猝不及防,甚至懷疑鄭若萱究竟是不是鄭夫人的親妹妹,為何兩姐妹相差這么大。明顯著,目前和親確實有利于他取南梁,或許鄭若萱跟她姐姐鄭夫人鄭若蘭一樣,有蠱惑男人的“那方面”本事,或許能勾的巴特爾無暇與大圖為難呢!
齊姜看賀盛域一會時間變了幾種臉色,想著賀盛域說的沈疏鵬幫了他,不禁開口打斷了賀盛域的思緒:“喂!你剛剛說什么,沈大哥怎么會幫你?”
賀盛域放下文書,走到齊姜面前,說到:“他為什么不能幫我,你不是說你沈大哥足智多謀嗎?我看未必吧,最后還不是為我所用,解我心憂了!哈哈...”
“沈大哥不可能幫你,他恨不得將你碎尸萬端!你就會挑撥離間!你個陰狠毒辣的暴君!”齊姜一陣咒罵,她得到的訊息是沈疏鵬投奔了賀盛域,幫他滅了古玉的一支軍隊還是什么的,不管也難怪,賀盛域的話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他沈疏鵬也是人,也有軟肋,我許他高官厚祿,答應不傷他夫人,他為了夫人自然什么都肯做,更何況他們儀國剩下的人都捏在我手里,你覺得他能拒絕的了嗎?對了,你來這里之前,他和他夫人剛從寡人宮里出去,你覺得若不是寡人放的他們,他們能活著出了我大圖嗎?”賀盛域順著齊姜的話頭就接了下去,沒錯,他就是擅長挑撥離間。
“你放開我,我不信,你將那文書拿來給我看!”齊姜開始掙扎,但賀盛域是個捆綁高手,齊姜怎么會掙脫他綁的繩子!
賀盛域非常滿意的看著齊姜的慌亂,思考著她是該將齊姜放回去擾陳修明和齊魯的判斷,還是留下齊姜,解自己興趣。最后還是決定,不放齊姜。賀盛域也知道哈圖死了,巴特爾當古玉王對圖國沒有好處,沈疏鵬雖送了自己一份“厚禮”,但也給自己綁了一顆“炸彈”,齊姜就是現在回去了能挑撥沈疏鵬和大梁的關系又怎么樣,沈疏鵬那邊也會寫信給陳修明,雖說遠些,但遲早能到,再說沈疏鵬在古玉呢,南梁就是懷疑他也奈何不了他,可齊魯要是知道巴特爾的脾性當了王,再送自己一個“兩線作戰”的“厚禮”怎么辦!那還不如留著齊姜,啃啃這根硬骨頭!想到這里,賀盛域再看齊姜時,眼里就不一樣了,這可是根從里到外都很硬的骨頭,啃起來肯定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