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路上還遇到過兩次圖國士兵伏擊,但因為在別國境內,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圖國沒有占到多大便宜,還折了好幾個,沈疏鵬他們也加強了戒備,所以有驚無險,只有胡瑞文和李敏受了一點外傷,但并不影響趕路。
在卡吉斯國,沈疏鵬他們又換了一身當地人的裝束,平新氣不過老是被認出女人身份,貼了胡子。小雪本來年齡也小,不貼胡子穿著男裝倒也不突兀,反倒是貼了胡子會比較奇怪。當然平新的胡子是沈疏鵬的頭發,那天晚上趁他不注意,平新就拔了他一縷頭發,沈疏鵬本能的反應差點把平新重重撂倒,直到現在,屁股還有些隱隱作痛。
熊川今天興致才算好些,又恢復了以前那個元氣滿滿的少年模樣。
“辛二爺,這個熊川真是奇怪,一會開心,一會不開心,到底怎么回事?”小雪問平新,希望沈疏鵬能告訴些平新什么,然后平新再告訴自己,好解了一直困擾自己的謎團。
“可能是覺得古玉就快到了,開心的吧!”平新笑著說道。
其實沈疏鵬那晚已經告訴了平新熊川別扭的原因,那兩個圖國士兵應該是圖國的先頭兵,趁著夜色率先找到了出使隊伍,可能想著阿強護著的睡里間的那個人是平新,想著把平新偷了回去,既能立功,又能擾了沈疏鵬心神,再好不過,就使了點迷藥,趁著夜色,又看熊川白白凈凈,眉清目秀的,就把他頭套了扛走了。走到小樹林,兩人累了,正好看到熊川白凈的腿露了一截在那里,就起了色心,把他外褲扒了,熊川嘴堵著,不能說話,頭罩著,看不見路,正好迷藥勁過了點,就邊罵娘邊往樹林里闖,不想剛好三人就落入了虎牙山的陷阱,虎牙山也是小氣,舍不得用新網子,那倆圖國士兵找了個快破的地方,割了網子就跑了,可熊川哪里跑得了!先被逮了扔進牢里。
后來沈疏鵬平新被丟出去找鮑子,滿突滿蠣帶本琪過來看肉票,看著白凈高挑,還不穿外褲的熊川,也是忍不住就在熊川渾身上下摸了幾把,還調笑說:“不知道這個嫩呼呼的小白臉勁怎么樣,真想試試!”滿突和滿蠣吃醋的趕緊把姐姐架著走了。到了半夜,趁著本琪姐姐睡著了,滿突和滿蠣吩咐手下把熊川這個小白臉干掉,手下剛要拿刀過來,牛大陸和石頭眾人就摸上了山,殺的土匪一個措手不及。
熊川一松綁,顧不得和土匪干仗,就找到滿突滿蠣的房間,拿了條褲子就穿上了。
十七歲的男孩子,正是自尊心極強的年紀,先是被男人調戲,再是被女人調戲,還被綁著在一堆男人中間過了一天不穿外褲的日子,自然鬧別扭了。
“那熊川的腿應該挺好看的,不過,男人的腿不是應該毛毛很多很粗嗎?就像二哥哥這樣子的。”平新聽了沈疏鵬的話也捂著嘴笑了。
“那倆圖國士兵可能沒見過世面吧…不過可能熊川的腿就是沒毛吧!”沈疏鵬也笑著回答。
但這樣的話是斷不能告訴小雪這個十六歲的沒出閣的女孩子的。
卡吉斯國比起哈孜國更加干冷,牛大陸在進入卡吉斯國之前就備了很多的水。平新覺得不夠,又在每袋水的外面包了一層夾棉布包,心想著多層保護就多分踏實。
圖國的親衛已經匯集的越來越多了,沈疏鵬讓大家把兵器上都涂上毒藥或迷藥,甭管光彩不光彩,是不是江湖把式,能擺脫麻煩最重要,而且隊伍要白天行動,往人多的地方走,晚上也是住大的店或人煙多的村子,盡量靠近當地的府衙附近,不分散居住。
梁都稷城。
齊魯去上朝的路上,遇到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跟著他的馬鬼鬼祟祟的。齊魯派李曉生將那人拿了,正待審問,陳修明身邊的內侍就來了,說大王病重,急宣他進宮,齊魯不敢怠慢,策馬飛奔而去,命李曉生先行審問。
陳修明躺在床上,鐘王后和齊姜在近前侍候。陳修明一聽說齊魯來了,就急急的召見。
陳修明一直以來身體都不錯,前幾日晚上帶著齊姜和趙美人去賞梅,受了些風寒,就病了,初時還緊緊是胃口不大好,頭疼的厲害,后來就渾身突冷突熱,惡心嘔吐,周身酸軟,太醫開的湯藥也是難以下咽,眼看就有些難以支撐了,見了齊魯進來,眼淚就奪眶而出:“齊大將軍,寡人的護國大元帥!寡人眼看不行了,這大梁還需齊將軍護佑呀!”
齊魯一個心驚,立刻撲倒在地,說了一堆惶恐,又希望陳修明保重身體,大梁江山離不開他的話,陳修明情緒稍稍平靜,有些乏困,齊魯便退了出來。
齊姜緊跟著出來,跟齊魯說:“哥哥,大王的病來的兇猛,幾日來未見好轉,宮中的太醫束手無策,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好歹讓大王能將藥咽下去!”
齊姜雖不愛陳修明,但知道陳修明這時候不能有任何意外,不然梁國根基不穩,沈疏鵬平新他們即使到了古玉也是危機重重,站不住腳。
“大王現在只是咽不下湯藥還是任何吃食都無法下咽?”
“近日來,幾乎任何吃食都無法下咽,日常只是吃些米糊菜沫,身體越來越虛弱。”
“那將藥混入米糊,可以嗎?”
“試過,但大王但凡聞得一點藥味,都無法忍受,立刻便吐了…”齊姜搖了搖頭。
早朝依舊沒有上成,有朝臣提議,趕緊立太子,好讓朝堂平穩。但立誰,大家吵的不可開交。大王子生母孫夫人,出身卑微,雖為陳修明生下長子,但一直不受寵,如今長子雖然已經十二歲,但唯唯諾諾,不堪大器。六王子目前記在鐘王后名下,聰明可愛,最像陳修明,但尚在襁褓,萬一大王有意外,怕引來外戚專權。
吵來吵去,最后還是天象局的東方寒提了一個“有效”建議———進行一次驅邪儀式。說大王登基剛好滿一年,本應齋戒沐浴,舉辦祭天儀式,以慰上蒼,表達敬畏,但卻遲遲未舉行,是以受到上天小懲,暫時失了庇護,如今才有鬼怪上身。為今之計,應先驅邪,再祭天,才有可能重新獲得天神庇護,龍體安康。
眾臣一致同意,報給陳修明后,陳修明也怕是之前宮變時殺的王室宗親鬼怪上身,立即同意了。于是由東方寒立即著手準備驅邪儀式。
在梁國,舉辦驅邪儀式前,需大王提前兩日齋戒,前一天沐浴,然后找一只純黑無雜毛的狗,在儀式當時剁下狗頭,將黑狗血撒與祭祀桌前,待狗血全干后,祭祀即完成。
二月十五夜,月朗星稀,陳修明穿的嚴嚴實實,半躺于正中的塌上,面色蒼白,一名巫師穿的花花綠綠,手拿一把桃木劍在唱唱跳跳,籠子里關著一直健碩的黑狗,齜牙咧嘴,上竄下跳,似乎在對命運做最后的抗爭!
巫師一陣唱跳之后,換了一把鋒利的劍,對著狗肚子便是一劍,黑狗一陣哀嚎便軟了下去。巫師打開籠子,拿起刀正待對準狗頭砍時,黑狗突然睜開了雙眼,對著巫師干嚎了一聲后,就沖著陳修明飛撲而來,身邊的侍衛趕忙過去救駕,在黑狗就要咬上陳修明的時候一腳將它踢翻,剩下的人護駕的護駕,殺狗的殺狗,巫師趁著狗沒有反抗能力且尚有鼻息時,立即將狗頭砍下,撒狗血與祭祀臺前,好歹完成了驅邪儀式。
陳修明本就病弱,經過這么一嚇,身體更弱,當晚便迷糊過去好幾次。
又過了兩日,不知是不是驅邪儀式起了作用,陳修明漸漸開始進食,聞著湯藥味也不甚惡心了。
又過了幾日,陳修明能下床活動了,眾人正高興之時,一封彈劾書被送到了陳修明桌上,彈劾的不是別人,正是護國大元帥齊魯。
彈劾書是東方寒寫的,說在祭祀儀式后,他覺得蹊蹺,便打開了狗的胃,發現狗被喂了不少會造成人和動物興奮發狂的瘋人丸,這也是為何黑狗在被刺了一劍的同時還能飛奔撲向陳修明的原因。他覺得事情非同小可,就派人查了黑狗的來源,純黑狗在梁國境內一直是用于祭祀的,價格昂貴,那只黑狗膘肥體健,更是難得,所以來源并不難查。東方寒發現黑狗是從一個專門殺狗的屠戶周彪那里進來的,而周彪也是正好在前一天晚上從一個叫包大滿的無賴那里買來的,包大滿賣狗時還送了幾根棒骨,說是舍不得黑狗,但沒辦法,家里實在困難,又不能自己下手殺,只好賣掉,但念在黑狗跟了自己那么久,所以給狗買了一些骨頭,就當圓了他們之間的情誼。周彪覺得包大滿也算個實誠人,就沒有昧下骨頭,通通給黑狗吃了,再加上這只黑狗實在難得,就自然而然地被用作第二日的王室祭祀了,而特別巧的是這包大滿就在前不久在齊魯將軍的府上呆了一天。
陳修明派親衛薛武超去拿這包大滿,在包大滿的房子了發現了一堆訓練黑狗撲食假人的道具,而假人穿的衣服,同陳修明祭祀當天穿的一模一樣。
包大滿被抓入大獄后,經過審問,一口咬定就是齊魯將軍指使他訓練黑狗,趁著祭祀儀式害死陳修明。
原來這包大滿就是當日上朝時鬼鬼祟祟跟蹤齊魯的那個人,后來被李曉生副將拿了,審了半天也沒審出什么,包大滿說只是覺得大將軍威風,所以一直跟著看大將軍,后來齊魯下朝回來,發現也沒有什么異樣,就放了這包大滿,沒想到…
將軍府立即被控制,齊魯被押在了刑法司,齊姜被軟禁在自己的披香苑,那包大滿也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一頭撞死在了大獄。
陳修明這次氣的不輕,之前自己最寵的胡夫人要篡位未果,現在自己最信任臣子居然在自己最虛弱無力時企圖置自己于死地,下令刑法司韓正則嚴查。
刑法司韓正則之前同齊魯有過過節,當時自己的侄子想要在軍中升職,韓正則找到了齊魯,但齊魯調查后發現他侄子韓林學不學無術,目無紀律,不僅沒給他升官,反而降了韓林學的職,韓林學降職后覺得面上無光,就去了青樓妓館,縱欲過度而亡。韓家人也因此記恨上了齊魯。
齊魯在刑法司受了不少的皮肉之苦,但就是死咬自己沒有刺殺大王。
鐘王后去勸陳修明時,陳修明也以她和齊姜關系非常,害死了自己,必然是六王子當大王,她做太后,一切權力自然會落到齊家頭上,甚至說了即使齊魯當了大王,也不會對鐘王后怎么樣,對鐘王后避而不見。
婁占榮等人趁機進言說了一堆齊魯的壞話,陳修明在氣頭上,也懶得端水了,對這些讒言通通不拒絕,劉茂林等人無論如何上疏,陳修明皆是不聽,急得大家如熱鍋上的螞蟻。劉茂林擔心千里之外的沈疏鵬他們也因此遭遇不測,立即派人飛鴿傳書加快馬加鞭去提醒沈疏鵬他們。
沈疏鵬這時也遭遇了巨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