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取血
南都,秦王府臨光閣。
昏暗的燈光之中,豆大的燈火不停的搖曳著,空氣之中彌漫著久經不散的血腥味,躺在床上的褚青林臉上沒有半點的血色。
秦王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碗,撕開褚青林還沒有愈合的傷口,沒有半點的猶豫,一用力,鮮血沖破了傷口,一滴滴的落在了白瓷碗上。
她要收回自己的手腕,卻被牢牢的抓回去,他冷眼側目,“褚青林,你不過就是個低賤的血奴罷了,若不是婉婉的血還需要你,容得了你如此的放肆。”
褚青林露出了笑容,眼眸中盡是凄涼,“你果真是怨恨我。”
“恨?你也配。”他將裝滿血的碗交給了身邊的小廝,聲音夾雜著殺意和寒涼,眼眸之中盡是蔑視,“若不是你身上的血能夠救婉婉的命,當年我就早就將你丟給門外的野狗了。”
他不想于她多說話,大步流星的就出去,消失在了房屋的大門,可他的聲音卻還是能夠穿透整個屋子。
“既然有些人不想當秦王府的血奴,那么就是一個廢物,讓府中人不必管她的死活。”
褚青林的心就像是被兇獸啃食,疼得說不出一句話,她是如愿,可最后傷她至深的人,也是當初謀求算計得來的人。
她拿著邊上沾著她血的匕首,用力一劃,倒在了血泊之中,鮮血染濕了整張床……
不消一刻,躺在床上的人再次睜開了眼睛,醒來是褚青林只覺得渾身劇痛無比。
小城市醫院的安保問題有很大的隱患啊。
那樣一個虛弱得快要被風吹走的患者,下手真的是夠狠。
捅了她的心臟還不夠,是不是還補刀了,她的手臂那么疼。
到底是因為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至她于死地喲!
她想來起來,發現動彈不得,一轉頭就看到滿是鮮血染紅的床單,整個人都愣住了。
天啦擼的,這些多血,這樣的量,怕不是要嗝屁,殺豬都沒有那么多的血。
這時,一個面無表情的丫鬟走了進來,看著房間全是血,不是恐懼和黃連,而是一臉淡漠的神色。
“王妃,你若是真想自殺,奴婢勸您還是放棄的好,免得禍連家人。”
丫鬟面無表情的將刀子取走,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您的母親,至今還是褚家的小妾,還請王妃好好思量。”
褚青林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鬟都能如此威脅她,看樣子這個睿王府當真是一個龍潭虎穴。
她轉過頭去,看著手臂上的劃痕,愣住了一會兒,隨即抬眼眸看著周圍,實在是無法接觸這一切。
作為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星女性,十歲就完成了義務教育,三年破格被醫學泰斗林老先生收入門下,成為最為年輕的弟子,擁有十五年的臨床經驗,藥學深有研究,不論是治病救人,還是下毒害命,也是出類拔萃,四處做手術和演講,卻被小城市醫院門口,被一名帶刀患者亂刀砍死。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就到了這里,褚青林腦中一陣疼痛,一條條走馬燈滑動,播放著原身遭受的一切。
南都三品大員之女褚青林,只因為小的時候,被秦王從馬蹄子救下來,一顆芳心暗許,得知皇后要為秦王選妃,安排了小太監動手腳,便如愿以償的成為了秦王妃。
天算不如人算,嫁入王府三年,秦王卻從未觸碰過秦王妃,前不久還因為紅鸞閣內的那位蘇姑娘的身子有恙,便成為了那位姑娘的續命藥引子。
一向對感情很是遲鈍的褚青林,看到手臂上的劃痕,以及腦袋里面的走馬燈,忍不住感慨,惋惜不已,想來是原主受不了血牛的日子,就索性一刀解決了。
原主受到了冷遇,嘲諷,譏笑,無一不成為她走向死亡的推手,這些東西都能夠在記憶找出證據。
至于紅鸞閣的那位蘇姑娘,只怕也是兇多吉少,古代人都是愛信奉什么人血入藥,能夠治療頑疾。
她從一個醫學泰斗的嫡傳弟子,成為了一個沒寵沒愛,沒權沒勢,一點好事都不干,作孽的倒是干了不少的人,她還真是有些適應不來。
只可惜,她花了不少的心血在細胞自救項目,也會因為她的離世,戛然而止,畢竟也不是誰都能夠知道這個東西的用處。
根據她從小到大所學的馬克思主義,運用科學的思維,對于魂穿這件事情,實在是給不出相應的解釋和回答。
現在,她渾身無力,先是被人取血,再是自殺,只怕是一頭血牛也丟了半條命,別說是去找秦王要和離書了,就是站起來也是困難。
為今之計,只能包扎好傷口,再好好的休息一陣子,等到血自己慢慢的回來了,在從長計議好了。
當她準備要必要儲蓄血量的時候,大門就被踹開了。
‘咣當’一聲,震耳欲聾,一個步伐沉穩的人走了進來,低聲道:“褚青林,你還敢死?”
褚青林聽到聲音,可虛弱的實在是讓她沒有太多力氣,更別提說話了。
秦王被這樣的冷遇給惹惱了,飛速走到床邊,抬手捏住了褚青林的下巴,冷道:“若是婉婉沒有了藥引子,本王定要讓整個褚家的人來續命便是。”
床上的褚青林聽到威脅,立刻睜開了眼睛,“請王爺放心,我還沒死透,蘇姑娘不會缺藥引子。”
“最好是這樣。”秦王冷哼了一聲,“聽說你弟弟,今年才十歲,也不知能不能活到而立之年。”
“王爺放心,弟弟命格很硬,怕是能長壽百歲。”
褚青林最見不得就是威脅,作為醫學泰斗嫡傳弟子多年,受到不少的特殊人員的照顧,這點威脅她還不會放在眼里。
秦王見此情形,認為褚青林不過就是逞一時之快,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褚家的棄子罷了。
只要他的手,稍稍用力,這個女人就會徹底的咽氣,可惜他不能這樣做,婉婉還等著她的血做藥。
“王爺,求求你放過我家小姐吧。”侍女珍珠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跪在秦王的跟前,大聲求饒,“她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恐怕時日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