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虞青凌繼續敘述，“大夫擅長的是望聞問切，從內而治，多數病人只能感知到自身上的癥狀，而少數大夫是能夠給病人看出病癥的樣子。”

　　“哦，這又是什么意思？”明府不擅長醫道，卻略有研究。

　　“回大人，醫道不止于望聞問切，還能讓人以肉眼觀看結癥，但前提是可以進行手術。”

　　古代的條件有很多限制，中醫講究的是怎么把病治好，而不是把病翻出來給人看，這點西醫可以做到，然而中醫不行。

　　可若細較起來，虞青凌更喜歡的是中醫。

　　可惜的是現代中醫沒落，草藥的藥性都沒有，城的藥材都沒有多少藥性，這也導致于中醫在開藥時和古人開藥的分量不一樣。

　　限制又多，真正有學的大醫少得可憐。

　　自己來這里一趟，可不能白來，西醫是醫，中醫是醫，二者結合，也不失為一種傳承。

　　她的話令眾人感到茫然不解，十分不了解她口中的手術該如何做？

　　“哼，公堂之上，你不自證清白，反而宣揚起自己的醫術來，簡直妖言惑眾。”他譏諷地說道，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誰知，他面前的虞青凌只是笑了笑，絲毫不在意他的嘲諷。

　　“這也是我要做，回大人，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判定是我害的趙啟貴，但我能用醫術自證清白。”

　　明府也不會瞞著她，這是審案的基本，“他死之前，只和你有矛盾，并且，很多人都知道你說過他活不久，這也算是另類的威脅。”

　　這下，她也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這是成了嫌疑人了！

　　怪不得要帶自己過來，這可真是夠夠的。

　　“方才你說自己的醫術可以證明清白？”明府再問道。

　　“是。”虞青凌回應道。

　　虞青凌想到這里的西醫不成熟，自己想要給人開身體，一時之間恐怕會很難有人同意，再次開口說道：“明府大人，民婦請求來一位醫德高尚的中醫來協助。”

　　“這事稍后再說。”明府讓她們都安靜下來，自己派人到后頭去詢問。

　　派出去的人一回來，當即就表明了公堂之后的那幾人的同意。

　　虞青凌心頭松了口氣。

　　但——

　　她又陷入了困難，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接受這種做法？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事兒看下一步。

　　很快，她提出把人的尸體帶上來，尸體一上來，那一位老大夫也來了。

　　看上去仙風道骨，為人消瘦，勝在于他有一個強盛的精氣神，一眼望去便是避世隱居的老神仙般，要說此人沒有真功夫在身，她也是半點都不信的。

　　老大夫面容和藹，說話更是慈祥，“見過明府大人，諸位。”

　　“前輩，您好。”

　　她打了招呼，想有此人在也不是難事，隨后，案桌上的人也謙和起來，“李師傅，麻煩你一趟了，這回也是來解決一件麻煩事的。”

　　聽到明府的話，外頭觀看的人竟也湊起了熱鬧。

　　虞青凌豎起耳朵一聽，外頭的人都在討論著，不過主人公不是自己，而是這位李師傅，從窸窸窣窣的人群聲中更是聽出來了這位李師傅的身份。

　　原來，李師傅曾經救過不少人，嚴重的時候還會去一些發生重病的災區，哪里有病就往哪里走，而且藥到病除，看人的家境取費，而有的則是分文不取。

　　屬于德高望重之人，家境雖是清貧，卻也足溫飽，乃是無權無勢，有聲望之人。

　　“前輩，麻煩您了。”虞青凌恭敬了不少，此舉發于內心，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種活神仙般的人物了。

　　難怪他一來，熱鬧竟比斷案還要多。

　　“不會不會。”李師傅笑道，也是一派和樂。

　　“不過我未曾聽說過手術這是怎么做的，只在一次遙遠的西方人士提起過，本以為今生難見，倒是沒有還能再見一回。”李師傅眸光慈祥，越和人相處，越加的親和。

　　“李師傅見過？”虞青凌詫異起來，她沒有想到古代也有人會，不過，西方人士？

　　“見過一次。”李師傅收起笑容。

　　她順著李師傅的視線看去，只見是官差把趙啟貴的尸體用擔架抬了上來，隨后放在了一張桌子上。

　　李師傅見此，對醫術的渴望也不禁流露出來。

　　可此刻，虞青凌有些慌，有這么一個大德之醫在自己的身旁，她也不怕自己會受污蔑，只是，她在趙啟貴的尸體上查看后，面色凝重。

　　“李師傅，此人虧空身體，但真正的死因是他的大腦上有血塊，這道血塊也阻攔了他的血液流向大腦，腦部供血不足，缺氧，再加上這人已經三高。”虞青凌頭疼了起來。

　　想要自己解釋這些屬于現代的詞匯，對于她本人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李師傅這會兒也茫然起來，問道：“何為三高？”

　　“額。”

　　虞青凌抓緊時間和他解釋清楚，隨后又向明府提議說：“大人，此舉要給人進行開顱手術，取出大腦中的血塊，場面也可能……有點血腥。”

　　她現在唯一的情況這里的刀具還是有些發達的，至少匕首這玩意兒很鋒利，就連鑷子都有，還是細的，程度都已經趕上現代去了。

　　有些工具缺少了些，可也不妨礙她來給人做這一項手術，只是有些困難。

　　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病人的家屬可以同意吧？

　　明府派出的人詢問的人回來了，但還問了虞青凌一句話，道是問她：“開顱手術的意思，可是要將人的頭骨破開？”

　　虞青凌沉聲回答道：“差不多。”

　　“我不同意。”

　　尖銳的女聲從后頭響起，帶著幾分怒火，“我絕不同意這件事情，那有大夫要把人的頭破開的，你這……喪盡天良，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古有工人建橋，以打生樁來定橋魂，又有諸王死時攜帶女眷舉辦活葬，醫術治病救人，這是常態，救國更是人心所向，夫人，此舉雖不妥，我卻難以反駁。”

　　“但能證明這位公子的死并非在于我手，此舉亦是為我自證清白，若并非我所做卻蒙受不白之冤，豈非大過？”她一句句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