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人微微頷首:
“嗯,已經可以看見些朦朧的影子了。
這一切,還多虧了阿靈。”
明若蘭對于盛京內沒有一位大夫愿意給嚴舟靳中毒的雙眸治病之事倒也有所耳聞。
因而這會兒一聽他說,這是多虧了她家好友,忙到了剛剛將濕了的紙傘放在迎客廳走廊處的黃裙少女身側,壓低聲音問道:
“湘靈,這是怎么一回事?
你難道不知曉盛京內根本毫無大夫愿意幫嚴舟靳看病的事情嗎,你怎得如此糊涂。
這不是在將自己往箭上撞嗎?”
杜湘靈知曉明若蘭應當是以為她冒著風險替嚴舟靳請了大夫,伸手握住她柔荑,拍了拍她手背安撫道:
“此事說來復雜,等待會兒我替應淳針灸好回來了,我再好好和你解釋一番。”
“什么?你替他針灸,你又是何時習得醫術的........?”
杜湘靈沒再回她,而是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隨即絲毫不避諱地當著明若蘭的面從袖口內掏出她之前以扶靈的身份用過的人皮面具。
她既是知曉太子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勢力在暗中想要對嚴舟靳不利,自然不會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成為嚴舟靳的軟肋,給他拖后腿。
人皮面具戴好,她又將肩上披著的擋風披風還給了明若蘭,跟著杏兒去了內室換了一身暗紫色的束身衣裙,還將原先披散下來的一頭青絲束了起來,墊了下肩頭。
等她背著藥箱從內室再出來的時候,若非她用著的那道聲音還是明若蘭熟悉的,恐怕根本認不出這就是她先前那個好友。
“杏兒,你帶著若蘭去歇息吧,我應當能在晚膳之前趕回來。”
明若蘭就這么一臉發懵地被杏兒帶走,總感覺她像是頭一次認識杜湘靈一樣。
杜湘靈整好裝束,看著嚴舟靳雙眸處依舊未綁上眼帶,不由得出聲提醒他:
“應淳,眼帶呢,怎得不系上?”
嚴舟靳搖了搖頭,回道:
“不必繼續戴上了,我打算讓太子他們知曉我雙眸正在康復的事情。
一昧地躲避也并不是解決之法,我打算正面和他們迎上。”
杜湘靈雖是訝異,卻也并未對此評價些什么。
既然他想要如此做,那她幫他便是。
一行三人乘上回往將軍府的馬車后,路途中,杜湘靈根據嚴舟靳的身份,大致猜測到了幾名可能站在他對立面的人。
太子自然不必多說,其余的,便是那另外幾名年齡相當的皇子了。
恰巧不巧,她以謀士身份掌握到的消息網里,皇家那邊的情況,占據大多數。
太子那邊她因為還需要利用利用他,不好直接下手。
那便,從同樣是在塞北那邊戰功較為顯赫,且明面上就和嚴舟靳不對付的四皇子開始吧。
嚴舟靳不知曉身側的人兒已經在幫他謀略起打壓他對敵的事情,此時因為今日得到了她愿意接受他愛意的好消息,唇角處不住彎起,心情正極好地看著杜湘靈模糊的身軀輪廓。
直到載著一行三人的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前,杜湘靈抬眸了,才發現身側的男人一直灼灼地將視線落在她面上,著實是令她有些意外。
僅僅才和嚴舟靳對視了不到五息的功夫,她便被他眸內充斥的滿滿愛意燙到心口,忙慌張地移開視線,伸手捋了下并不亂的鬢發,試圖借此緩解下緊張。
等馬車停穩了些,她才逃似的掀開馬車車簾,撐著紙傘下了馬車。
嚴舟靳感覺到她的局促,不免有些懊惱。
他當然是不想嚇到小姑娘的,可心悅之人就在身側,他又無法控制自己不去看她。
凌五在外面等了好久,一直不見他家主子出來,還以為是出什么事情了。
腦袋朝里張望了一下,方發現向來面上都不愛帶什么表情的男人,此時正帶著一臉懊惱,不知曉在思慮著什么。
這著實是讓凌五大吃了一驚。
馬車內剛剛除了他家主子之外,就只剩下那位杜小姐了。
他和車夫坐在前室,不知曉里面發生了些什么。
不過從他家主子的神情來看,應當不是什么好事。
黝黑少年收回張望的小腦瓜,正糾結要不要喊他家主子一聲,心想針灸要緊,想要懊惱什么事情,等針灸結束再懊惱也不遲。
便突然感覺眼前多了一道身影——是原先還懊惱著的男人出來了。
外頭的雨勢依舊大著,天幕已經黑沉的不像樣子了。
將軍府內也早已經點起了燈盞,只不過卻并非杜湘靈之前在侯府夜間看見的那種燈火通明的情況。
反倒是只有點點燈光,看起來,點燃的蠟燭應當是不超過十個左右。
“........”
不用想就知曉,這應當是之前嚴舟靳這個將軍府的主人吩咐下去的。
之前她發現將軍府較為節儉,沒什么立場詢問這事。
可現今不一樣了,她和嚴舟靳的關系發生了極大轉變,這事,她覺得,她現今應當是可以問一問了。
遂在跟著嚴舟靳踏進將軍府大門后,出聲問起他這事:
“應淳,或許我能知曉一下,為何將軍府會如此節儉嗎?
就連夜間這燈火都燃的較少。”
嚴舟靳作為安武國的將軍的,一個月的俸祿最少也有五十兩左右。
且將軍府內的仆人數量也是兩只手都數的過來,完全不會有什么太大的花銷。
如此情況,將軍府又怎會看起來這么清貧。
估摸著隨便一個芝麻大小官位的官員住的地方,都比這處要奢華。
嚴舟靳聽她問起這事,倒也不覺得將軍府這么節儉丟了顏面,而是實誠回她:
“自然是因為將錢財用到旁的地方了。”
話落,他將身子靠近了杜湘靈一些,本欲是小聲告訴她用在何處,卻因為距離并未掌握好,薄唇直接觸上人兒軟乎的耳垂處。
杜湘靈清楚感受到噴灑在她耳垂敏感處的熱氣,沒能忍住嚶嚀出聲之時身子也發軟了一瞬,朝著身側紫衣男人那處微微斜靠。
這么一靠,原先只是稍稍挨著她耳垂的薄唇直接印在她側面上,讓二人俱是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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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朔漠
美滋滋啊,繼續給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