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兩人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抵達京城,下了馬車,張沐付了尾款,車夫趕著馬車走了,兩人準備先找家客棧下榻。
松韶書院報名在即,這幾天到達京城的學子很多,兩人到的算早,但客棧也很緊俏,找了幾家才找到有兩間空房的。
在大堂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張沐頭往洛安那邊偏:“哎兄弟,我覺得我找到商機了。”
洛安:“嗯?”她只想到終于可以吃飯了。
張沐小聲道:“你看啊,每年松韶書院開學的日子,這些客棧啊酒樓什么的生意都特好,我要是弄一處大院子,修葺的更雅致一些,平日呢就接待普通客人,等到這個時候就專門接待要去松韶書院報名的學子,這些學子啊最愛好風雅,我這地方肯定是首選。”
洛安覺得這法子不錯,一群文人雅士住在一起,還能交流交流:“行,我支持你。”
張沐高興地一拍手:“我回頭就干,先買個大院子,然后好好改造一下,若是效果好了,再整兩個。”
這么財大氣粗的話,讓洛洛湊近他:“你父親就是一個知府,這么有錢呢?”
張沐轉頭看著她瞪大眼睛:“哎你可別誤會我爹是個貪官啊,我爹那點俸祿連他自己都養不活呢,我這些錢都是我娘給我的。”
洛安默默點頭,看來他娘是個富婆啊,其實她的目標也是當個富婆,雖然她現在兜里就幾十兩銀子。
她從有記憶起就是跟著兩位師父,可是道觀呢特別窮,兩位師父從小把她當男孩子養,就因為男裝省錢,方便。后來她稍微大點了,二師父就讓她去報名考科舉,因為縣試院試頭名都有豐厚的獎勵。
本來吧,她以為這到院試就結束了,結果今年兩個師父給她算了一卦,說她命中有一劫,得繼續考才能化解,中不中另說,但得到京城再學三年。
她對這卦深表懷疑,聽著怎么那么懸乎呢,甚至她都認為是因為兩個師父養不起她了想把她趕下山才瞎編的這個理由。
……
明日就是書院報名的日子,洛安決定將京城先好好逛一逛,開門的時候剛好碰見張沐,兩人就一起出門了。
張沐以前來過京城兩次,但也沒怎么逛過,比她熟悉不到哪里去。
路過一條街,張沐突然想起來對面有一特別好吃的燒餅攤,“隔了這么久,這味兒我現在還能想起來,過了這座橋就是。”
上橋時,他們前面有一個挑著瓜果賣的老伯,看起來擔子很沉,他走得很慢,洛安和張沐耐心地跟在后面,沒有催促。
橋的對面,一錦衣少年帶著仆人往這邊走,走到最高處時兩方剛好碰上。
老伯想要往旁邊讓一點,結果那錦衣少年也往這邊走,兩人撞在一起都往后倒,瓜果灑了一地。
宋昱寶被身后的兩個小廝扶住沒有大礙,但是被人撞了讓他很不爽:“怎么走路的,沒長眼睛啊?”
老伯倒下時被自己的擔子攔了一下,沒倒地上,但里面的瓜果全部都摔出來了,他臉上全是心疼之色,聽到對方的話,他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昱寶還是不滿意:“道歉能當飯吃啊?給小爺我跪下磕三個頭我就放過你!”
本來洛安和張沐見人都沒事,就幫著把瓜果撿起來,聽到這話都抬起頭,兩人對視一眼,無聲道:“這也太過分了。”
老伯臉上閃過難堪,可是看對方的穿著就是非富即貴,他若不按照對方說的照做,今天很可能走不了,但是……
宋昱寶可沒那么多耐心讓他糾結:“不跪是吧?江強,把他給我推到河里去。”
他身后的小廝應了一聲,腳一抬就朝老伯走去,在將要抓到老伯的衣袖時,被人抓住手腕。
江強跟著宋昱寶自來囂張慣了:“媽的,誰啊?”
洛安向他齜了一排牙:“你大爺!”
江強自從做了宋昱寶的貼身小廝可很少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臭小子,你找死!”
可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臭小子看著瘦弱,力氣倒不小,他用了半天勁兒硬是沒把手掙出來,他抬起另一只手想朝洛安打去,沒想洛安抓著他的那只手一推,讓他向后差點摔個狗啃屎。
宋昱寶在后面看得覺得丟死人了,上前踢了江強一腳:“給我滾后邊去。”
另一個小廝指著洛安一臉氣憤道:“臭小子,你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嗎?我告訴你,我家公子可是平陽侯的嫡公子,你得罪了我們公子,今天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平陽侯府?洛安悄悄轉頭看向張沐,兩人同時苦澀地笑了笑,這是踢到硬石板了啊。
不過洛安可不是畏懼強權的人,要早知道這人是侯府的,她也會站出來。“侯府公子又怎么樣?侯府的人就能隨便打人,隨便把人推下水啊?”
宋昱寶一直以來覺得自己很囂張,但他現在覺得眼前這個臭小子比他囂張多了:“臭小子,你敢不敢報上名來?”
賣瓜果的老伯不想洛安為他惹禍上身,顫巍巍地上前一步:“這位公子,你要我跪,我跪就是了,這件事不關這兩位公子的事,你就讓他們走吧。”
宋昱寶:“跪?現在跪可不能解本公子心頭只恨,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你跳到這河里去,二是他們兩個給我跪下,只要二選一,今天你們就都可以走,若不然,我讓你們嘗嘗侯府的厲害!”
江強在后面狐假虎威道:“沒錯,到時候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能把你們抓回來!”
這兩個條件不可謂不苛刻,張沐直接道:“我告訴你們,跪是不可能跪,跳也是不可能跳的!”
宋昱寶哈哈大笑兩聲:“那沒關系啊,我現在就讓順天府的人來一趟,說你們蓄意謀害本公子,到時候你們后半輩子就在牢里度過吧。”
“宋昱寶。”
宋昱寶的笑僵在臉上,他往身后一看:“大哥……你怎么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