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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野之下

第二十一章 逃脫的囚徒

曠野之下 圓尾的貓 2863 2022-02-25 23:43:14

  沒有什么能比把一個孱弱的孩子單獨囚禁在漆黑的密室中更讓人感到無助和害怕的了。盧卡就這樣被維斯特丟進密室中,沒有一絲的光亮,沒有聲音,每天能見到活人的機會就是守衛送飯的時候,寥寥無幾的簡陋食物,只能維持生存。

  這樣的環境就連一個黑水囚獄深處牢房的囚犯都難以忍受,但就是這樣一個弱小的孩子居然忍受了下來,沒有哭喊,沒有吵鬧。

  盧卡把難以下咽的食物每次都吃得一點不剩,因為他知道,如果瑟恩和德米安還活著的話,一定會趕來救他的。這是他唯一的希望。黑暗的密室中盧卡雙眼中的色彩是僅存的光明。

  作為始作俑者的維斯特當然一點都不在乎這么一個小孩,帶上盧卡也僅僅是臨時起意。對他來說,盧卡只是一份保險。所以在路過這個密室的時候,維斯特看沒有看一眼。走向了自己的書房。

  交代好守衛沒有自己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后,維斯特走進了書房。他熟練地撥動了幾下書架上的暗格,只見書桌下面就露出了一個不知通向何處的暗道。維斯特彎腰進入,順著臺階而下。噔噔噔,并不寬敞的暗道中回蕩著維斯特的腳步聲。

  接連打開幾道門后,維斯特在一扇石門前停了下來。門上刻畫著一只青面獠牙且十分猙獰的異獸,勾勒的繁瑣線條覆蓋了石門的表面。而在維斯特來臨后,異獸仿佛能看見他似的,眼中折射出猩紅的光線。隨后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也從里面傳出來,在維斯特的視線中,空氣中也被暈染上一層淡淡的血色。

  里面有著很大的空間,除了地上的一座石池外空無一物。石池并不深,池中填滿了血液般的猩紅液體,這都是血靈晶溶于水后產生的效果,在水面上還可見沒有被消融的血靈晶。里面有一具年輕男性的尸體,大約只有二十來歲,雖然沒有呼吸的起伏,皮膚也顯得十分蒼白,倒在血靈晶的滋養下讓人心生錯覺,這只是一個在池中沉睡的人。

  維斯特拿出血靈晶,輕車熟路地放入石池中。血靈晶內的魄髓釋放到水中,猩紅的顏色也顯得更加妖異,令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躺下去。維斯特坐在池邊,伸出手來輕柔地撫摸池中青年的臉龐,眼中除了幾縷血絲之外,還有罕有人見的溫柔。

  一道聲音憑空響起:“他很快就能醒過來了。跟他還活著的時候一模一樣。我聽說你最近招惹上了心靈神殿的人,不用擔心,儀式已經進入到了最后階段,只需要幾天就完成了。到時候我會帶著你和你的兒子,不!是我會帶著你離開的。相信你也已經受夠了家族中的這群廢物了。”

  維斯特并沒有停止撫摸青年的臉龐,淡然道:“其他人的生活我不在乎,我只要我的孩子回來。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諾,神殿要不了幾天就會來調查那位咒術師的死因了。如果到那個時候還不成功的話,你也會跟著整個卡斯坦家族陪葬。”

  維斯特的聲音回蕩在這片空間中,那道聲音也幽幽地響起:“真到了那時候,跟著陪葬的也絕不會是我們。”維斯特并未對此作出回應,此時的他仿佛一個最為虔誠的信徒,做著最為神圣的禱告。那道聲音的主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但維斯特知道,它在這片空間內無處不在!

  ……

  瑟恩找到正在盤膝而坐修煉的德米安,告訴他夜幕已至,是時候出發了。聞聲的德米安退出了《蝕影》的修煉,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寸芒,沉聲道:“出發吧!”二人來到了黑水司庭的大廳,在瑟恩的命令下沒有人靠近過這里,萊斯的尸體赫然在地上。沒有猶豫,瑟恩十分自然地上前扛起了萊斯的尸體。

  德米安原本還以為這個隱藏的血祭法陣位置十分偏僻,誰想扛起尸體的瑟恩徑直向著司庭里面走去,德米安壓住內心的疑問,默默地跟在瑟恩的身后。等到瑟恩將萊斯的尸體放下時,兩人來到了盧卡的房間。

  仿佛看出來德米安的疑惑,瑟恩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房間的角落,搬走了放置的雜貨柜。將平鋪在地上的地毯一角扯開,一個用木板做遮擋的入口顯露出來。

  瑟恩這才轉身說道:“想不到吧,在黑水囚獄還沒有建成之前,這個血跡法陣就存在于此了。當時我還在卡斯坦家族中,奉命前來參與部分黑水囚獄的建設,因此有人見到這個法陣之后向我匯報。

  所幸見到這個法陣的人不多,他們也并不知道其用途。畢竟沒有激活的法陣看起來只是刻畫在地上的一些奇怪圖案罷了。當時的我發現這圖案和瞭望之塔的塔身上面的一些圖案類似,于是我留了個心眼,回去翻閱眾多古籍后知道了它是一座邪惡的血祭法陣,與瞭望之塔存在著關系。

  我知曉后也并沒有聲張,而是吩咐人在此基礎上重新設計了一小部分。至于知曉的人都只是普通人,都慢慢死去。而我看著血靈晶茍活到現在,成為了唯一知曉這個秘密的人。”

  德米安很快察覺出了瑟恩話中的毛病,反問道:“也就是你只是知道這座血祭法陣和瞭望之塔存在著聯系,但你并不確定啟動之后會傳送到瞭望之塔是嗎?”

  此時的瑟恩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尷尬之色,他摸了摸后腦勺:“書上也沒有詳細說明,畢竟我哪里找得到一位咒術師將其血祭之后,看看自己會被傳送到哪里。”

  德米安心中也是一陣無奈,看來黑水總司說的話也有不靠譜的時候。德米安看著瑟恩猙獰的臉上竟然也會露出這種跟他本人毫不相符合的尷尬神情,一時間也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迎上瑟恩不明所以的表情,德米安聳聳肩,收斂了一下表情。德米安看向萊斯的尸體,意味聲長地說:“看來我們現在有了開始這項實驗所需的條件了,我只希望到時候不要傳送到你說的那位梅林先生的臉上。”

  瑟恩也不由想了想那幅畫面,默默地打了一個寒戰。真是那樣的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梅林先生出手之前,讓他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機會。

  但瑟恩和德米安都清楚的一點是留下來只能是等死。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想想怎么向梅林先生解釋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他臉上。

  看著上鎖的入口,德米安正準備看瑟恩拿出鑰匙來打開,誰知道瑟恩猛地一腳踹過去,木板應聲而碎。好吧,又是自己想多了。德米安默默跟上了重新扛起尸體的瑟恩。下去之后,德米安跟著瑟恩七拐八拐,連德米安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少個分岔口,看著前方將萊斯尸體放下的瑟恩,德米安知道終于找到了瑟恩所說的血祭法陣。

  德米安上前盯著地上瑟恩所說的奇怪圖案。相較于一般的傳送法陣而言,這種血祭法陣刻畫的紋路多了一些神秘符號。德米安幾乎都看不懂,只有零星幾個符號,德米安還在心靈神殿時,趁圖書館的管理人員不在,在偷看明令禁止的禁忌之書上匆忙看到過幾眼。

  眼見看不懂這些古怪符號,德米安放下了心思。將萊斯的尸體放在了法陣中心,放出了自己的咒力灌注到法陣之中。隨著德米安咒力的不斷傾注,尸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成一灘血水,然后逐漸融入到法陣中。

  不一會兒萊斯的尸體就被法陣完全吸收了。此時的法陣中心只剩下那些神秘的禁忌符號,仿佛萊斯的尸體從未出現過一樣。令德米安感到奇怪的是,法陣似乎在主動汲取自己的咒力,這種情況德米安曾經在翻閱此類法陣的書中也并沒有提到過啊。

  正當德米安還在擔心萊斯的尸體還能不能起作用時,法陣漸漸亮起了光芒,散發出熾熱的氣息。這是法陣即將啟動的跡象。德米安連忙叫瑟恩站過來。

  終于,法陣停止汲取德米安的咒力,禁忌符號猛烈地顫動起來。德米安和瑟恩感受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包裹著身體,空間的撕裂感和身體帶來的失重感讓二人覺得很不舒服,不由閉起了眼。

  難受的感覺很快消失了,等二人再次睜眼的時候,眼前的場景也全然不是之前的了。德米安和瑟恩相視一笑,他們終于離開了黑水囚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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