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陷牛谷之戰(十六)
林間的樹葉沙沙作響,山上的鳥兒啁啾不停,天上的白云悠然地俯瞰著地上的兩個憨包,白云上的蒼鷹也時不時地對他們發出一聲又一聲地嘲笑。
隨著一陣和緩地清風刮過臉龐,陸遠頓時感到了一陣熬人的口渴。
說實在的,自從在山谷中大罵牛藍山開始,陸遠口中的唾液就越來越少了,尤其是經歷了剛剛這幾輪玩命地狂奔,更是把他體內的津液都代謝掉了。
只不過由于此前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因此,他的注意力并沒放在這上面,此時,隨著他的大腦漸漸冷靜下來,那種難以抑制的口渴便發了狂似的突顯了出來。
在勉強咽了幾口唾沫之后,陸遠也顧不上再休息了,他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悄悄地鉆進了樹林里。
不一會兒的工夫。
陸遠便捧著一把燈籠果從樹林里面溜了出來。
接著,他二話不說就坐在旁邊的一塊大青石上,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這些燈籠果。
隨著一股甘酸的果汁涌入咽喉,陸遠的嗓子一下就舒服了很多,并且舌頭也漸漸變得滋潤了。
見到這燈籠果居然止渴效果這么好,陸遠的心頭頓時一喜,接著便狼吞虎咽地亂嚼了起來,并且在嚼著的同時,他還忍不住發出了“嘖,嘖”地砸吧嘴聲。
他這一砸吧嘴,可是把旁邊的牛藍山給氣壞了。
說實在的,經歷了剛剛那一場搏命似的追擊,他的消耗實際上比陸遠還要大,因此,在坐下調息之前,他就已經是饑渴難耐了。
但是為了能盡早殺掉那個土郎中,牛藍山還是抿著嘴唇強忍了下來。
可是,陸遠在旁邊這一頓無所顧忌地狂吞亂咽,讓牛藍山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畢竟他也是渴到極致了呀,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旁邊沒人喝水也就罷了,但是若旁邊真的有個人在那里吃著甘酸生津的果子,他又如何能忍受得了啊?
于是乎,牛藍山的心氣變得越來越浮躁,他體內的真氣也開始時不時地亂竄了起來。
就這樣,過了大概半刻中的時間,牛藍山再也坐不住了,他翻來覆去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眼睛也時不時地瞟向陸遠,舌頭更是不爭氣地頻頻舔向了嘴唇。
看到這個情況,陸遠不由得一愣,隨即便狂喜了起來。
只見他把手里的燈籠果朝著牛藍山這邊一端,張口就對牛藍山說道:“你想要啊?你想要的話你可以說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望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不可能你說你想要我不給你,你說了不想要我偏要給你,大家要講道理嘛!……”
陸遠這一頓神氣十足地磨嘰,氣得牛藍山是心火上沖,白眼直翻,于是牛藍山索性把眼睛狠命地一閉,接著又強行收斂起了心神。
可是陸遠既然已經知道牛藍山口渴難耐了,他又如何能放過這個天賜良機啊。
于是乎,陸遠手里捧著燈籠果,嘴里嚼著燈籠果,慢慢悠悠地來到了牛藍山旁邊,他一邊贊嘆著燈籠果的美味,一邊嘴里還時不時地發出“嘖,哈”的聲響,那樣子就好像是他正在飲著瓊漿玉液似的。
他這一頓騷操作,弄得牛藍山的心里是直抓狂,他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把陸遠的嘴巴給撕爛了,可是他又怕自己剛剛恢復一點的真氣又被無端的消耗掉,因此,牛藍山只得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努力地積攢著自己的真氣。
看著牛藍山那隨時都有可能面臨崩潰的情緒,陸遠嘻嘻一笑,隨即便準備展開第二輪的“攻擊”。
可是就在他手捧著燈籠果準備再度開口嘲諷的時候。
忽然間,不遠處的山路上傳來了一陣唏律律的聲音,緊接著,牛藍山之前失蹤的那匹黃驃馬,興沖沖地朝牛藍山奔了過來。
這個場景的突然出現,讓陸遠的心里頭頓時咯噔了一下子。
緊接著,他想都沒想,轉過身來,就朝著山下狂奔而去了。
牛藍山一見自己的寶馬良駒尋主來了,不由得狂笑了一聲,于是乎,他跳上駿馬,一拍馬背,沖著陸遠便風馳電掣地追了上來。
由于這匹馬是牛藍山千挑萬選才選出來的神駿寶駒,因此,它跑起山路來根本不在話下。
陸遠的兩條腿雖然搗得飛快,但他搗得再快也搗不過四蹄飛奔的千里馬呀!
因此,還不到茶盞功夫,牛藍山便已經迫近到了陸遠身后不遠處了。
見此情況,陸遠心下一急,便慌不擇路地鉆進了旁邊的樹林里,他想借助那崎嶇山路和茂密的松林來阻止住馬兒的追擊。
可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匹寶馬不光能在山路上如履平地,甚至在山林間穿梭,它都能腳下生風,一路疾行。
聽著身后那漸漸逼近的馬蹄聲,陸遠的心中直叫苦,他心道:“我這才剛剛擺脫了一頭蠻牛,怎么又碰到了一匹野馬呀?話說,我這命中是不是和四蹄動物相克啊,唉呀媽呀,他咋又追上來了呢,我不是剛饒過了一塊石頭嗎,難道它還會飛的不成?”
情急之下,陸遠只得往一大片荊棘叢中奔了過去,當他路過那一根根帶刺地荊條的時候,他的腿上胳膊上,瞬間便被刮出了許多細細碎碎的傷口,不過此時,他也顧不上這許多了,在他看來,只要能甩掉背后這個想要吃人的惡魔,就是刀山他也決定要上了!
在陸遠奔入荊棘叢的片刻之后,牛藍山和他的黃驃馬也殺到了,那匹馬顯然對這帶刺的荊棘叢心有余悸,因此,它一到荊棘叢邊上,就立刻收住了腳步,它這猛地一停,讓馬上的牛藍山差點沒一頭栽進荊棘叢里。
一想到自己之前曾經被陸遠這樣戲弄過一次,牛藍山就氣得嗷嗷直叫,于是他狠命地拍了一下黃驃馬的屁股,催促它趕緊追上前面那小子。
黃驃馬被他拍得急了,便揚起四蹄從荊棘叢旁邊飛奔了過來,沒過多一會兒,它就好像認識路一般又一次出現在了陸遠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