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大鵬抬起頭，面上震驚，一旁的攤主湊了過來。
馮沐馨見有機會，繼續問道：“賣不賣？不夠我再加。”
她就不信有她馮沐馨用錢買不來的東西！
關大鵬咽了下口水，聲音都帶了顫音：“加……加多少？”
“一千兩一本！”馮沐馨咬牙，一本畫冊一千兩是天價了。
一旁的攤主下巴都驚掉了，他晃著關大鵬的肩膀，嘴里嚷嚷著：“賣啊！你傻啊！”
“不賣！小姐請回吧！”關大鵬咽下口水，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大鵬你個大傻子！”
馮沐馨怒了，指著關大鵬半天說不出話，最后只得拿著手里那本畫冊轉身離開了。
人走遠了，關大鵬癱坐在座位上，嘴里喃喃的。
“公子訂的價格低了，低了啊……”
隔壁那攤主簡直恨鐵不成鋼，指著關大鵬低聲罵著：“你個傻大個兒！你怎么這么蠢！別人自己要花一千兩你都不賣！今天可算是小刀割屁股，你給我開了眼啊！”
“去去去，去擺你的攤，你以為我不想啊，人家只準我賣一百兩。”關大鵬捧著腦袋，嘴里不住的嘆氣。
*
檀靈音的午膳是在金福院用的，檀太尉和檀世安也在。
桌上檀老夫人主動提及重開醫館的事，將檀靈音的想法說了一下。
檀世安沒有猶豫就應下了。
“靈兒能這么想，我很高興。”他抬手撫摸上檀靈音的發頂，語氣寵溺又溫柔。
檀靈音眼眶濕潤，前世她怎么那么傻，被柳明月蠱惑，居然認為父親討厭自己，甚至覺得父親會認為母親的死是因為自己。
飯后檀世安陪著檀靈音在鈴音閣休息了片刻，一起看了那張圖紙。
檀世安驚嘆女兒的設計，又詫異這線條為何這般細，想來應該是女兒很細心所畫。
“為父很欣慰，你的圖紙畫的很好，擺設也很規整。”檀世安頓了頓，道，“可是去過醫館了？”
檀靈音點點頭，“去看了一次，里面有很多灰。”
“時辰不早了，你祖母安排的人手應該到了，我們去前院等著吧。”檀世安收起圖紙，拉住了檀靈音的小手。
檀靈音感覺到父親手中的厚繭，微微用力的回握住了父親的手。
兩人一路到了前院，只等候了片刻，管家便來通知了。
“三爺，門口的人來齊了。”
“走吧。”檀世安拉住檀靈音的手，一同走了出去。
門口整齊的站著二十人，都是灰布麻衣。
看得出來這是個團隊。
一行人向著城中的街道走去，距離不遠便沒有坐馬車。
檀世安撐著傘，檀靈音走在傘下，父女倆很是溫馨。
上了大街，來往的人都看著他們一行人，竊竊私語著。
進了繁華的街道，路上的人都自覺的給這行人讓路，主要是這一行人都很魁梧，他們害怕。
有的人將檀世安認了出來，和周圍的人科普。
“這是檀太尉家的三爺，前幾日剛從邊關回來。”
“那他旁邊的是豈不是太尉家的小小姐。”
“聽說這太尉家的小小姐在家里很是囂張跋扈，前兩年還在街上當街打過人呢！”
檀靈音抬頭看向檀世安，有些羞澀的笑了。
打人那次是因為柳明月跟她告狀，說那人調戲自己，她帶著家丁就去把人給打了，事后賠了錢。
從此她囂張跋扈的性格就在京都傳了開來。
不用想就知道是柳明月的杰作。
檀世安看著女兒仰起的小臉，語氣溫和：“為父相信你，你做什么定是有原因的。”
“父親你真好。”檀靈音開心，走路都輕快了不少。
路過關大鵬的攤位前，聽到他在與人爭執。
“父親，那邊怎么了？”檀靈音好奇的指著攤位。
檀世安本來想盡快趕到醫館，但是見女兒好奇的樣子，一副非去不可的模樣，只得帶人走了過去。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走了過來，檀世安身材高大，站在了攤位前。
“你賣不賣！？不賣我馬上掀了你的攤位！”一名男子語氣兇狠，他身邊還跟著四五名同伴。
“不賣！”關大鵬抱著小包裹，義正言辭。
“發生了何事？”檀世安出聲，語氣嚴肅冷漠，聽起來像是強買強賣。
關大鵬一看來了這么多人，馬上開始求助。
“這位爺，您來評評理，我不賣給他畫冊，他就要掀翻我的攤位，哪有這樣的理？”語氣很是卑微。
那名兇神惡煞的男子轉頭看向檀世安，看見比自己高一頭的男子，再看檀世安身后的一群人，他有些底氣不足。
“我就是嚇唬他的，沒掀沒掀。”
“那就趕緊離開這里。”
一聽這話，那男子有些不服了，提高嗓子問道：“你是哪根蔥？憑什么你說讓我走我就走？”
“敢對將軍不敬！”檀世安身邊的護衛開口，“將人拿下！”話音剛落，他身后走出兩名護衛，將那男子雙臂折在了身后。
“將軍饒命！饒命！小的知錯了！”他身邊的那幾人也紛紛跪下開始求饒。
“將軍饒命！”
關大鵬傻眼，也趕忙跪下來。
“放了吧。”檀世安讓護衛將那人松開，“你是哪家的仆人？”
“小的是……是……”那人支支吾吾不敢說。
“說！”護衛用劍柄點了點那人的后脖頸。
“馮家的，開錢莊的馮家。”
開錢莊的馮家，檀世安有了印象。
“走吧，別再來騷擾這位攤主了。”檀世安開口，不想多費口舌。
幾人灰溜溜的跑了。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關大鵬跪在地上作揖，他這才認出來這是太尉家的檀將軍，那日他也在街邊迎接將軍回城。
“不必多禮。”檀世安抬手，轉頭看向檀靈音，“現在可以走了吧？”
檀靈音點頭，看著關大鵬目露欣賞。
不愧是她選中的人，果然靠譜。
檀世安帶著一行人走到了醫館前。
看著往日精致的門面，如今已經破舊不堪，檀世安眼中滿是回憶。
醫館剛開起來的時候，他經常陪著夫人來這里。
如今佳人不在此，鋪子也破舊成了這樣。
“父親。”檀靈音拉住檀世安的大手，輕輕晃了晃。
她知道父親想母親了，她也很想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