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放虎歸山
蘇長青透過人群看著哈單,他知道對方不會放過自己。
畢竟剛殺了哈單兒子,索性就撿起一把長刀艱難的矗立在人群中。
哈單瞪眼瞅著蘇長青,那雙眼球似乎要滴出血來,他將兒子的尸體交給下人。
隨后,朝蘇長青走來。
每走一步,大地顫動,沙土飛揚,真氣化作刀刃利劍撕裂面前所有障礙。
現(xiàn)在沒有誰能阻擋哈單前進的步伐,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蘇長青感覺空間靜止了,時間靜止了,就連面前的空氣也凝成了實質(zhì),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壓的他無法呼吸。
他知道哈單的憤怒和殺氣已經(jīng)達到了巔峰,他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承受哈單的一擊。
看著周圍慘烈的殺場,他嘴角露出一抹嘲弄,但并不后悔。
無論在何地,他深知國在家在,身為熱血男兒,敵人來犯國土,他必當(dāng)灑熱血,拋頭顱!
咔嚓!
蘇長青體內(nèi)忽然發(fā)出一陣噼里啪啦的悶響,接著整個人脫離地面,全身傳來抽筋脫骨的痛感!
“我要抽你筋扒你皮,讓你死無全尸!”
哈單眼眸冰冷,一字一句的怒吼“用你的血肉祭奠我兒!”
蘇長青被哈單狂暴的氣勢鎖定,無法言語,只能露出一抹淺顯的冷笑。
他清楚自己今天必死無疑,兩世為人,他并沒過多的遺憾,只是感覺很悲催,剛穿越第一天就死,這怕是穿越史上死的最窩囊的一個了。
“犯我國土者,就地誅殺!”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道厲喝:“蠻夷宵小,給我死來!”
轟隆!
空中傳來巨響,接著數(shù)十道人影踏空而來,直撲蠻族騎兵和妖獸!
“犯我國土者,殺!”
頓時,喊殺聲沖天而起,戰(zhàn)況急速扭轉(zhuǎn)。
“嚓!”
一道冰冷的劍芒穿透空氣,直逼哈單腦門。
眼看就要手刃殺子仇人的哈單,突然感到腦門一陣發(fā)涼,他來不及思索猛然轉(zhuǎn)身,抽出腰間巨斧就橫劈了出去。
噹!
一聲巨大的碰撞聲之后,大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長達百米的溝壑。
“金身境強者?”
哈單收回巨斧,冷眼盯著眼前手持長劍,一身藍衫的清瘦中年男子“你是何人?”
“我乃天溯城城主,李源奎!”
清瘦男子持劍立于當(dāng)空“蠻夷土豬,膽敢犯我國境,殺我同胞,今日我要讓你們有來無回,血債血償!”
言畢,他又看向黑石城方位,厲聲大喝:“柳南風(fēng)你身為一城之主,卻拒不迎戰(zhàn),難道要留著狗命過年?”
“原來是李兄,敢問李兄可是得到了兵部文書,前來援戰(zhàn)?”
正準(zhǔn)備逃亡的柳南風(fēng),有些疑惑的看向城門外,只見天溯城兵士正源源不斷的趕來,并將逃出站圈的百姓和囚犯安全轉(zhuǎn)移。
“若都照你這么等兵部文書,怕是墳頭草都一人高了。”
李源奎冷哼一聲:“國家有難,匹夫有責(zé),你滿城兵甲,盡作烏龜態(tài),可恨,可恨之極。還不快開城門,讓百姓進城,這樣興許還能保你狗命!”
“不是我不開,而是他們又金身境中期強者,怕是李兄也難對付啊。”
柳南風(fēng)并不為所動,而是顯得很為難“若是開了城門,我黑石城子民也難逃此劫數(shù)……”
“懦夫!”
李源奎憤恨咆哮一聲:“我先殺了這蠻族土豬,再來取你狗命!”
說罷,直接揮劍朝哈單攻去。
“就憑你還不夠資格。”
哈單握緊巨斧,爆發(fā)出強悍戰(zhàn)意。
“若是加上老夫呢?”
忽然,一道人影急速而至。
只見其童顏額發(fā),白須飄然,宛若仙人。
“李城主,我溯山派掌門候遠攜本門弟子前來助你!”
說話間,來人已經(jīng)落于李源奎身旁,手臂一伸,一把長劍便自手中抖開。
于此同時,上百名身穿清一色白衫的溯山派弟子飛奔而至,與天溯城兵士合為一體,共抗外敵。
“侯掌門,不愧是德高望重前輩,今日李某與你攜手共戰(zhàn),實乃人生一快事!”
李源奎開懷大笑,手上動作卻未停,一劍揮出,劍芒四射,飛沙走石!
候遠緊隨其后,長劍揮舞,風(fēng)云變幻。
“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何能耐!”
哈單并不畏懼,而是巨斧橫劈,跨步迎上。
頓時,劍光斧影,天崩地裂。
三人皆是金身境強者,一旦開戰(zhàn),摧毀力不是一般強悍,方圓數(shù)百米無人敢靠近。
正所謂,強者之爭,催山倒海。
他們?nèi)艘彩怯幸獗荛_地上眾人,將戰(zhàn)場置于半空之上,風(fēng)聲呼嘯,只能瞅見人影晃動。
地面之上,此時也是龍爭虎斗,鮮血飛濺。
蘇長青咬著牙從站圈中艱難的爬了出去,找到兩塊山石的夾縫,就地滾入。
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將一頭獨角黑狼的尸體拉下來,掩蓋住身體,這才得以喘息。
他沒想到一個金身境中期強者的余力就能將自己傷的這般慘重。
看來,若想在這個世界生存,唯有變強!
蘇長青嘗試著運氣自行療傷,哪怕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他也咬牙將任脈中的真氣運送出來游走全身。
五臟六腑和身上的劇痛,讓他五官扭曲,全身抽搐。
但,蘇長青還是堅持了下來。
隨著真氣在經(jīng)脈中游走,他感覺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力氣也恢復(fù)了一二。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蘇長青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傷勢雖未減輕,但已無傷性命。
更何況,此地不易療傷。
他推開獨角黑狼的尸體,慢慢探出身,只見鮮血染紅了地面,尸體堆成了小山,而戰(zhàn)事也接近了尾聲。
見此情況,蘇長青立即從山石的夾縫中爬了出來。
此刻,黑石城城門大開,稀稀拉拉的民眾和傷兵正互相攙扶著朝城內(nèi)走去。
如此看來,黑石城城主似乎是想通了。
不遠處,李源奎和候遠重傷倒地,而柳南風(fēng)則渾身是血的站在血泊之中,手持折扇,煞氣沖天。
折扇之下,哈單身負重傷,危在旦夕。
“殺了他!”
李源奎沖柳南風(fēng)大喝:“快動手!”
“柳城主,此等蠻夷,心狠手辣,殺了我們多少手足同胞,還不快快殺他。”
候遠也是大口喘著粗氣,沖柳南風(fēng)大喊。
“柳南風(fēng),你不能殺我,我乃大威國上將軍之子。”
哈單此時也是氣虛喘喘,微弱至極“若殺我,我大威國必當(dāng)舉兵來犯,到時黑石城首當(dāng)其沖,還望柳城主三思。”
“你若放我,我就此立誓,我兒之事一筆勾銷,永不再犯龍國之土,日后定會重禮來謝!”
言畢,他便匍匐在地,咬破舌尖發(fā)起毒誓。
“柳南風(fēng),不要被他花言巧語所迷惑,快殺他!”
李源奎被傷及丹田,不敢再發(fā)力,只能趴在原地痛斥柳南風(fēng)。
可是,柳南風(fēng)不為所動,而是低下身,與哈單對視“哈單,你的命不單單值這些!”
“我這里有上古遺跡圖簽,從未滴血查看。”
哈單低語道:“我大威國注重誓言,他日定會謝你!
還有,你若殺我,先不說國戰(zhàn),就是那兩人也不會讓你也活太久,他們定會將今日之事上報朝廷,你想想,哪怕是乾皇容你,大乾子民也不容你!
柳城主是睿智之人,我想絕不想就此斷命吧,再者,我再向你發(fā)誓,我大威國絕不會以此動兵。
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還望柳城主三思而行!”
……
柳南風(fēng)靜聽哈單一席話,內(nèi)心狂起波瀾。
他微閉雙眼,沉思良久,接過哈單懷中圖簽藏于衣袖,而后緩緩起身“你走吧!”
“多謝柳城主!”
哈單跪地抱拳,慢慢后撤。
“柳南風(fēng),你這是放虎歸山!”
李源奎氣的吐血“你不殺他,他必復(fù)來!”
“哎,作孽啊。”
候遠傷至椎骨,無法動彈,也是失望至極“柳城主,你這是為大乾留下禍患啊。”
“我柳某自有打算!”
柳南風(fēng)輕嘆一聲“二位還是好好養(yǎng)傷,來呀,帶李城主和侯掌門入城療傷。”
他話音落下,立即有兵士趕來馬車,將大罵不止的李源奎和搖頭嘆息的候遠抬上了馬車。
待馬車入城,柳南風(fēng)又吩咐手下兵士,將李源奎屬下和溯山派受傷弟子一并請入城內(nèi)。
蘇長青并不知道柳南風(fēng)葫蘆里賣什么藥,此時,他也自顧不暇,所以佯裝路人甲朝城內(nèi)走去。
然而,剛走兩步,便被一根長鞭卷走。
“多謝柳城主不殺之恩,我哈單沒齒難忘,但是,此人是我殺子仇人,必須帶走。”
重傷的哈單不知從哪找來一匹戰(zhàn)馬,卷起蘇長青絕塵而去。
柳南風(fēng)只是扭頭看了看,并未阻攔,而是授意圍剿兵士為哈單開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