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水火交鋒
蘇州城內的醉月樓在清晨的薄霧中顯得格外靜謐，樓外的河道流水潺潺，柳樹隨風輕擺，帶來幾分江南水鄉的柔美。然而，雅室內的氣氛卻遠不如外表平靜。玉玲瓏、周寒、唐無影三人圍坐在一方木桌旁，桌上攤開一幅南北地圖，墨跡未干，標注著蘇州北路、青州以及北方幾個重鎮。青云門南下的消息如一柄懸劍，掛在三人頭頂，江南的短暫平靜即將被打破。
玉玲瓏一身青衣，手握周引留下的量天尺，目光凝視地圖上標注“蘇州北路”的一點，低聲道：“青云門五日后到蘇州，云無痕親率百人，目標是九鼎。三江幫已破，江南后方暫穩，可鐵血盟覆滅的教訓在前，若不迎擊，墨家總壇危矣。”她頓了頓，指尖輕敲尺身，“周引的遺愿是江湖太平，我得守住。”
周寒靠在椅背上，灰袍袖口微卷，露出一截結痂的傷疤。他折扇輕敲掌心，低聲道：“云無痕，青云門主，劍法如風，麾下百人皆是精銳。北路水網密布，咱們可用火攻，燒其船隊。玉姑娘，你若正面牽制，我斷其后路，唐無影亂其陣，或可破敵。”
玉玲瓏點頭，轉頭看向唐無影：“你召來的散人可靠嗎？”
唐無影扇子輕搖，白衫在晨光中泛著微光，他笑瞇瞇道：“十五個江湖豪客，皆是蘇州本地人，擅刀劍，恨風雷幫入骨。青云門若來，他們自會出力。不過，云無痕非三江幫的江天雄，劍法難敵，火攻若失手，怕是硬拼難免。”
玉玲瓏目光一沉，低聲道：“火攻若失手，我便正面殺他。云無痕的命，我要定了。”她從懷中取出周引的“武變錄”，攤在桌上，“周引的謀劃，我已知曉。他不只想平江湖，更要變武林。他欲以機關術改武為民，化干戈為玉帛，這才是他的遺愿。”
周寒皺眉，低聲道：“改武為民？玉姑娘，你是說，周引不想咱們再殺人？”
玉玲瓏搖頭，指著手札：“他不是不想殺人，而是厭倦了殺戮。他在潮聲閣時，曾與我探討武學本質，說刀劍雖強，卻只為爭斗。他想用機關術，變刀劍為農具，化殺戮為建設。水車、風磨、灌溉，皆可從武學中來。他假死入秘境，留我平江湖，是試這條新路。”
唐無影瞇眼，扇子一合：“有趣。周引若真有此意，便是想破武俠的本質，棄刀劍，求民生。可江湖群雄，誰會聽？手札若傳出，怕是引來更多覬覦。”
玉玲瓏低聲道：“他知江湖難變，才留我量天尺。尺非刀劍，卻可殺人，也可丈量。他在手札末尾說，若得此志，攜九鼎歸隱，重塑武林。云無痕若來，我先殺之，再尋他的新路。”
周寒點頭：“好。北路火攻，我已備火油，三日后迎敵。玉姑娘，你正面牽制，我斷后路，唐無影帶散人亂其陣。”
唐無影笑瞇瞇道：“有趣。我再去城內茶肆，穩住散人。三日后，北路匯合。”
玉玲瓏低聲道：“我寫信給墨離，報青云門南下之訊，請援兵。三日后，北路決戰。”她提筆寫下密信，交予伙計送往青州，心中卻不由浮現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會如何應對這水火交鋒？她低聲道：“周引，你的棋局，我接下了。”
三日后，蘇州北路水網密布，河道縱橫，蘆葦叢生。玉玲瓏率三十名墨家援兵埋伏河岸，黑衣裹身，量天尺與短匕寒光閃爍，船只藏于蘆葦中，潑滿火油。周寒帶十五人守后路，唐無影率十五名江湖散人潛入敵后，三方蓄勢待發。
玉玲瓏低聲道：“布陣，十人持弩埋伏蘆葦，二十人隨我佯攻。火攻若成，殺云無痕；若失，我正面取他命。”她揮手，墨家弟子依令行事，弩手隱于暗處，箭矢上弦。
子時，青云門船隊緩緩駛來，六十余艘小船載著百人，云無痕居中，身材瘦削，長劍在手，劍鞘古樸。他低聲道：“鐵血盟覆滅，江南無主，九鼎在墨家手中。咱們此行，先取蘇州，再襲青州，奪九鼎，霸南北！”
玉玲瓏冷笑，低喝：“放火！”墨家弟子點燃蘆葦，火勢借風而起，燒向船隊。青云門猝不及防，船只著火，亂作一團。玉玲瓏量天尺一揮，帶隊殺出，尺匕齊出，連殺數人。
周寒從后路殺出，飛刀如雨，斷敵退路。唐無影帶散人潛至云無痕船側，軟劍刺入一名劍手后心，悄然逼近。云無痕反應極快，長劍揮舞，劍風如風，刺向玉玲瓏。她量天尺擋下，短匕刺向他心口，云無痕退后半步，低吼：“玉玲瓏，你敢壞我大計！”
“大計？”玉玲瓏冷笑，“鐵血盟的教訓在前，你也配談大計？”她尺匕連攻，逼得他連連后退。唐無影軟劍偷襲，刺中云無痕腿部，周寒飛刀射中他肩頭，云無痕踉蹌退后。
云無痕劍法雖強，卻因船隊起火分神。玉玲瓏一尺砸中他胸膛，他吐血，低吼：“青云門……不滅……”她一匕刺入他心口，云無痕倒地身亡。
青云門殘部見勢不妙，四散而逃。河岸火光映天，三人喘息站定。玉玲瓏低聲道：“云無痕死了，青云門該散了吧。”
周寒點頭：“柳青、雷震天、云無痕皆死，周引的債，總算清了。”
唐無影輕笑：“清了？江湖這盤棋，才剛入中局。”
戰后，三人返回醉月樓，清點戰果。青云門覆滅，江南局勢再定，玉玲瓏卻無半分輕松。她取出周引的“武變錄”，攤在桌上，低聲道：“云無痕已死，青云門無首，周引的江湖，我守住了。可他的遺愿，不只是平江湖，而是變武林。”
周寒皺眉，低聲道：“變武林？玉姑娘，你是說，他的手札還有隱情？”
玉玲瓏點頭，指著手札末頁：“他寫道，‘若得此志，攜九鼎歸隱，重塑武林’。我原以為是歸隱江湖，如今細讀，他的手札不止于此。他在潮聲閣時，曾與我拆解機關術，說刀劍殺人，水車灌田，皆是力學。若將武學化為實用，農耕、建筑、商貿，皆可受益。他假死入秘境，留我平江湖，是試這條新路的第一步。”
唐無影瞇眼，扇子一合：“有趣。周引若真有此意，便是想破武俠的本質，棄刀劍，求民生。他用機關術改武為民，水車、風磨、灌溉，皆脫離殺戮。可江湖群雄，誰會聽？九鼎若傳出，怕是引來更多覬覦。”
玉玲瓏低聲道：“他知江湖難變，才留我量天尺。尺非刀劍，卻可殺人，也可丈量。他在手札中隱晦提及，曾在江南藏一卷‘民生錄’，記述他的具體構想。我在西山找到‘武變錄’，‘民生錄’或也在附近。我得找出來，看他如何重塑武林。”
周寒低聲道：“‘民生錄’？若真有此物，周引的謀劃便不止武林，而是天下。他想用武學改民生，化干戈為玉帛，這志向，遠超江湖。”
玉玲瓏低聲道：“他用命護我，我得接他的志。云無痕雖死，青云門殘部未盡，北方江湖或有新敵。我先尋‘民生錄’，再北上，平殘局。”
唐無影笑瞇瞇道：“有趣。青云門覆滅，北方‘青云門’殘部或會召集舊部復仇。我聽聞，青云門副門主‘風劍’柳無風，擅使雙劍，尚在北方。若他南下，江南便是戰場。玉姑娘，你的尺，可否再殺一人？”
玉玲瓏低聲道：“柳無風若來，我便殺之。‘民生錄’若尋到，我試周引的新路。”她起身，將量天尺收入腰間，心中卻浮現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會如何應對這南北暗流？她低聲道：“周引，你的江湖，我守了。你的新路，我走下去。”
翌日，玉玲瓏率十名墨家弟子重返西山，尋覓“民生錄”。風隱莊的廢墟在晨光中更顯蒼涼，莊內血跡已干，唯有幾只烏鴉在殘垣上盤旋。她站在密室前，低聲道：“周引說‘江南西山’，‘武變錄’在此，‘民生錄’或也在附近。分頭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墨家弟子依令行事，掘開密室四周，搜遍莊內廢墟。半日后，一名弟子低聲道：“玉姑娘，這邊有異！”他指著一塊焦黑的木樁，樁下露出一角銅盒。
玉玲瓏上前，短匕撬開木樁，取出銅盒。盒內一卷手札，封皮寫著“民生錄”，筆跡正是周引的。她心頭一震，打開手札，見內寫道：
“玲瓏，見此錄，知我志。武學殺人，機關可救人。潮聲閣水車，灌田百畝；風磨，碾糧千斤；杠桿，建橋修路。余窮盡半生，欲以武學濟民生，化刀劍為農具，變江湖為田園。唐門逼我，我假死入秘境，留你平江湖，實為試新路。若得此志，攜九鼎歸隱，教民以技，重塑天下。——周引絕筆。”
玉玲瓏讀罷，手札在她手中微顫。她低聲道：“周引，你不只想變武林，還想變天下……”她終于明白，周引的隱藏謀劃，是以機關術為基礎，將武學的力學原理轉為民生實用，脫離武俠的殺戮本質，尋求武學的根本變革——從爭斗走向建設，從江湖走向田園。
她收起手札，低聲道：“周引，你的志，我接了。青云門殘部若來，我先殺之，再試你的新路。”她轉身回蘇州，心中卻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與此同時，周寒帶十人潛至蘇州北路，探查青云門殘部動向。他見河道水流湍急，低聲道：“火攻已成，云無痕死后，殘部或會退回北方。”他留下五人守北路，自己帶五人潛至北路盡頭，見一隊青云門殘部，約二十人，雙劍在手。
周寒飛刀連發，三人應聲倒地，墨家弟子暗器齊射，余下殘部斃命。他搜身，見一封密信，上書：“柳無風召集殘部，五日后至蘇州，奪九鼎，復青云。”他低聲道：“柳無風，果然來了。”
唐無影在蘇州城內茶肆穩住散人，低聲道：“青云門殘部若來，蘇州若破，爾等無寧日。隨我設伏，殺柳無風，保江南。”散人應諾，蓄勢待發。
三日后，三人匯合于醉月樓。玉玲瓏將“民生錄”攤在桌上，低聲道：“周引的謀劃，是以機關術改武為民，變江湖為田園。柳無風五日后到，我先殺之，再試他的新路。”
周寒點頭：“柳無風帶殘部，北路可再設火攻，我已備火油。”
唐無影笑瞇瞇道：“有趣。我穩住散人，可亂其軍心。玉姑娘，你的尺，可否再殺一人？”
玉玲瓏低聲道：“柳無風的命，我要定了。北路火攻，我正面牽制，周寒斷后路，唐無影亂其陣。三日后，北路迎敵。”她握緊量天尺，心中卻浮現周引的身影。那人若在，會如何應對這水火交鋒？她低聲道：“周引，你的江湖，我守了。你的新路，我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