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汪荃失憶
病床上,汪荃緩緩睜開眼睛,耳邊不時傳來說話聲,眼中卻是茫然一片。
自己這是怎么了?
她只感覺全身疼痛無比,尤其是左肋附近,縈繞著一道極其強烈的撕裂感,就像是被人深深砍了一刀。
汪荃想側(cè)頭去看,卻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上居然還帶了一個護脖,無法動彈。
看樣子,自己的確傷得很重。
可是,這傷又是在哪搞的,又是被誰傷的?
還有,自己這又是身在哪里?
汪荃秀眉微蹙,努力回想之前發(fā)生的事,卻只依稀記得在象牙湖中,搭檔陳守為了救自己,被一根近五米長的象牙穿胸而過,只是輕傷的自己被迫回到異事局中。
再然后,腦子里就沒有任何記憶了。
難道,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問題了,陳守沒死,自己也不是輕傷?
就在汪荃產(chǎn)生自我懷疑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過來:
“汪荃,你終于醒了。”
汪荃抬頭一看,兩張熟悉的面孔出現(xiàn)在眼前。
一人是自己名義上的舅舅,鐘奇?zhèn)ァ?p> 另一人卻是最近才加入異事局,周澄的搭檔,沈秀。
鐘奇?zhèn)槭裁磿恚糗醪⒉惑@訝,畢竟他是自己母親的干哥哥,自己的母親又因他而死。
不管是假意擔心,還是真情流露,過來看看這個名義上的外甥女也是理所應當。
可這個沈秀過來干什么?
而且看他那表情,怎么感覺比鐘奇?zhèn)ミ€擔心她?
汪荃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鐘奇?zhèn)ィ挚聪蛏蛐悖尞惖貑柕溃?p> “你怎么在這里?”
正因為汪荃醒了長出一口氣的沈秀頓時傻眼了,一肚子話被堵了回去。
自己為什么在這里?
這是什么狗屁問題!
自己如果不在這里,那你姓汪的就早死在森特里亞小鎮(zhèn)了。
還有,就算咱倆是搭檔,救你是應該的,可你姓汪的難道不該對救命恩人懷有一顆感恩之心嗎,怎么一副看陌生人的眼神?
沈秀深吸一口氣,將因為汪荃蘇醒產(chǎn)生的喜悅壓進心底,不咸不淡說道:
“我就是來確認一下你是不是還活著。”
汪荃“哦”了一聲,更是疑惑。
這家伙怎么了,剛才還很高興,怎么一下就這么冷淡了,真是跟他那位搭檔有的一拼了。
莫非是近墨者黑的緣故?
不同于沈秀的不悅,鐘奇?zhèn)ニ坪蹩闯鳇c什么。
兩條濃濃眉擰在一起,仔細看了看汪荃,出聲道:
“你還記自己是怎么受的傷嗎?”
汪荃沒有看他,口中淡淡說道:
“當然。”
說完,又問道:
“陳守呢,他現(xiàn)在在哪?”
在汪荃的記憶中,陳守死了,自己輕傷回到異事局。
而現(xiàn)在,自己身受重傷,還在躺在營地里,那么是不是就表示其實陳守并沒有被象牙殺死。
一切只是她昏迷時候做的一場噩夢。
這話一出,鐘奇?zhèn)ッ碱^擰得更緊,沈秀也覺察到了什么,眼底閃過一抹疑色。
沈秀仔細看了看汪荃,試探著說道:
“你不記得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了?”
本就因為“噩夢”心情糟透了的汪荃,耐心似乎一下子用盡了。
抬起頭,看向沈秀,說道:
“你說說看,我該記得什么。”
沈秀聞言,沉默不語。
是啊,她該記得什么,是記得那些探索員死在面前的無助和痛苦,還是記得自己是被艾麗婭所救?
似乎都不是什么值得記住的東西。
沈秀唇角一勾,自嘲道:
“的確沒什么值得記住的。”
說完,對著默然的鐘奇?zhèn)c點頭,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沈秀離去的背影,汪荃心底深處翻涌一朵浪花,卻沒怎么在意,她又說道:
“鐘組長,你呢,不打算走嗎?”
鐘奇?zhèn)ゲ]有在意汪荃的冷嘲熱諷,緩緩開口道:
“既然不記得了,那就算了吧,好生休息。”
說完,也轉(zhuǎn)身離開。
“莫名其妙。”
汪荃瞥了一眼鐘奇?zhèn)ィ従忛]上眼睛。
沒一會兒,一名醫(y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
兩人好一頓檢查,總算確認汪荃沒什么大礙了。
“汪探員,鑒于你的傷勢,我建議你三個月以內(nèi)不要有劇烈運動,最好六個月至七個月以后再進入恢復性訓練。”
醫(yī)生一邊記錄著汪荃的病情,一邊提出了建議。
“尤其是左肋附近,那一刀砍得很深,差點就傷及內(nèi)臟了,建議你最近一段時間盡量不要使用左臂。”
“知道了。”
對于醫(yī)生的建議,汪荃不置可否。
傷筋動骨一百天,那是對于那些普通人而言。
對于她來說,一個月休養(yǎng)生息足夠了。
醫(yī)生記錄完需要的數(shù)據(jù)和情況,便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這時,汪荃突然開口道:
“等一下。”
醫(yī)生腳下一頓,轉(zhuǎn)頭看去。
“汪探員,還有事嗎?”
汪荃緊緊盯著醫(yī)生的眼睛,問道:
“你剛才說我左肋被砍了一刀?你確定是刀,不是象牙嗎?”
醫(yī)生扶了扶眼鏡,自信道:
“汪探員,我很肯定,那道傷口是利器造成的,即便不是刀,那也應該是其他鋒利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是象牙。”
汪荃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再次發(fā)問:
“這里不是象牙湖?”
醫(yī)生極為納悶,卻還是平靜地說道:
“這里是濃霧鎮(zhèn)營區(qū),象牙湖在六十公里以外。”
這一刻,汪荃心頭一沉,終于明白沈秀和鐘奇?zhèn)ブ暗脑捠鞘裁匆馑剂恕?p> 不出意外,自己應該失憶了。
腦子里不僅沒有半點關于怎么來到濃霧鎮(zhèn)營區(qū)的記憶,就連怎么受傷的也不記得了。
而且很顯然,這身傷還是在濃霧鎮(zhèn)里受的。
汪荃臉色幾度變幻,良久,才繼續(xù)開口道:
“誰救我出來的。”
象牙湖和濃霧鎮(zhèn),前者是七級禁區(qū),后者是八級禁區(qū)。
還在象牙湖調(diào)查的時候汪荃就聽說了,進入濃霧鎮(zhèn)的探索員除了極個別幸運兒,就再沒有人出來過。
汪荃不相信自己能幸運到能走出絕大多數(shù)探索員都無法走出的八級禁區(qū)。
再者,就憑這身傷她也能猜到,肯定是有人救了她。
醫(yī)生這時也聽出點東西來,臉色一變,叫回已經(jīng)離開的護士,神情緊張地問汪荃:
“汪探員,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記得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了?”
汪荃臉色依舊陰沉,說道:
“沒錯,我不記得了,不過現(xiàn)在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是誰救我出來的。”
若是記憶中的那一幕不是噩夢,那么就表示陳守已經(jīng)死在象牙湖中了。
可既然如此,沒有搭檔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再來到濃霧鎮(zhèn)中。
難道是局里重新指派了一名新搭檔,就是那名新搭檔救了自己?
可她明明記得,局里應該沒有落單的探索員了。
探索員失憶不是件小事,尤其是在探索過禁區(qū)以后。
雖說有可能是因為傷勢導致汪荃不記得之前的事,可醫(yī)生還是不敢大意,生怕有什么邪祟寄宿在汪荃身上。
他一邊對神情緊張,不停給汪荃做檢查的護士囑咐什么,一邊說道:
“救你的是你的搭檔,沈秀,就是他抱著你出來的。”
轟!
頓時,汪荃如遭雷劈,大腦一片空白。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