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內(nèi),王一田鼻血止不住地流,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元不尊施展著內(nèi)功,正竭盡全力為王一田維持氣血運轉(zhuǎn)。
斷魂劍的銹跡早已完全褪去,劍身上五彩流光正一圈又一圈地交替環(huán)繞,以元不尊的經(jīng)驗,王一田正在經(jīng)歷最緊要的關(guān)頭。
塔下的弟子們也發(fā)現(xiàn)了頂樓小窗里射出的亮光,紛紛圍到元固掌門的身邊。
“林淳,九合堂應該還是截了你的胡啊。”
“每個堂主都有可能遇到這事,只能說崇擎有福,百年間又多了一位完整記下無極劍訣的弟子。”
“你能這么想,那我這個做掌門的也就放心了。”
元固捋了一下白須,臉上喜悅的笑容無比祥和。
斷魂的幻境里,王一田記住一句劍訣,晶墻上的劍訣便消失一句,待王一田完全記下后,晶墻上裂開一道完整的裂縫,裂縫外的漆黑慢慢侵蝕著幻境,直到光明再度降臨,王一田眼前,已經(jīng)是密室里的景象。
“無極劍訣,你都記下了?”元不尊虛弱地問道。
王一田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后又搖了搖頭。
“記不住。”
“成了,你都記下了!”
元不尊咧開嘴大笑,他記得元固看見全部劍訣之后的反應,就是王一田這個樣子。
“咳咳……”
“不尊師叔,你怎么了?”
元不尊笑得太厲害,差點跌了一跤。
“無礙無礙,你現(xiàn)在身上,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王一田原地跳了跳,說:“身體好像變輕許多,腹中有一股氣,穩(wěn)穩(wěn)地沉在丹田里,眼前的一切好像更明亮,別人的氣息似乎也能感受得更加明顯。”
“不錯,看樣子你已掌握無極劍訣的功法,九合堂成立以來,還沒有收過弟子,你愿意做我徒弟嗎?”
“師父在上,受徒弟一拜。”
“真好,真好!”
王一田扶著滿臉笑意的元不尊走出密室,再見到王一田,大家都感覺他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又說不上來。
“我猜你已經(jīng)晉入斬隙境,但你的斬隙境肯定又和別人的斬隙境不一樣。”
柳玲瓏像觀賞珍稀動物似的,打量著眼前的王一田,所有在密室當中經(jīng)歷過斷魂幻境的弟子們對他也是既羨慕又佩服。
“或許吧。”
王一田捏了捏拳頭,他現(xiàn)在就想找到唐仕海或者靈睢練一練。
“徒兒,為師體力有些透支,幫我叫元掌門上來。”
“就不勞你的新徒弟跑了一趟了。”
王一田正要下樓,元固已經(jīng)登上了樓頂。
“參見元掌門。”眾弟子抱手作揖。
“大伙剛剛見過,不必多禮哈。”
“九合堂弟子王一田見過元掌門。”
“第一天見你就想和你說,你和你爹長得真像。”
元固扶起王一田,眼神里多了惜才的神情。
“師兄,咱們這還有一位弟子沒進密室,你看我這樣子再進密室,對他不太負責,勞煩你陪著去一趟。”
元固走到元不尊身旁,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放心,之后的事情交給我,請問哪一位弟子還沒進過密室?”
元固在現(xiàn)場掃了一眼,目光很快就鎖定在周得名身上。
“看大家在密室里都特別辛苦,我資質(zhì)平平,還是……”周得名猶豫地說道。
“都走到這了,有元掌門在,放心去吧。”
柳玲瓏的鼓勵像春風化雨一般,讓周得名終于堅定地和元固一起走進密室。
斷魂劍已經(jīng)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元固點香的時候,周得名怔怔地看著斷魂劍,心里的不安竟沒有在等待的時候強烈了。
周得名握住斷魂劍后,劍身遲遲沒有發(fā)生變化,劍柄上的流光也比其他人暗淡不少。
“你居然沒有進入斷魂幻境!”
元固驚訝地看著依舊清醒的周得名,半炷香后,周得名的汗水如同雨下,劍身的銹跡終于緩緩地褪去,本來應該呈現(xiàn)的黑色變成幻境中的晶體一樣晶瑩剔透。
此時,限定的時間已經(jīng)不再重要,等整把劍蛻變完成,斷魂如同一把剛剛淬火開刃的寶劍,重現(xiàn)于世。
“周公子在密室的時間好像比你還久。”
柳玲瓏算著時間,不安地看著王一田。
“那他的造化,說不定比我還大。”
斷魂劍的尺寸小了一點,不能繼續(xù)卡在麒麟嘴上。
“你,把劍抽出來試試。”
周得名顫顫巍巍地抽出斷魂劍,汗水已經(jīng)浸透全身,頭頂上也升騰著霧氣,直到他抽出斷魂劍,舉過頭頂。
斷魂劍釋放出奪目耀眼的光芒,將整間密室照得白茫茫一片,光芒透過走廊和門縫,連密室外的人都能看見。
過了一會兒,元固抱著昏倒的周得名從密室中出來。
“他沒事,可能氣血循環(huán)的速度突破了他原本身體可以承受的極限,而且水分流失太多,有些虛脫了。王一田,你們快帶他回去休息,記得把弘濟堂的格桑花叫上,再檢查看看。”
王一田二話不說,背起周得名便往樓下去,柳玲瓏緊跟其后。
“今天這里出現(xiàn)一些意外,暫時先不公布各位加入哪位師父門下,晚些時候我會再通知大家,先散了吧。”
元固讓其余弟子先回去,吩咐人把其余堂主喊來。
雷仙樓中,斷魂劍不再銹跡斑斑,它鋒芒銳利,嶄新如初,那是它剛剛鍛造出來的樣子,而這個樣子,元固只在畫著第一代掌門背影的畫中見過。
“這是王一田干的?”尹恪同吃驚地問道。
“不,是周得名。”元固的心情平復了一些,淡淡地回復道。
“難不成,他是師叔祖轉(zhuǎn)世?”
“胡堂主的假設,也不是不可能,師妹怎么看?”林淳應和著胡大烈的猜測。
“可能那小子和崇擎的緣分,比我們幾個還深吧,可惜蒲師兄今天不在。”
說話的女子是弘濟堂堂主馮諾,個子高挑,外表清冷,管著崇擎的醫(yī)務,和其他人一樣,盯著嶄新的斷魂劍,移不開眼。
“如今,斷魂劍恢復如初,都靠那位昏迷過去的弟子,他和這把劍還有無極劍訣的關(guān)系我們還都不清楚,一切只能等他醒過來,若是機緣深厚,今后崇擎或許可以不分內(nèi)外,猶未可知。”
“那這把斷魂劍還放這里嗎?”元不尊問道。
“暫存于此,后續(xù)斷魂如何處置,咱們再從長計議。”
“謹遵掌門之命。”幾位堂主異口同聲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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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擎角落一處不起眼的庫房內(nèi),一個暗影閃過,屋內(nèi)存放著各類雜物,其中包括夜里給各個房間添加的蠟燭。
屋內(nèi)的神秘人躡手躡腳的找到這批蠟燭,從身上取出一包毒粉,偷偷將毒粉撒在蠟燭上。
“既然崇擎變成了你們的一言堂,那也就別怪我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