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進賊了?
桑榆心想,人卻沒有出聲,依舊裝作熟睡的模樣,直到那人靠近,桑榆才迅速的起身,朝著那人的方向就是一腳。
桑榆的力氣本來就大,只聽見一聲驚呼,那人直直的飛了出去撞到墻上又落了下去。
同在一個屋里睡覺的林笑笑聽到聲音立刻起身大喊:“進賊了,家里進賊了,快來人啊!”
那聲音大的,分分鐘就把全家人都給叫醒了,就連旁邊幾戶人家都亮了燈。
“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啊!”林老太端著一個煤油燈走過來,昏暗的燈光下,李氏捂著肚子躺在地上,疼的面目猙獰。
“老大家的,怎么是你啊,你怎么跑到這屋里來了啊!”
林老太放下煤油燈,彎腰要去扶李氏。
桑榆上前一步,攔住林老太的動作,“慢些,還是先看下她拿的是什么吧!”
眾人這才發現此時李氏的手邊還有一個散落的盒子,盒子里面放著的正是那套鮮紅的嫁衣。
林笑笑適時的道,“喊了半天捉賊,原來這賊還是家賊!這外賊好捉,家賊可是難防啊!”
林老太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轉頭看了面色不善的林木亭一眼,又看向李氏“你過來拿這嫁衣做什么啊?”
“哼!”桑榆冷笑一聲,“白天的時候林月月就打這嫁衣的主意,萬萬沒想到這晚上做娘親的就來幫著偷,還真是母女情深啊。”
桑榆說完眾人才恍然大悟!
敢情是林月月看上了桑榆的嫁衣,所以李氏就深更半夜的來偷了給自己的女兒。
眾人都轉頭看向滿是慌張的林月月,林月月嚇得后退一步,連忙擺手,“不是我,我沒有讓我娘來偷,是……是……”她指著李氏,“是娘自己要來的,跟我沒有關系。”
“呵……”桑榆冷笑一聲,“還真是患難見真情呢!”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李氏聽見這話,眼神明顯一點點的黯淡了下去。
“行了。”林老太見事情差不多了打了一個哈欠道:“既然沒事,那就睡吧,明天還要忙呢!”
“想走?”桑榆一步堵在門口,“過來拿了我的東西是想走就能走的嗎?”
“你這丫頭,你還要怎樣,這不是也沒有拿走你的嫁衣嘛,哼!”老太太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度,“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不就是一件嫁衣嘛,你還想怎么樣?”
桑榆慢悠悠的看看眾人,“就是這件嫁衣,也能送她進去做幾天大牢的了。”
“你這丫頭怎么這般的狠毒!”林老太恨不得扇桑榆兩巴掌,“都是自家的人,竟然還想要報官?”
“你還真有意思,你們是自家人,”桑榆一頓,“而我,可不是你家的人。”
“你……”林老太氣的面色鐵青,林木亭見狀站出來和煦的談和道:“桑榆,你大伯母是一時鬼迷心竅,我一定會好好地教訓她,我們自家的事還是不要興師動眾了。”
還真是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剛說要報官,林木亭就站出來了。
桑榆轉身在床邊坐了下來,慢悠悠的道:“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嘛,我有個條件。”
“你這死丫頭竟然還提條件,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
桑榆冷下一張臉,眼神像是一把刀子看著林老太,“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不然惹火了我,我可不管你是什么人。”
桑榆的眼神和氣勢在這黑漆漆的夜里都讓林老太寒毛都立了起來,嚇得立刻縮起脖子裝起了鵪鶉。
心想這丫頭是什么情況,明明剛來的時候弱不禁風的,現在怎么這樣的兇神惡煞!
而林木亭面上卻一片平靜,繼續道:“什么條件,但說無妨。”
“你們也知道,我明天就要出嫁了,我那未來的夫君,可是送來了二十兩的聘禮,不知道你們這陪嫁打算拿多少兩呢?”
“這……”林木亭轉身看向林老太。
林老太視財如命,剛要罵人就看到桑榆的眼神,聲音一下子就低了好幾度,“什么陪嫁,沒有陪嫁,哪里還有搭上閨女再搭上銀子的道理。”
說完又看向林木亭,“看我也沒用,我一分錢也沒有,禍是你家里那口子闖的,你們自己解決。”
說完還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衣襟,生怕別人將她的銀子搶了去。
林木亭又看向李氏。
此時的李氏好不容易在林月月的攙扶下站起來,疼的齜牙咧嘴的,看見林木亭看她才道:“我們的錢都是要留給月月做嫁妝的。”
“你要多少?”林木亭問。
“我也不要多了,也就要十兩吧!”畢竟多了他們也拿不出來。
“你這丫頭怎么不去搶!”李氏現在也不管身體的疼痛了,張開嘴就開始大罵,“真是白眼狼,不是個東西,賠錢貨的賤蹄子,這外來的就是外來的,這臨了還打起了自己家的主意,我告訴你,你給我做夢,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這些銀子的。”
“那好呀。”桑榆神色悠閑,隨意的看著自己的手指道,“那等天一亮你就跟我去官府吧!”
“你……”李氏指著桑榆,“去就去,大不了就坐牢。”
“閉嘴!”林木亭一聲怒吼打斷了李氏的話,“去拿銀子!”
“你在說什么,這是十兩啊!我們家所有的錢加起來也就是十兩,全部給她了,月月怎么辦?”
“我讓你去拿!”林木亭提高了聲音。
畢竟是一家之主,林木亭的話還是相當管用的,李氏掙扎了一會兒就一瘸一拐的去拿銀子去了。
等銀子拿來林木亭將銀子遞給桑榆,生硬的道:“銀子已經給了你,希望你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桑榆將掂量了一下,“這點信譽我還是有的。”
“好了。”桑榆擺擺手,“時候不早了,都走吧,我要睡覺了,明天還要出嫁呢!”
眾人:……
第二天,天蒙蒙亮,桑榆就被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音吵醒了。
她剛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放大的臉,嚇得反射性后退,握緊的的拳頭剛要打過去,那人忽然就起來了。
“新娘子醒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圓臉農婦笑瞇瞇的看著桑榆,“快點起來,抓緊洗臉,新郎要來接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