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商會據說是由某個學員建立的,在靈王學院的監管下,形成了如今的規模。
每年學院招生時,南門商會都異常火爆,大陸上的世家親屬、旅者看客、投機的商人們蜂擁而來,都不會錯過這場交易盛會。
活動大約會持續三四天,直到招生落幕,人潮才會漸漸散去。
前方出現小騷亂,有謾罵聲傳來。一名灰頭土臉的男人在人群中奔跑,撞倒了許多路人。而他懷里抱著許多瓶瓶罐罐,狼狽的往遠處逃竄。
“站住!”幾名穿白色制服的人員擠出人群,望著男人消失的方向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然后還不死心的繼續追了出去。
“哈哈,既然是商會,就會有自己的規矩。這些街頭非法營業的小販,往往流動性大,商品質量沒有保障,一旦有買家被騙,錢自然就打了水漂。”
“商會劃分了自由交易區,只要繳納少量的席位費,就會得到專業人員的監管。南門商會與學院有著糾纏不清的關系,為了學院的聲譽,不得不這樣做。”沈清嘴唇嗡動,聲音清晰的傳入顧年耳中。
一路上,不斷有商會的管理人員巡視,驅逐著路旁非法經營的商販。
沈清背負雙手,微微佝僂著腰背,神態氣質跟尋常老者無異。
顧年跟在老人身后,緩緩走入一所占地龐大的商鋪。進門后,幽涼的空氣讓人舒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使人聞之神清氣爽。
“南門商會在此發展了幾十年,既與學院有合作,也經營著自己的渠道。這里價格公道,偶爾也能遇到驚喜,去看看吧!。”
沈清似乎有些事情在身,在大致給顧年指明方向后,便登上樓梯獨自離去。
這所商鋪裝修豪華,在明亮的燈光下,柜臺中的靈藥靜靜躺著。
顧年放眼望去,目光便被一株株奇異的靈藥吸引住。他的手指摩挲著空間戒指,雖然兜里沒錢,但不妨礙顧年看得火熱。
饒有興致的穿行在商鋪中,不知不覺的逛到了自由交易區。
這是一處占地寬闊的地方,石臺子上劃分了席位,商戶們一家挨著一家,叫賣著自己的商品。
前方不遠處人頭攢動,一聲聲質問回蕩在大廳里。爭執的聲音逐漸激烈。
“我墨甲是誰你知道嗎?”
“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我告訴你,我爹是墨古是南門商會的會長。”
“這和你拿東西不給錢有什么關系?”
“你是白癡嗎?整個商會都是我們家的,我拿些東西又怎樣。”
顧年朝場中看去,一名藍發少年吸引了注意。
那少年相貌清秀、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非常特別,竟然是亮晶晶的淺藍色。身材略顯欣長,穿著一身淺色的勁裝,利落的短發垂到耳邊,是個打扮精致的俊美少年。
另一位名叫墨甲的男人,長著一張奇丑無比的馬臉,此時已經被氣得面色潮紅,對這藍發少年無語之極。
“大陸上沒有白拿的道理,你不給他錢,今日別想走。”藍發少年嗓音細嫩,說起話來卻是一點都不含糊。
這時,一名干瘦的老人拼命朝少年作揖,哭喪道:“老朽這些個干柿子不值幾個錢,能被墨少爺賞臉吃了,是它們的福分。這位小少爺,老朽求您別再管了。”
老人想息事寧人的態度,更加惹得藍發少年氣憤,于是指著墨甲的鼻子罵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今天我就要管到底了。”
這時,一隊白衣管理人員趕到。墨甲臉色才微微緩和,不耐煩的吩咐道:“把他給我趕出去,沒眼力見的東西。”
管理人員紛紛擼起袖子,成扇形圍了上去。
“哼,找死。”藍發少年對這些為虎作倀的惡奴氣憤之極。他冷哼一聲,身形突然暴起,一掌印在一名白衣管理人員身上,對方瞬間倒飛而出,這般威勢直接嚇傻了其余人。
藍發少年目光一凝,墨甲嚇得轉身就跑。
那藍發少年手捻蘭花指,抬手一甩,輕喝道:“風丸。”
空氣中,氣流在指尖發生紊亂,聚集成一個高速旋轉的小球,發出“嘶嘶嘶”的嗡鳴聲。
“好手段!”顧年暗贊一句,這所謂的風丸雖小,但操作難度絕不遜色于四品靈技。
風丸離手后,尾部噴出白色氣流,速度驟然間暴增,猶如炮彈一般射出,瞬間就趕上了逃跑的墨甲,正好擊在其后腿之上。墨甲悶哼一聲,狼狽的摔了個狗吃屎。
“怎么樣?你服不服?只要你給個道歉,把錢還給老人家,我就放了你。”藍發少年兩支纖瘦的胳膊插在腰上,威風凜凜的說道。
經過剛才的沖突,事情顯然已經越鬧越大,此時,又有一對隊白衣管理人員出現,將現場團團圍住。
白衣人頭領是個人高馬大的漢子,他怒喝道:“趕快放開我家少爺。”
藍發少年不屑的說道:“不放又怎樣?你家少爺就是個慫包,是個魚肉百姓,欺壓良善的壞蛋。”說著還不解氣,抓起墨甲的手臂,反關節折去。
墨甲頓時疼得大呼小叫,突然音調怪異的喊道:“父親救我。”只見他嘴邊貼著一塊玉佩,用盡全力的呼喊出來。
顧年目光一凝,鎖定了那塊漆黑璞玉,其中閃爍著點點白光,正在奇異的散發著靈力。
“傳音玉。”他心思電轉,一下就猜出了此物的底細。這東西雖然稀有,對常人也頗有用處。但是對于修行者非常雞肋,還不如靈力傳音好使。
藍發少年臉色冷峻,顯然也發現了墨甲的小動作。
空氣中發出細微的轟鳴聲,場中驟然多出了兩個人影。來人正是大長老沈清和一名富態的中年人。
藍發少年削瘦的肩頭微微聳動,他趕緊制住墨甲,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直覺告訴他,面前如鬼魅般浮現的兩人很強,自己若是對上將毫無勝算。
富態中年人看了一圈,眉頭微皺,若無其事的對身邊的老人說道:“沈老,咱們得茶還沒喝完呢,好茶涼了可惜。”
一臉和藹面容的沈清含笑不語,宛如一個眼花耳聾的小老頭。
“父親,我是甲兒啊,快救救我。”墨甲見自己老爹要走,急切的喊道。
不說此話還好,富態中年人一聽到地上沒出息的兒子作出這等丑態,面對周圍越來越多的看客,他隨即大怒道:“哼!還嫌不夠丟人嗎,我怎么就生出了你怎么個玩意。你給我自己起來,手斷了醫手,腳斷了醫腳,命沒了爹給你報仇。”說罷,竟是不想再管,一拂袖就要轉身離去。
沈清老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他抬手拉住中年人,示意不必動怒,“耽擱不了多久,茶水想必也不會涼。”
此時,躲在一旁圍觀的顧年耳畔傳來低語,正是沈清打趣的聲音:“小家伙,不出手還在等什么?救下南門商會會長的兒子,你猜他們會怎么感謝你。”
“哼,老狐貍。”顧年暗罵一聲,悄然繞至藍發少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