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終于從青雨的家中出來,此時的夜空明亮而深邃。青雨不禁感嘆道:“若是在平時,我寧可熬到夜半不睡,也要趁此月色飲酒作樂。可惜了今天,月色這么亮,希望沒有人發現我們。”
伊諾抿嘴笑道:“公子何必多慮?這個時辰除了酒鬼或剛從青樓出來的,不會再有別人了。”
青雨看了看伊諾,心想:這姑娘好像又溫柔起來了?道:“可能性來說的確如此,希望待會別遇見巡查的士兵。”
二人如此一路上貼著墻壁,快步走了起來。青雨問道:“你要不說說,為何你想要從西南方出去?”
“城外的西南方向,有一座小山。山上有亭子和寺廟。燕來閣曾組織我們和客人過去踏青。那時我和姐姐就發現那里視野很好。”
“所以呢?”青雨還是不明白。
“所以,我想上山上的亭子,等葉姐姐呀。”伊諾瞪大了眼睛。
“你在逗我吧!”青雨大聲道:“你去山上等你的葉姐姐,開什么玩笑。你有用嗎?你告訴我就算萬分之一的機會看到了,又能怎么辦?”
伊諾嘟著嘴:“我就是想碰下機會,要是葉姐姐落單了,我可以馬上帶她走。。。”
青雨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拍了拍伊諾的肩膀,道:“想多了小姐。你想接近你葉姐姐,比你離開燕來閣要難上千倍萬倍。個人建議,你要么乖乖回到燕來閣,要么像我一樣,趕緊換個城市生活。”
“不,我要先看看再說。”伊諾堅持道。
青雨聳聳肩:“隨你的便,不要給我惹麻煩就行。”
二人急速趕路。好在一路上都沒有什么意外,青雨甚至還發現破損的缺口比之前更大了些。
“運氣不錯!看來根本沒人有空關注這里。”青雨笑道,伊諾顯得也挺開心。
青雨先探出個頭,果然壓根就沒有人守在附近,只有點點的火光在遠處。即便如此,青雨還是壓抑住心頭的喜悅,低聲說道:“伊姑娘,出來吧!”
很快伊諾也利索地鉆了出來,一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一邊左看右看道:“這個地方,的確是無人注意。”
此時前方遠處火光陰影下,似乎已經有人往這邊走來。青雨和伊諾迅速低下身子,貓著腰閃進前方的小樹林。
進入小樹林后二人更是越跑越遠。好一會兒發現根本沒人跟來,伊諾喊住青雨:“青公子,我們接下來去哪?”
“往前走,聽到流水聲了嗎?那兒是片湖泊。若在往常,應停放著許多渡船。但現在叛軍已占據京城,估計這些停船會被管控,不會被我們輕易找到。”
“等等,青公子,你聽,除了水聲,好像還有什么。”突然伊諾變得警惕起來,示意青雨安靜。
一時間,風吹草動,沙沙的聲響如同海浪緩慢地拍打著沙灘。青雨一臉茫然,正想詢問伊諾要他注意什么,卻也是眉頭一皺。
終于這次,連他也聽出了些許的不尋常。
即便在無風的時候,沙沙聲也從不間斷!
青雨趕緊四下看了看,并示意伊諾跟他一起弓身后退。二人先借著一個小土堆作掩體。果然,沙沙聲變成了腳步聲,密密麻麻。如此行軍,應該是援軍趕來。但對于青雨和伊諾,估計不等他們二人亮明身份,表明態度,為了達到奇襲的目的,就把他們二人給斃了。
青雨和伊諾趁還未見人時,尋一處草更為高長的地方,趴下隱蔽。然而沒過多久,遠處叛軍駐扎之處,突然爆發出驚天的喊殺聲。應是兩軍已經開始交戰。
沙沙聲頓時停止,可下一刻,小樹林里也源源不斷地竄出手持長槍利劍的士兵,奔跑著直赴戰場。
青雨和伊諾恨不得將自己埋在土里。等了好久好久,喊殺聲仿佛就在耳邊。終于叛軍發現小樹林里也有敵人來襲,火箭飛舞,大火傾刻間照亮了夜空。
火勢蔓延得很快,叛軍不知來人有多少,一時間左支右絀,只能勉強保住陣型。
此時兩軍早已進入短兵相接,青雨和伊諾藏身之處不會被發現,繼續下去反而有被大火燒死的危險。于是二人趕緊起身,向戰場中心的反方向跑去。
“等等,青公子,我們就這樣出城嗎?”雖然被青雨拉著一起跑,伊諾還是問了一句。
“那不然呢!”青雨很詫異伊諾怎么會問這種問題,然而腳步不停,持續地向小樹林外奔跑著。而伊諾也不再說話,靜靜地跟著青雨的步伐。
即便月亮逐漸隱沒在云朵后面,濃烈的大火也把這里照耀得亮如白晝。不多時,青雨二人終于聽到流水的聲音。
“就要到了!”青雨興奮地壓低聲音,向伊諾說道。與此同時放慢腳步,因為只要出了小樹林,那將再無遮掩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