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星云開始專寵夏之蘅,空桐宓每天都會去書房堵趙星云,不是熬參湯便是煲粥,送過去的食物都經名揚的手送入趙星云的書房,可是,趙星云始終是閉門不見,空桐宓一般都是等上半個時辰便失落離去。
書房里,名揚翹著二郎腿,一邊吃著那些珍貴的羹湯,說道,“殿下,你再不見宓側妃,屬下都要長胖了,這一日換一種,心意還是不錯的。”
趙星云頭也不抬,專心致志的審閱文本,說道,“看你好像還挺享受,以后的全吃了吧!”
“那可不行,屬下已經胖了好幾斤了!阿菱最近都嫌棄我,不愿意給我做好吃的了。”名揚怨聲載道,嘴巴卻很誠實,不一會兒,一盅參湯一滴不剩。吃的累了索性摸摸圓滾滾的肚子站起來,走到趙星云跟前溜達一圈,當散散步。
“吃完了就出去,別在這礙眼?!壁w星云嫌棄的說道。
名揚懂事的點了點頭,恢復正常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門口,太子妃的貼心丫鬟也端了羹湯過來,名揚一看,著實捏了一把冷汗。
“這是太子妃悉心熬了兩個時辰的燕窩羹,煩你遞給太子殿下!”那丫鬟囑托道。
名揚接過茶盤,點了點頭,“姑娘請回吧!”
丫鬟低頭行禮后退下,名揚看著手中的燕窩羹,很無語的打開房門走進去,嘟囔道,“殿下,太子妃也送湯來了,你喝嗎?”
“你不是在嗎?喝了吧!”趙星云淡淡說道。
名揚一巴掌拍臉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說道,“殿下,屬下實在吃不下了,一上午沒消停過。要不你自己吃了吧!”
“那就倒了!”趙星云頭也不抬的說道。
名揚一聽,這倒是好主意,可是倒哪里?想來想去,還是倒入屋里那珠蘭草花下面,用土掩住也沒人發現。
倒完,名揚看了看趙星云,好聲好氣的說道,“殿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倒是想想辦法??!”
“她們愛怎么折騰與我無關!”
名揚一聽也沒轍,只好不再說話,規規矩矩的出門去。
中午,阿菱熬了白粥,炒兩盤青菜,準備將就一頓。趙星云卻來了,名揚跟在后面,看了眼桌上的菜,一臉嫌棄,“側妃就吃這個?”
阿菱看不慣名揚,應道,“小姐大魚大肉吃膩了,改改口味不行?。 ?p> “挺好的,中午就在這吃了,阿菱,添一副碗筷!”說罷,趙星云便坐下來。
阿菱有些詫異,不可思議的說道,“側妃一貫吃的清淡,難道殿下也吃膩了大魚大肉要換口味?”
“阿菱,添碗筷!”夏之蘅說道。
阿菱才反應過來,連忙取了碗筷過來。主人用餐,阿菱和名揚自覺退到門外守著。
桌上兩人安靜的吃著,兩個小菜很容易就吃完,夏之蘅吃的差不多便放下筷子休息,趙星云一連喝了好幾碗白粥才歇筷。
“我歇會兒便走,你隨意就好!”趙星云說道。
夏之蘅點了點頭,便踱步出門,在院中散散步。院中有棵千年的大樹,枝葉繁茂,雖是深秋,依舊如此。早前無聊的時候,夏之蘅遣阿菱在樹梢造架秋千,以供閑時打發時間。此刻,夏之蘅漫無目的的坐在秋千上晃來晃去,阿菱站在身后有一下無一下的推著,一派懶散。
趙星云走出屋子站在夏之蘅身后,他前面不遠處,菊花開的正好,其中似有被人故意擇去許多,零零星星凋落下一些。
“我無意摘取,卻不知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對不起。”夏之蘅低著頭說道。
“摘了就摘了吧!”停頓片刻,又說道,“反正要走的人留不住,留著念想總歸是感傷?!?p> 夏之蘅木訥的停住,緩緩起身,沉重的凝視趙星云,兩個人一個站在臺階下一個站在高處,眼神交匯于一線。卻都不知如何開口,都只是安靜的看著。
“還好,你還在……”趙星云說道,明眸深處有一種無法言語的空洞,讓人看不真切。
夏之蘅接不上話,一直以來她打心底排斥這種父母包辦的婚姻,她還沒有找到心愛人,硬生生被夏青竺塞到南越做這個側妃,她不稀罕。可是,她竟一直忽略自己嫁的這個人究竟是怎么樣的人,她忘了斟酌,也許她會喜歡這個男人,只是,她一直逃避這一點,甚至一直以來都不愿意多看他兩眼。
“你自己玩吧!我晚上再來?!壁w星云說完,走出院子。
看著趙星云的背影,說不出來的無奈,很孤獨。夏之蘅滿眼疑惑的看著,回頭望一眼阿菱,阿菱天真爛漫的笑容回應夏之蘅。
“小姐,是不是覺得這個太子也還不錯?”阿菱嬉皮笑臉的說道。
夏之蘅苦笑不得,慢慢坐在秋千上,緩緩晃動,長嘆一息,“終究只是個妾,左右太子妃才是他的妻。我始終還是要走的……”
趙星云就站在門外不遠處,恰好聽到這樣的話,深沉自言自語道,“是不是做了我的妻,你就永遠留在我身邊了呢!”
院口名揚恭恭敬敬的拱手拜道,“殿下,陛下請你進宮一趟?!?p> 趙星云點了點頭,大步朝王宮方向走去。
秋風習習,葉落無聲,門口的池塘邊,碎葉鋪滿。夏之蘅看著,嘆息道,“深秋了!”
阿菱站在旁邊,一貫樂觀的好脾氣,說道,“小姐,這天兒終于是涼了,熬過長夏眼下最是舒服愜意呢!”
夏之蘅瞇著眼點點頭。
第二天,趙星云早早的來了。
夏之蘅一見趙星云遠遠繞過池塘往水月閣來,好奇的問道,“殿下今日怎么這么早!”
趙星云很喜歡看到夏之蘅,帶著笑臉相迎,答道,“昨日見過父王,這些日子天下太平,事情也少,可以偷偷閑?!?p> “哦!”夏之蘅示意阿菱泡茶,自己拉著個板凳靠著木桌坐下。
趙星云靠過來,興沖沖的說道,“蘅兒,再過三日便是父王五十大壽,青夫人舉薦你在宴會上跳一支舞,父王已經允了。”
“噗……”夏之蘅剛剛喝下的茶一口勁撲出,弄的一地都是。
趙星云見狀連忙幫她擦嘴角的水珠,一邊安慰道,,“只是一只舞,青夫人說了大漠的女子天生善舞,難不到你?!?p> “這是我親姑姑嗎?怎么盡給我為難……”夏之蘅沒好氣的說道。
“怎么啦?”趙星云一臉無辜的看著夏之蘅,手掌心附在夏之蘅臉頰處,很是親昵。
夏之蘅滿不在意的只顧著發脾氣,說道,“我哪里會跳舞啊!阿菱,你跟我這么久見我跳過舞嗎?”
趙星云看著阿菱,阿菱憋嘴搖頭。
“你不會嗎?那可難辦了,父王允下的事可不容更改,蘅兒,這舞你跳定了?!壁w星云有些戲謔道。
夏之蘅滿臉委屈,阿菱卻說道,“小姐,你在回白云城之前不會跳舞嗎?”
夏之蘅兩手托著下巴趴在床上,一臉茫然,說道,“白云城之前的記憶,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p> 一旁的趙星云滿是憐惜的看著夏之蘅,“你失去過記憶?可否失去過什么人?”
“怎么說?”夏之蘅看著趙星云,顯然他話里有話。
趙星云淡淡一笑,“你如此排斥與我成親,若不是心里藏著人,何故這般干烈。”
“我不記得了,若是真有什么人?可以輕易忘掉的應該也沒多重要吧!”夏之蘅楞楞說道。雖明著這樣說,心里卻依舊想知道那個人是誰?曾經用真心愛過的人,至死想起也應該是甜蜜的,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忘了,實在不甘心。
趙星云聽著,甘苦參半,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好囑咐阿菱道,“你去做些早點來,今日我與蘅兒一同進餐。”
夏之蘅很老火,扒著頭問道,“你不去太子妃那里也不去看看剛剛入府的空桐側妃,天天堵在我這,就不怕你那兩位撕了我?”
“不有我呢嗎?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說罷,趙星云從容倒了杯茶,慢慢飲著。
就這樣兩個人吃了早餐,趙星云一時興起,說道,“蘅兒,上次看你彈琴彈的極好,要不然你也來一段舞,萬一你藏的極深,我豈不可以先所有人一步欣賞一下?!?p> 夏之蘅憋著不說,想了想還是試試看,萬一真不會,眾人面前豈不鬧了笑話,遂讓阿菱關緊院門。
趙星云笑話道,“就跳一下舞,還讓阿菱守在門口,那父王宴會上文武百官,你豈不束手束腳的施展不開?!?p> “你懂個屁,姑姑說大漠女子天生善舞,想必外人對我充滿了期待,如果讓人知道我什么都不會,青夫人面子往哪擱?!毕闹恳槐菊浀恼f道。
趙星云識趣的點了點頭,示意名揚也出去,“這樣好了吧!就我們兩個人,你開始吧!”
夏之蘅看著空蕩蕩的院子,耷拉著腦袋想了想,進屋把之前趙星云送的那把琴抱了出來,丟給趙星云說道,“這樣,你隨便奏點曲子,我才好跳?!?p> 趙星云點了點頭,十指躍動慢慢彈奏起來。隨著音樂節奏,夏之蘅憑感覺隨風而起,一彎腰一甩袖一撇一捺縱身旋轉,身體倒是輕盈的很。趙星云奏的曲子輕柔,曲樂悠長,綿延不絕于耳。夏之蘅水袖飄飛,步伐矯健,倒是一副絕美的畫面??催@熟悉妙曼的身姿,可與夏之蘅所說的不會跳舞完全相反了倒是。
琴聲止,舞畢!
趙星云忍不住拍打手掌,贊揚道,“青夫人果然沒有說錯,你確實舞跳的極好,蘅兒,你好謙虛?。 ?p> 夏之蘅一臉懵逼,驚訝的說道,“你覺得跳的好嗎?”
趙星云連連點頭,“極好,整個南越只怕沒幾個有你跳的好!”
“是嗎?為什么我不知道我會跳舞?我以前到底是誰?怎么什么都會?”夏之蘅低聲喃喃道。
趙星云好奇的湊過去,問道,“怎么,還在謙虛啊!你完全可以吊打一大波舞者了,就不要怕了吧!”
夏之蘅長長嘆氣,看著趙星云開心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暗自祈禱到時候別出什么岔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