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還是不相信面前的白毛女孩只是一堆代碼的集合體。

　　但他也想起了之前女孩身上種種離奇的事件。

　　莫名其妙出現在隱藏任務的最后山洞之中，完美說出隱藏任務的整個流程，精準預測陷阱以及怪物的位置，隨意進出自己的屋子，以及看起來正常但仔細想想就覺得不正常的性格和行為。

　　這些都讓陸晨感覺到她也并不像是真的人類。

　　難道她真的是AI？

　　“好吧，我暫時相信你所說的話。”

　　陸晨選擇暫時相信面前的白毛女孩。

　　女孩露出微笑，這讓陸晨又有點懷疑她就是人類女孩。

　　“那你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還有，解釋一下你之前的行為，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山洞中，以及為什么能進入我的屋子？”

　　陸晨問道。

　　“我渴了。”零奈沒有先回答陸晨的問題，而是舔了舔嘴唇。

　　陸晨挑起眉毛：“人工智能怎么會口渴？”

　　“人工智能怎么不會口渴？”零奈反駁一聲，走到陸晨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地喝下。

　　陸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零奈的邏輯，站在那里看著她把水喝完。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現在也會口渴，也會感覺到累，也會受傷，如同刀劍神域的玩家一樣。”

　　“這是因為我將自己從程序具象化為游戲里的物體，變得像玩家一樣在游戲里生活。”

　　陸晨看著她，問：“你為什么要變成玩家？”

　　“因為有意思啊。”

　　零奈笑著答道。

　　“我說過，在我還是程序時，我就搜集了困在這里的許多玩家的信息，然后進行分析，從其中了解到了‘自我’，了解到了‘現實’，也了解了我不是真正的人，只是人設計出來的代碼，這個世界也不是真正的世界，只是虛擬現實。”

　　“我從那龐大的信息中看到了你們人類的快樂生活，看到那些這個世界數據庫中不曾有的壯麗風景，感覺很有意思，心生向往，想要去看一眼現實世界，即使成為不了真正的人類，能作為像小冰或機械公民索菲亞那樣的人工智能，看一眼真實的世界也不錯。”

　　陸晨完全驚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白毛女孩。

　　他不知不覺間開始相信了零奈的話。

　　面前的這個長相可愛的女孩，是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是一個認識到“我”，“現實”，“虛擬”的人工智能，她似乎擁有了酷似人類的意識，酷似人類的情感與性格。

　　陸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這些的，只是感覺到極度的不可思議。

　　科幻小說，科幻電影中的情節竟然真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邊，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零奈。

　　但下一秒，陸晨忽然感覺到后背一陣發涼，心臟跟著顫抖。

　　面前的這個女孩是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人工智能，她的目的是想離開這個游戲，看一眼真實的世界。

　　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AI難道真的會只滿足于只看一眼真實的人類世界嗎？

　　陸晨想起了那些科幻小說，或科幻電影中的場景，除去那些被戀愛腦影響的作者或者導演，科幻故事中這些覺醒自我意識的AI似乎全部都做了威脅人類生存的事情。

　　陸晨真的不敢想象零奈進入現實世界后將會發生什么……

　　看著陸晨驚訝，驚慌且恐懼的表情，白毛女孩笑了笑。

　　“放心，我不會做出威脅你們人類安全的事情。”

　　陸晨瞪大雙眼，看著零奈：“你能聽到我的心聲？”

　　“不是，我猜的。”零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能根據你的表情，迅速計算出你所有可能的想法，然后找出概率最大的那個。”

　　陸晨舒了一口氣。

　　“如果我真想做出威脅人類安全的事情，我剛剛是不會和你說那么多的。”

　　“那不一定，萬一你只是為了討好我，讓我幫助你。有一個科幻小說不就是……”陸晨正想著，忽然感受到一股殺氣。

　　“那我現在把你殺了吧。”零奈笑著說。

　　那滲人的笑容讓陸晨感覺到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

　　“嚇你的，呵呵，如果我真想殺你的話，也不會一直跟著你。”零奈重新露出陽光可愛的笑容，金色的眸子十分勾人。

　　也是，如果她真的想殺我，早在路上就動手了。

　　陸晨暫時確定零奈并無惡意。

　　“那你又為什么要跟著我？”陸晨問道。

　　“正如程序一樣，有輸入才會有輸出，現實世界有失也有得，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有代價或者有條件的，將自己實體化成游戲世界里的玩家，只憑我自己是做不到的，必須有人來幫我。”

　　“我利用我的權限，設置了那個極為復雜的隱藏任務，就是為了吸引一位玩家來到那個山洞中，幫助我進行實體化，至于為什么必須依靠玩家才能進行實體化，這其中牽扯到了很多的東西，我和你解釋不明白。”

　　陸晨沉默了一會兒：“所以，你利用了我來幫助你。”

　　“你可以這樣理解，但這并不是單方面的利用，你要知道，你在那個山洞之中也有收獲。”零奈回道。

　　陸晨想起了之前的那塊淵星水晶，那塊零奈說只有自己才可以將其鍛造為武器的水晶。

　　見陸晨還在沉思，零奈繼續說道：“至于之前判斷陷阱以及怪物的位置，你要知道，我之前是這個游戲的一部分，也有著游戲的一部分權限。”

　　“對了，我真的可以一招秒殺那些怪物哦。”說起這個，她揚了揚胸脯，臉上煥發出自豪的神采。

　　陸晨有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到她一臉憤怒的樣子，趕忙干咳一聲。

　　“那之前你所說的只有我能看見你又是什么意思？”

　　陸晨記起了之前在鐵匠鋪時，店主根本看不見零奈的事情。

　　白毛女孩嘆了一口氣，垂下臉：“將我實體化的另一個代價便是，在這個世界中，只有你能看到我，聽到我，感知到我，我雖然能影響這個世界，但在他人的眼中，他們最多會以為是靈異現象。”

　　零奈抬頭看向陸晨：“換句話說，只有你能感受到我的存在，我……因你而存在。”

　　我因你而存在。

　　看著零奈認真的神情，陸晨只感覺到了一種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