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臉上不在有笑容，從懷里掏出一個卷軸，扔向蘇陽。

　　“陛下密令，命你再造三萬甲胄做儲備。”

　　“并且送往蜀地的鎧甲武器，盡快籌備好。”

　　蘇陽沉默以對。

　　誰能想到，梁玉竟然是李世民的人。

　　舔舔嘴唇，讓干裂的地方好受一些。

　　“知道了。”

　　梁玉看蘇陽一臉嫌棄的表情，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這有啥，啥事沒有，一點不在乎。

　　習慣了。

　　這不是蘇陽第一次嫌棄她了。

　　“話說，你為啥要效忠陛下？”

　　蘇陽問出了一個很多人都想問，又沒問過的問題。

　　蘇陽不在乎，反正他和李世民早有勾結。

　　梁玉沉默了，抬頭望著房梁，沉思起來。

　　“一開始是為了錢。”

　　“后來是為了所謂的大義。”

　　“再之后，就是為了有事做吧。”

　　梁玉回想著自己的曾經。

　　孤魂野鬼般的活著，為了活著而活著，為了金錢而活著，為了大義而活著，然后再次為了活著而活著。

　　梁玉也不知道自己活成了什么樣。

　　一開始她就是孤魂野鬼一般活著，收收錢，殺殺人，勾引一下，然后下毒，簡單，完工。

　　然后因為優秀的殺人技巧遇見了杜淹，然后被一陣忽悠進了秦王府，當起了間諜。

　　然后來到朔方，正式潛伏下來。

　　之后就成為了一步散棋。

　　時不時的把朔方的情報送回去就OK了。

　　在這個時間她想了很多，最后就想到了一件事，我他娘的被杜淹老賊給騙了。

　　什么大義，都是扯淡，無非就是給李世民打工而已。

　　但是想想自己在長安城的宅子，不大不小的院子，還有一間臨街商鋪，尤其是現在，把朔方的小青樓拆了送回去后，聽杜淹說，開成了雜貨鋪，目前生意不錯，她哪天退休也是吃個不缺的小商人了。

　　所以，繼續打工吧女人，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是最美的打工人，最頂尖的打工人。

　　聽完梁玉的故事，蘇陽給她一個大拇指，姑娘，你心真大。

　　杜淹老賊的話都敢聽，你是真不怕死啊。

　　“對了，你知道杜淹是什么樣的人嗎？”

　　梁玉回過神，撓撓頭，雖然認識杜淹好幾年了，但是她還真不清楚杜淹是什么人。

　　不過，那個老頭，對于江湖似乎很清楚。

　　冷笑一聲，蘇陽服了，丫頭心真大。

　　“那個老頭不是什么好人。”

　　“出身京兆杜氏，杜如晦的親叔叔，曾于秦嶺當隱士，后來投入秦王府，一直負責為秦王府招募江湖人員，組織來自于三教九流的情報系統。”

　　“如果說長孫無忌是李世民在朝堂上的陰暗面，那杜淹就是李世民在朝堂下的陰暗面。”

　　“你這種江湖殺手，他麾下應該無數。”

　　“監察天下，檢查百官，應該就是他在做的事。”

　　蘇陽一想到那個不太顯眼的男人就渾身冷汗。

　　每個朝代，每個時代，每個帝王身邊，都會有這種人存在。

　　他們不起眼，但是主管天下情報，他們都冷漠無情。

　　梁玉記下蘇陽的臉色變化，很有趣哦。

　　記下來，萬一哪天杜淹老賊問起來，這就是回答。

　　收集情報嘛，也是她的任務之一。

　　“你最近都去了哪里？朔方城這里歸誰管？”

　　蘇陽突然好奇起一件事，這個梁玉不是主管朔方嗎？

　　最近這段時間怎么沒有見到人。

　　梁玉雙眼也迷茫起來了。

　　“不知道。”

　　“最近我一直在混長安和隴右等地。”

　　“這次還是杜淹給我下的命令。”

　　“至于朔方，其實是沒有長安情報系統的。”

　　梁玉臉紅了。

　　來朔方好幾年，她是一點情報系統沒建立起來。

　　她主要的情報系統主要還是聽總去她青樓的那些府兵說的，再就是依靠給梁洛仁當小三，給陳家家主當小妾時聽到的，雖然消息來源都挺廣的，但是確實她沒有建立起來情報系統。

　　“原本還有一家青樓，結果杜淹讓我拆了。”

　　說到這里，梁玉就氣憤起來。

　　杜淹老賊，賊不要臉，這可是老娘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情報系統，說解散就解散，還鄙視的說她垃圾，一個情報系統弄的這么下三濫。

　　蘇陽看著怒罵杜淹的梁玉，你丫的還有臉罵杜淹，我要是你上司，早就開除你了。

　　古往今來，真正的頂尖情報收集地，誰沒事用青樓。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她娘的不只是只那些賣的人本身，更多的是指享受的那群人好吧。

　　你以為那些嫖客有很多好人嗎？

　　別鬧了。

　　所以收集情報用他們，簡直可笑。

　　“杜淹就沒有給你培訓過收集情報用什么嗎？”

　　蘇陽幽幽的聲音響起，讓梁玉微微一怔，這個有的吧。

　　臉紅，低頭，有點不好意思。

　　“杜淹說花錢組建一個高檔茶樓，或者整一個高檔貴族娛樂區。”

　　“可是我不是覺得青樓更接地氣嘛。”

　　蘇陽扶額，杜淹大人，您辛苦了，攤上這樣的手下，您的情報系統沒有崩潰，真是一個神奇的事情。

　　杜淹說的兩種蘇陽還是理解的，知道的，并且認可的。

　　沒啥原因，就一個。

　　這個時代，真正手握情報的都是頂尖人員，他們愿意從家中出來，愿意聚集游玩的地方只會是頂級茶樓，頂級娛樂場所。

　　到時候兩個大佬之間談談話，輕輕松松就能收集到足夠的情報。

　　這就是理由，這就是原因。

　　而你的青樓，很難收集到的好吧。

　　再不濟你搞個飯店也行，實在不行你整個茶攤，都能收集到不少，唯獨青樓，這是初手才會選擇的。

　　長安城內，杜淹看著面前的地圖，上面密密麻麻的顏色和名字讓人眼前發暈。

　　整個大唐除了新納入的朔方，其他地區都有標志性的名字，唯獨朔方，一片白。

　　越看面色越差，一聲怒罵出口：“梁玉，殘廢，一點情報系統沒建立起來，還得老夫親自走一趟。”

　　抄起匕首，想狠狠的扎下去，最后看了看，算了，繪制一副地圖也不容易。

　　都是錢，窮。

　　和李世民告別一聲，杜淹踏上前往朔方的道路。

　　“正好把草原情報系統也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