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天地伊始,伴有九泉相生……”說書人一扇一撫尺,操著一口流利的四川話,訴說著某個驚驚心動魄的故事,“就這樣,越今朝為守護九泉,守護世間而犧牲。而越祈用自己的存在換回了越今朝,贏旭危又以自己的存在換回了越祈。從此越今朝和越祈忘卻一切,重新一起行走天地間。”
“記憶這種東西,玄之又玄。而與記憶同時出現(xiàn)的‘存在’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故事一完,眾人紛紛為這個故事留下了眼淚。能在人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往往不是什么喜劇正劇,而是那種感人淚下的凄美故事。
“這個故事是真的嗎?”有人意猶未盡,開始發(fā)問。
說書人環(huán)視臺下聽眾,早已準備好說辭:“這個故事乃是我在巴蜀之地云游時,一個高人告訴我的,至于故事是真是偽,只有諸位明眼人來判斷了。”
“既然他們各自犧牲了自己的存在,那么肯定不會有人知道他們。九泉的力量如此之強,強到可以抹去一個人的存在。這個人都不曾存在過,又怎會被人知曉?可想而知,若這個所謂的高人能知此事,那該是多么厲害的存在?”臺下有明智之士分析。
“要說這位高人如何如何厲害啊,那可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說書人看了一眼臺下諸位,故意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等待臺下的回應。
果然,臺下人開始騷動起來:“哪句話?哪句話?”
“來無影,去無蹤!”說書人將扇子一開,撫尺一響,排好言語,將自己的經(jīng)歷娓娓道來。
“話說二十年前,我在從苗疆回來的路上,突然被大霧迷了眼,失了方向。正惆悵,卻見一位女子憑空出現(xiàn),身下騎著一只神獸。女子飄然若仙,神獸酷似傳說中的麒麟。那仙女對我說了這樣一則故事,讓我將之流傳于世,而后憑空消失。再回首,霧已散盡……”
“我謹遵仙女法旨,改行做了說書人,四處游歷講述。”說書人說此話時,眼中顯出虔誠之色。
茶館之外,一對璧人經(jīng)過。那男子一邊走著,一邊豎起耳朵,正好聽到了那最后一段。
男子體格健碩,身材高大,舉手投足間力量十足。他對著一旁一位看著只有十七八歲的那位姑娘說:“師父,那個說書人好像在講咱們的事情!”
男子名叫韓不二,女子姓子書名依一。
子書依一伸出兩只手指半蜷著,做出敲腦袋的動作。但由于身高不夠,她的手只得停在半空中,遲遲敲不下去。
韓不二見狀,只得不情愿地半蹲下來,任由她敲了兩下。
“別聽了,快趕路。若是遲了,這三臺城恐將不保!”子書依一這樣說著,但奈何前面人群密密麻麻,她又不愿伸手去撥開人群,也只得暫時停下。
“師父,有件事我不明白。若是咱們化出真身,在空中飛行,豈不是更加快捷?”韓不二看了看自己的雙腿,難以想象這東西可以用來趕路。
“那宵小手下眾多,若我們以真身飛過去,定會被阻住。屆時脫身還需要費一番功夫,反而更慢了。”子書依一的聲音十分柔美,說出話來就像某種樂器在歡奏。
“那些宵小,我一抓就能全部拍倒在地,有什么好怕的嘛?”韓不二看著自己人類的手掌道。
“那你去對付那些宵小,我去解決那件事情?”子書依一白他一眼。
“還是算了,正事要緊,正事要緊。”韓不二趕緊走到前面,用高大的身軀為女子開道,生怕女子不讓他去似的。
三臺城邊,有一條河流,名曰涪江河。平日里流水極其緩慢,只有到了暴雨過后,才會顯露其狂暴的本性。但今日卻極為反常,艷陽高照下,河水竟開始莫名暴漲。
一個魚首人身的怪物從河里浮出來,湍急的水流并未將其沖走。它平躺在水面,將水流剪開一道口子,頗有幾分行舟剪水的意味。它的肚子圓鼓鼓的,像是喝了很多水。
“不要啊!救命!”怪物雖不受狂暴的河水影響,卻在嘴上大叫救命,令人費解。
與此同時,河邊樹林里另一個魚首人身的怪物正盤膝坐著,默默地吸收著周圍狂暴的靈力。只見它一吐一納間,違背天道,像是在以自身為容器,強行將靈氣裝起來。
“二弟啊二弟,休怪大哥無情。要怪只能怪那熱海的靈力太過龐大,太容易將人,不,將魚撐爆。大哥只能讓你作為媒介,將熱海靈力抽出來,你可一定要多堅持一會兒啊,讓我多吸收點靈力。”魚頭大哥一邊吸收熱海靈力,一邊觀察魚頭二弟的情況。
“師父,那個魚胖子快爆炸了!”韓不二指著那只圓鼓鼓的肚子道。
“我看到了!”子書依一將纖細的手掌舉過頭頂,一個巨大的獸爪虛影便憑空出現(xiàn)。
“準備用靈力封住靈脈的決堤處,記住,毫無保留,所有靈力!”子書依一剛說完,獸爪虛影就飛了出去。
只見那獸爪剛接觸那魚頭二弟,那魚頭二弟便爆裂開來,血肉四濺。緊接著,一個洞口在空中顯現(xiàn),隨之而來的是大量的水從中噴出。
師徒二人連忙窮盡所有靈力,開始封印那熱海缺口。
要將那缺口堵住其實不難,難的是加固封印。加固封印需要大量靈力,而且是一瞬間注入。所以,師徒倆立刻感覺到靈力被抽空。
河流中間光華一閃,洞口消失,封印乃成,師徒二人皆是癱軟在地。
韓不二看著天空,還好他靈力耗盡時,是直挺挺地躺著的,還能看看天空上的云朵,也不是很無聊。
“師父,這時候我們要是遇到敵人,那豈不是只能束手就擒?”
“我有個秘法,用了過后以會激發(fā)麒麟血脈。”子書依一的聲音響起。
“啊,那豈不是要傻三年?”韓不二雖然不知道那種秘法是什么,但他知道,麒麟血脈一旦被激發(fā),就會封印所有記憶,甚至還會變笨。
但三年過后,會覺醒血脈變成真正的成年麒麟,極其強大。
所以,他們麒麟一族若要長成,會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閉關三年。等等,是三年還是一年來著?
韓不二說著,就感受到了旁邊濃郁的血脈之力,不是吧,師父這么想不開?他用盡所有的力氣將頭轉(zhuǎn)了個方向,才看到師父旁邊的那個魚頭怪。原來危險已至。
魚頭怪被血脈之力沖得節(jié)節(jié)后退。
他本來看見兩只神獸倒地不動,以為能撿到大便宜。等他吸收了他們的本源之力,就能暴漲修為,煉化那熱海靈力也是輕而易舉。
卻不曾想這只麒麟突然暴走,將他沖退了一射之遠。
“麒麟暴走非同小可,不可力敵。”魚頭怪這樣想著,借勢撒腿便跑。
子書依一站了起來,渾身冒著紅光,但暴走歸暴走,她還能保持一些清明。
她伸手將癱瘓的韓不二拎起來,化為一道遁光極速飛行。直至東海蓬萊麒麟島。
“不二,以前都是為師照顧你,為師就像你娘一樣,將你從那么大一只養(yǎng)到這么小,現(xiàn)在該輪到你照顧我了……”紅光漸漸散去,子書依一昏倒在地。
“師父,別啊,早知道就讓我來激發(fā)血脈了。你照顧起我來,至少有經(jīng)驗啊!話說,你原來真把我當兒子的嗎,難怪你經(jīng)常敲我腦袋!”韓不二碎碎念著,但身體又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