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
韋小寶坐在廉價的布藝沙發上，屁股下面的柔軟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李顯看完老頭兒給他的信，大概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兒。
他被安排了。
簡單來說老頭兒是個游仙，何謂游仙？
就是游手好閑，吃飽了沒事兒干，跑到了這個世界，然后迷上了所謂的武俠小說，再之后，惡趣味來了，就給他把那些人物真的整過來了。
整過來肯定需要人負責的，他就是那個天命之子。
按照信上說的好像后面還有人。
不等他確認，信就著了，眨眼化成了灰灰。
李顯抽了抽嘴角，下馬威，這絕對是下馬威。
而這一幕落在韋小寶眼中，對李顯的尊敬已經上升到了敬畏。
“李……李哥，神仙都說了些什么？”
“哦，沒什么。”
李顯拿起桌子上的煙，彈出一根叼在嘴里，啪嗒一聲點著，深吸了一口。
“老頭兒說他看不慣你一個假太監三妻四妾，所以打算讓你彌補人生的缺憾，做一回真正的太監。”
李顯斜著眼，看著韋小寶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他覺得，如果韋小寶真是太監，他就信老頭兒真是神仙。
韋小寶站起身，欲言又止。
李顯指了指他身后的門，“茅房在里面。”
韋小寶懂了，開門進去。
李顯心里默默數著：一……二……三……
“啊！”
李顯叼著煙，把門推開一條縫，就看到韋小寶雙手提著褲子，呆滯的仰望天花板四十五度角。
像極了那只土撥鼠，如果加上剛剛的那一聲吶喊，那就沒錯了。
“真的沒了？”
韋小寶轉過頭，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韋小寶空洞無神的雙眼，李顯莫名有些同情他。
半個小時后。
韋小寶耷拉著腦袋坐在沙發上，口中不停的念叨著：“為什么？為什么突然沒了？”
“來的時候還有的，怎么會沒了呢？”
沒了就沒了吧，俗話說雙開劈開生死路，一刀斬斷是非根。
當然，這話李顯不會說出來。
畢竟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沒有了性別標識，他不敢保證韋小寶會不會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讓他悔恨終生的事情來。
“韋哥……寶哥，其實，一個男人，有沒有了那根棍，都差不多的。再說了，也就五年，五年時間你就回去了，到時候啥沒有。”
“那不一樣，寶貝沒了。”
說完，韋小寶突然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李顯有些無奈。
看了眼時間，九點半了，店里十點要開門，清吧不如迪吧生意火爆，所以中午也要開門，但凡有幾個閑人哪怕進去喝杯檸檬水，也是收益。
對于一個店鋪來說，營業不營業，房租都不會少，員工工資也不會少。
拿出一套運動服丟給韋小寶。
“會穿嗎？”
韋小寶點了點頭，發紅的眼圈，淚汪汪的泫然欲泣的模樣楚楚可憐。
“神仙教過。”
李顯松了口氣，老頭兒還算厚道，還知道崗前培訓。
韋小寶拿著衣服走進衛生間。
“李……”
“叫我李顯就行，再不行叫我李總。”
韋小寶探出半個腦袋，羞澀道：“李總，沒有水。”
好家伙，剛夸過老頭兒的崗前培訓，連怎么弄出水都不會教。
演示了怎么用水龍頭，怎么弄冷熱水。
“這么弄，再這么弄就有水了，弄這邊是冷水，那邊是熱水，感覺溫度不行還可以自己調節一下位置。”
“我會了。”
李顯擦干手，從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條毛巾，“用這個把身上的水擦干。”
出來之前，瞥了一眼韋小寶，發現這貨竟然拿著他的衣服把自己遮了起來。
操，老子的衣服。
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百度了一下韋小寶，發現好多個版本。
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是什么版本的。
東方不敗？
十分鐘后，韋小寶頂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還別說，看著韋小寶白凈俊秀的小臉，長發披肩，李顯竟然……嗯……
“抽空帶你去理個發。”
他還是決定把韋小寶帶到店里去，對于一個身心剛剛遭受過嚴重創傷的人來說。
即便韋小寶盡量表現的正常，他也不敢把他一個人丟在公寓。
萬一上演一出十八樓高空跳水，來個轉體后空翻+B，他洗都洗不清。
下樓，打開車門，啟動車子。
見韋小寶站在外面不知所措，他算是明白了，老頭兒的崗前培訓可能只有穿衣服。
不過，為什么會只有穿衣服呢？
順便教了韋小寶怎么開關車門，怎么系安全帶，大金杯發出低沉的咆哮聲，留下兩道胎痕和一片黑云揚長而去。
其實店里離得不遠，走路五分鐘，開車十分鐘。
主要走路可以走小路，羊腸小道，車開不進去。
把車停在門口，打開門，把U型鎖放在柜臺里面，“你隨便找個地方坐吧，沒事的話別亂跑。”
見韋小寶好奇的打量著周圍，他搖了搖頭，拿出牌子，把今天的優惠寫在上面，掛到門口顯眼的位置。
“李總，今天挺早的哈。”
一個戴著眼鏡的背包男笑呵呵的拿出煙遞過來。
宋行，名字不咋地，調酒也不咋地，不過一個月三千塊錢不包吃住，能找到這模樣的調酒師傅就知足吧。
別看這小子背個包，戴個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跟個人似的。
實際上，騷得不行。
最喜歡的就是請那些女學生喝酒，一個月的工資不夠他請客的，往往還得往里頭貼錢。
當然，也不是沒有成效，只要你肯撒網打窩子，總有魚兒上鉤的。
一進門，看到正對門口坐著的韋小寶，宋行眼前一亮，看向李顯的目光明顯的帶著一絲猥瑣和幾分男人都懂的意思。
“李總，嫂子挺漂亮的。”
嗯？
李顯感覺自己的手有些抖，再看一臉無辜，可憐巴巴的韋小寶韋同學。
他大概是明白了。
韋小寶穿的運動服是灰色的，男女皆可。
再加上，這貨，現在長發飄飄，五官精致俊俏，咋看咋像個俏娘們。
“呵呵，你喜歡？讓給你了。”
“不是嫂子？”
宋行試探的問了一句，還不忘縮了縮脖子。
“不是，你要是有本事，就拿下他。”
本來就是一句開玩笑的話，李顯卻沒想到，因為這句話，宋行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竟然真的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