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自然不是迂腐之人。

　　他又不是太監，或者說某些特殊的愛好者，對于女子自然是歡喜的。

　　但那要分人，或者情況。

　　人肯定不是這么個人，情況也不應該是現在的情況。

　　于是他只好繼續用力，右手扯住鏈子，強迫她離開自己的身軀。

　　“？”

　　唐燕魂魄似乎扔不愿意，張牙舞爪的，兩條長腿毫不顧忌抬起，不斷踢踏著洛川胸腹。

　　——看在你是和我一起的時候，被老頭咬的，我就不和你計較。

　　這么想著，洛川嘆了一口氣。

　　鎖鏈緩緩收縮，同時溫度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兩分，雙重壓力下唐燕終于不再胡鬧了。

　　而在床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香汗淋漓。

　　雪白的額頭上滿是汗珠，還有根根明顯凸起的樹狀青筋。

　　大大小小，或明或暗的血管更是布滿了上半臉頰。

　　瞳孔紅白分明，外純白，而內純鮮紅，宛若兩朵才剛被摘下的玫瑰落入清水中。

　　她的牙齒終于變成極為尖銳的模樣，兩根犬齒不必說，深深嵌入到鋼管中，難以窺其全貌。

　　就連犬齒之外，其余的牙齒，也已經與正常人不同——上窄而下銳，利齒交錯分布，令人生畏。

　　一道道明亮的液體從她的牙齒上緩緩流下來，流淌到下頜之外，構成兩道透明痕跡。

　　順著脖頸往下看，一道道白色的毛發間或生長，有些甚至已經從衣衫邊緣露出來。

　　唾液潤濕了毛發，牙齒咬穿了鋼管。

　　也幸虧武見妙在此之外，做了其他裝置，以做保護，否則后果怎堪設想？

　　果然如同杏所說的，這是一場進化。

　　只不過，刀姐的身軀，自行選擇了人的方向，所以她身體素質增強，但人形不變。

　　而唐燕，以身軀來看，卻選擇了獸的方向，于是她的容貌大變，神智都承受了極大危險。

　　只不過這都來自于杏的猜測，自然不能全信。

　　此時，沒有了魂魄，或者說人性壓制的唐燕，與那老頭的情況更不相同。

　　很明顯，那個老頭雖然被狗咬了，有了一定程度的獸化，其實還有一定的自我意識。

　　甚至于，洛川可以肯定，這老頭當時能夠抓住時機，咬傷唐燕，也必然是出自他的思考。

　　但現在，唐燕魂魄都被他勾出來了，自然是不會產生自我意識的。

　　于是，獸化的會更徹底么？

　　。

　　“獸化當然的會更徹底。”

　　隔壁病房內，杏把手塞回到被子里，只是露出個頭來，不去看春，只是自顧自說道。

　　“那...小燕還要..多久？”

　　春有些擔憂。

　　“我見過的，最長沒有超過一個小時。”

　　杏從床鋪上坐起身來，輕輕拂過自己烏黑的秀發，對這方面倒是頗有自信。

　　“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真的能把那護士的魂魄牽引出來。”

　　“但是...”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短暫的，乃至十分鐘以上的魂魄牽引，神羅早就能完成了。”

　　“你們要考慮的，是怎樣維持下去，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乃至更久。”

　　“我不認為...你們有成功的可能。”

　　杏想了想，說：“前面的告訴他們，最后一句不要說。”

　　“嗯？”春剛要出門去轉述，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

　　先前杏向來囂張且自信，如今怎么還...

　　似乎是聽出來這聲“嗯”的意思，杏瞥了春一眼，淡淡說道：

　　“先前我信誓旦旦說，你們無法做，無法做，結果你們還真做成了。”

　　“我又不是話本里的反派，何必要重復這么多遍不可能？打臉這種事一次都嫌多。”

　　“啊，嗬嗬。”

　　春笑了下，對她點點頭，卻沒有當即走，而是問：

　　“你渴了么？我給你拿點水喝？”

　　“...”杏想了想，“說了這么多話，是有點渴了。”

　　于是春先去對面，把打探來的情報轉述了一番，又才出門去倒水。

　　如今火把點燃，或許常人感觸不深，但對她來說，卻是變化極大。

　　以前她出行的時候，必然需要找一位護士陪同，且陰暗處，不知何時就會潛入進來鬼物。

　　整座醫院都散發著森森然的陰氣。

　　而現如今，火炬一點，陰氣當即消散，鬼物倉皇出逃，她哪怕一人也可從容行走。

　　小川長大了呀。

　　她這么想著些許雜事，和迎面而來的刀妹交談了幾句。

　　不知道她說了什么，向來冷清的刀妹，嘴角竟然都露出了幾分微笑。

　　。

　　回到病房。

　　春帶來，或者說指出的難題，讓眾人陷入沉默。

　　“洛川..這個東西只能讓他去操作么？我們能不能幫他啊？”

　　提議者是半月，她牽著武見的手，小聲提問。

　　這自然是害怕打擾到洛川。

　　“這...”武見妙沉吟一會兒，最后還是搖搖頭。

　　“應該是不行的...暗焰本身就是源自于死神，你們只能算他的侍從，怎么能操縱？”

　　“是這樣啊...”

　　武見妙的否定讓半月嘆了口氣，她眼神有些黯淡，右手緊緊握拳，連指甲蓋陷入皮肉中都渾然未覺。

　　刀姐刀妹殺心很重，且經歷過離別頗多，雖然仍牽掛唐燕，卻也能控制好情緒。

　　她則不同，從災變開始，她便與唐燕一起，生死之關度過許多，感情深重。

　　甜甜圍在洛川身邊，小心翼翼想幫他，卻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臉蛋上寫滿了愁苦。

　　一旁的小無像個尋常小孩，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

　　她站在窗臺上，望向無邊夜色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玻璃窗上的火光照在她的臉龐，她潔白的眼眸從夜色中轉了過去，望向火焰。

　　那是她們期盼已久的東西。

　　在陰間，只有火焰才能驅散黑暗，驅趕鬼物，驅除陰氣。

　　也只有火焰，才能煮熟食物。

　　她們拼死奮戰，終于獲得了一條，無比細小的冥河支流。

　　武見妙又思慮，考驗良久，才最終決定讓洛川契約為死神。

　　——武見妙把自己瘋癲，變態的一面掩飾得極好，尋常護士根本難以察覺。

　　可這又如何瞞得過小無？

　　她‘看’到武見醫生把頭埋進洛川胸膛，用舌頭舔舐他心臟的畫面，簡直是要叫出來...

　　思緒有些混亂，她搖搖頭，像個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這個大家庭好不容易有了新成員，而且還是雄性，怎么能再經歷這件傷心事呢？

　　“武見姐姐！”

　　此時，武見妙正在啃噬著自己的手指頭，十根手指都有些血肉模糊，傳來的痛感轉化為愉悅，替她抵擋焦慮，壓力。

　　她正在焦急思索著解決的辦法，但是密醫的傳承中，卻根本沒有涉及這種人造的病毒，她該如何下手？

　　——如果給她時間，條件研究，她自信這病毒絕對會被她琢磨透徹。

　　可是她什么條件都沒有，很多重要的儀器毀于一旦，又能如何開始？

　　陡然被呼喚，武見從容用報告版擋住雙手，她轉過頭來，看向小無，“怎么了？”

　　小無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我們去抓鬼好不好？”

　　此時洛川的情況很不妙。

　　他的心神正在穩定的被消耗著。

　　這很難受，且給他帶來極端的痛苦。

　　可這時候，小無卻提出來，大家去抓人。

　　武見妙心思敏捷，自然猜出了她的想法。

　　“也好。”她默默小無的腦袋，內心也在不斷反省。

　　武見妙啊武見妙，你一直都是團隊的領導者，現如今還要個孩子提醒你怎么做么？

　　看樣子以后晚上要多休息一會兒了，這么點時間，確實很沒有精神。

　　她用了很短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轉頭時，又是那個冷靜的女強人。

　　“小無，你去找到刀妹，半月，你和她們一起，去離我們最近的四號樓。”

　　“四號樓的觀察報告在這里，你們只探索一樓，那里應該有兩個權位八的鬼物，你們爭取能夠抓回一只來就好。”

　　“唐...不，甜甜，你去找刀姐，去醫院后大門，少穿點衣服，多帶點藥。”

　　“那里必然還有人在觀察我們，他們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我們的。”

　　“把能抓到的人，都帶回來，斷手斷腳無所謂！”

　　“記住，安全第一，去吧！”

　　“好！！”

　　幾個護士心神一凜，自然不敢耽擱拖延，她們彼此對視一眼，立刻行動起來。

　　過往很多次，她們就是這樣聽從武見醫生的命令，用盡自己的優勢，然后活下來。

　　至于武見妙，她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對洛川說：

　　“你再堅持五分鐘，等我回來！”

　　說完，她竟直接放下報告，離開了病房！

　　可以說，現在是洛川最虛弱的時候。

　　可是誰又能想到，那點燃火焰的大樓里，人們竟然愿意重新回到這陰暗的世界？

　　——不應該慶祝一晚，胡天胡地啊？

　　陰暗走廊中，武見妙走的極快。

　　到一樓。

　　幾個男醫生做完手術，早就已經聽話的離開了。

　　——他們算是依附于武見冥河的魂魄，死后會歸于冥河。

　　實際上，便是僵尸。

　　至于護士們，她們的靈魂自然也歸屬于武見的冥河。

　　但是，她們自身已經修成了鬼物，且屬于“死神之侍從”，自然不用擔心靈魂被武見驟然收走。

　　所以，這里有且只有一個人，一個鬼。

　　那個鬼自然是那個男醫生，那個人自然是先前那個斷手的俘虜。

　　手被接上了，縫合的很漂亮。

　　男醫生見武見妙終于來了，眼淚汪汪。

　　——他等得好苦哇！

　　“武見醫生，你終于來啦！”

　　他立馬走上前，“手術很順利，沒什么問題，就是這人有點虛..”

　　“不是讓你們自己回去待著么？在這里干什么？”

　　武見妙眼神驟然轉冷，“你想干什么？”

　　“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想干...”

　　“閉嘴，帶著他，跟我走。”

　　武見妙沒有心情再聽，直接轉身就走。

　　“別—”

　　那男醫生當然還想做什么或者準備什么。

　　可是，武見妙輕輕抬了下手。

　　“聽話。”

　　“...”

　　回應她的是沉默。

　　只能沉默。

　　此時男醫生不復先前那般有神智，看上去有些呆傻，卻是力大無窮，直接把病床上那個人抗在肩上。

　　是僵尸。

　　魂魄歸屬于她的冥河，她說要你成鬼，你就成鬼。

　　她說要你聽話，你就得好好做個僵尸。

　　那如果她想聽汪汪叫怎么辦？

　　那就...變成陰犬吧。

　　自然如此。

　　冥河之母...就是冥河她媽。

　　你媽說什么，你還敢不聽？

　　她想著這些，速度卻是不慢，很快來到了病房里。

　　病房內空蕩蕩的，但走廊長椅上赫然坐著春。

　　她手里握著一柄手術刀，穿著一件白大褂。

　　——她在用力保護其他人，哪怕自己也很無力。

　　武見妙向來有節奏的步伐，終于亂了一下。

　　如今春這副笨拙且有些滑稽的模樣，讓她想起來之前的護士們。

　　她們也是從女人，漸漸變成女鬼的。

　　這很好。

　　她走上前去，對春點頭示意，“一切都好么？”

　　“武見醫生，一切都還好，就是小川他...有點累。”

　　“我知道了，辛苦你在這里守著了，過幾天有時間來我房間一趟。”

　　“啊？嗯，等以后再說吧。”

　　“好，我先進去。”

　　武見妙推門而入。

　　僵尸在后面扛著人，跟著。

　　“洛川，你還能殺人么？”

　　“拿把刀來...就能！”

　　此時，洛川的情況相當不好。

　　他的雙眼緩緩流出了...兩行血淚。

　　這自然不是因為悲疼，而是心神消耗到一定程度，身體紊亂的示警！

　　“刀？”

　　桌子上自然擺著手術刀，武見妙隨手拿了起來，遞了過去。

　　她穿過了一只手臂，是唐燕的。

　　順著手臂看過去，赫然是唐燕。

　　她懸浮在半空中，脖頸處依然系著那道鎖鏈，但表情正常，再無先前那般猙獰。

　　維持鎖鏈，當然不是，或者說不只是為了捆綁。

　　這是為了維系，以便將來的時候，能夠把她的魂魄重新塞回去。

　　當然，唐燕還能感覺到，正是這道火焰鎖鏈存在的緣故，自己才沒有消散，或者歸于冥河。

　　她在一旁，看著洛川，自然感動又心疼，可發現大家都不在，又有點不開心。

　　見到武見醫生回來了，她下意識想要搭把手，卻忘了自己是魂體，于是只好作罷。

　　“醒了？能聽到我說話么？”

　　武見妙一邊問，一邊把手術刀遞給了洛川。

　　唐燕愣愣點頭，也說了句什么，但武見妙卻聽不見。

　　“算了，你先老實呆著，不要亂跑。”

　　“把他放到這里。”

　　武見妙心神一動，指揮那個男醫生扛著俘虜走上前來。

　　此時那個俘虜似乎是被注射了麻藥，還在昏迷中。

　　“洛川，來了，刀在這！”

　　心神耗費嚴重的洛川，本能接過刀，轉頭看了眼那個俘虜，左手火焰燃起，傳至刀鋒。

　　“噗嗤”

　　刀鋒刺入心臟。

　　什么叫殺人？

　　碎心自然殺人。

　　很清晰的，洛川感覺到，自己刺中了仍在撲騰跳動的心臟，鮮血飛濺到自己手上，尚存溫熱。

　　同時，那一過程，終于被他捕捉到了。

　　捕捉魂魄的過程。

　　雙色火焰順著刀鋒進入敵人身體，將敵人魂魄扯出...

　　武見妙立刻上前，雙手凝聚成漩渦，將那魂魄吞入。

　　不一會兒，一團純凈能量從武見妙身體中流出，在半空中漂浮著，來到洛川體內。

　　又再有一半能量，化作各個能量團，飛向各處。

　　洛川只感覺好似有一道甘泉涌入自己干涸的心神，久旱逢甘霖的感覺幾乎讓他昏死過去..

　　那是怎樣的酣暢淋漓？

　　他忍不住想呻吟出聲。

　　太爽了啊。

　　只不過，這一過程十分短暫，只有十秒不到，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洛川有一點胡思亂想。

　　自己這一吞噬，其實吞噬的，是一個普通人的一生。

　　如果是在人間，這個斷手者又何必做誘餌？

　　或許他會成為工人，或者精英？

　　這世界那么大，必然會有他的容身之處。

　　可這里是陰間。

　　曾經陽間繁華，夜晚高樓林立，萬家燈火。

　　如今自己點個火焰，便已經能讓武見都露出微笑來。

　　何其悲涼。

　　念止于此。

　　他再也沒有生出別的想法，因為他還有別的人要操心。

　　曾經他是個宅男，現在他只不過是個環境改變了的宅男，而未來他也必然是個會帶著大家活下去的宅男。

　　唐燕自然得到了那純凈能量的滋養。

　　唯一的好事便在于，是她的魂魄得到了滋養，而非是肉體。

　　她站在半空中，兩手相合抱在身后，卻是無比的..可憐。

　　高高大大的她，其實很少會讓人產生這種感覺。

　　...

　　醫院后門。

　　刀姐用繃帶仔細纏好自己的手臂，利爪收縮回去，確保不會暴露。

　　她咬咬牙，把自己的護士杉脫了下來，又找來很多血漿澆在自己身上。

　　身邊傳來極細微的響聲，她猛然轉頭望去。

　　是甜甜。

　　她更加拼命。

　　兩個大大的急救箱背在身后，此時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人型自走寶藏。

　　——尤其是，上面的急救箱因為藥品太多，連蓋子都合不攏了。

　　“你怎么拿了這么多藥？”

　　“放心吧，只有外面一層是藥，里面裝的是塑料。”

　　“他們的眼睛很毒，你這樣瞞不過去的。”

　　“那怎么辦？”

　　甜甜抬起頭來，看看天上那道造型奇異的月亮，咬緊嘴唇思考著。

　　不過一會兒，她便有了主意。

　　“這樣，我就拿一個藥箱，然后我先偷偷出去，你假裝發現不對，出來追我！”

　　“藥箱里面，要有藥片，而且要有響聲。”

　　“好，明白了！”

　　“還有，你的護士服太多了。”

　　刀姐直接抬手就是一抓，把她從大腿根往下的粉紅布料全都撕了下來。

　　“啊！”

　　甜甜叫了一聲，語氣中滿是慌亂，“你干嘛，這樣好冷的！”

　　“你想不想救唐燕了？”刀姐輕聲說。

　　她穿得更少，只有一件連體衣，緊緊蹦在身上，露出宛若母豹般的強健身材。

　　“......呸！”

　　甜甜呸了一聲，罵了一句女色狼。

　　她拼命往下掙了掙衣服，臉色由平靜漸漸到慌亂，快速跑向了醫院大門。

　　很快，藥品的沙沙聲，驚醒了前來打探情報的人。

　　人影婆娑，漸漸從藏身處探出頭來，驚疑地打探著情況。

　　——他們本就和老頭，石火等人一樣，想著來偷，搶，或者騙點藥劑出來。

　　只不過他們不敢行動，因為武見的威名太盛，而神羅又說過，不會對醫院出手。

　　今天醫院那棟樓，如今又掛出來了三具尸體，更加狠辣，他們又如何敢動？

　　而且還有火焰！

　　只不過，他們看向那個踉蹌跑向鐵門的姑娘，神色各異。

　　天上掉餡餅很罕見。

　　肉包子抱著餡餅一起掉，這是肉包子想拿餡餅當降落傘么？

　　不管怎樣，這女人和藥，卻是成功激起了他們的貪欲。

　　貪欲紅人眼。

　　黑暗中，他們紅著眼，或不知不覺，或情不自禁，走向那道人影。

　　他們很多人身體潰爛，或者淌瘡流膿，或者斷臂瘸腿。

　　于是他們更加不像人，而像是一群又一群的鬣狗。

　　。

　　一條陰犬被悄無聲息地殺死。

　　狹長走廊中鮮血太多，連黑暗都要退避三舍。

　　巨大的身影在走廊中游蕩著，徘徊著，厚重寬大到如常人手掌大小的舌頭，舔舐著獠牙里的碎肉。

　　它看著那條陰犬，似乎嗅到了一些陌生的氣息。

　　漆黑的瞳孔，映照出一抹火光。

　　似乎是...那道火焰的氣息？

　　對火焰本能的畏懼，讓它決定今晚還是回到巢穴中。

　　而它的巢穴，在頂樓。

　　幾道身影離開了四號樓，在黑暗中狂奔著。

　　它豁然轉身，望向那些身影！

　　.....怎么回事？！！

　　瞳孔轉動，它在決定，到底要不要去殺了這些家伙。

　　他們在移動，奔向火焰。

　　不顧后背暴露...好些出手啊。

　　只不過..那道火焰。

　　它猶豫許久，最后還是轉身踏向了樓梯。

　　雖然長得丑了點，但它還是決定活著。

　　活著又有什么不好呢？對吧。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綴上了撤退的幾個姑娘。

　　小無睜開眼睛，看向了某個方向。

　　“半月姐，是..一個權位八的蛇人，尾巴很長，速度很快！”

　　“知道了。”

　　半月悄然轉身，投身向黑暗中，宛若一道飛舞的蝴蝶。

　　兩道銀光閃過。

　　她的手上，各自握著一把短刃。

　　寒芒閃爍，奏響死亡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