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皺眉。

　　抿嘴。

　　指節叩眉，略加思索。

　　日了哈士奇了。

　　“嘖！”

　　程序即便是偽裝成程心，這個常年養成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

　　當遇到實在是無法解決的事情，人類總是需要一種方式來抒發郁悶。

　　總不能夠真的去日哈士。

　　雙手一攤，程序擺出一個很無辜的手勢：

　　“剛才那個情況你們應該也看見了，我的意識的確不太清楚，可能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侵蝕了我的意識。我為我之前的失言致歉。”

　　“我只是一名普通人類女仆，我的名字叫做程心。”

　　彎腰鞠躬。

　　女仆的謙遜姿態總歸是楚楚可憐的，尤其是對在場的強勢雄性個體總歸是有點效果的。

　　特別是對夢不醒，只要不打擾他睡覺，什么都好說。

　　迦樓羅卻是不甘心，激動地喊道：“迦摩冕下不可以啊！ta men想將……”

　　“迦樓羅！”

　　迦緘的聲音呵斥到，不讓他把后面的話說完。特別是在現場有這么多‘外人’在的時候。

　　迦樓羅自然不會管她。

　　可也沒有能夠繼續說下去。

　　一只藏在白色織物下的手指點在了他的唇上，制止了他的話語。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嗎？”

　　程序面露笑容，和煦的笑意卻又是那么高深莫測。

　　但再迦樓羅看不見的眼睛視野內遍布著各種信息的匯總。

　　【ta men 迦樓羅視野下意識偏向迦緘意識形態她們可能性68%他們可能性25%它們可能性7%】

　　【設她們為數據迦樓羅瞳孔擴大心率未變心跳幅度增強血液流速增加13%】

　　【已知雌性個體迦緘（蔑視-否定）迦摩（單體-否定）其他三名迦摩級別冕下（待確定）】

　　【……】

　　看著程序認了慫，迦緘顯得很得意，手指輕蔑的一指說：“既然如此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完便轉過了身去。

　　……

　　……

　　迦緘走著走著，發現不對勁。

　　沒有誰理她，回頭一看。

　　就見程序嫻靜的將雙手端在腰間。

　　四下的衛兵則隸屬老狐貍的副官。

　　宅邸內部的守衛又是雷霆家的親信。

　　其他的不是高級軍官，就是高級打手（五階妖王）。

　　就連看起來最菜的迦樓羅，都是玉藻老狐貍從妖族西軍借調過來的裨將。

　　雖然迦樓羅作為雄性在摩訶家地位并不高。

　　但是由于其卓越的軍事才能，以及手底下一起借調過來的幾萬妖族大軍。

　　在妖族南軍中地位，大概只次于老狐貍座下的幾位君主、裨將，更是看她不順眼。

　　迦緘一臉疑惑的問到：“你們在干嘛啊？”

　　“沒干嘛啊？”

　　一堆大妖面露疑惑，尤其是夢不醒甚至已經睡著了。雖然雙眼還是睜著的，但是已經不眨眼皮了。

　　“那你們攔著我的人？”

　　迦緘帶來的隨從再次要上去抓人，卻是繼續被衛兵攔住。

　　程序毫無懼色，只是低垂著眼眸，好奇的問：“你這是要干嘛？抓我嗎？”

　　“怎么？有什么問題？”

　　程序點了點頭：“你們不是要和人類停戰了嗎？你們這樣無辜抓捕人類算不算要破壞和平協議啊。”

　　“協定？噗嗤！哈哈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嗎？”迦緘用蛛絲扯過來一個之前預備的‘餌料’。

　　那是已經被拷問完沒有價值的人類將官。

　　迦緘只是一伸手，便擰斷了他的脖子。

　　脊柱的折斷并不會立即死亡，比高位截癱還要高位的截癱，反而導致心肺功能無法正常進行。

　　這名將官便在眾妖無所謂的目光中，被自己活活憋死。

　　“看見了嗎？停戰那是對于你們人類的憐憫。整座墨粟灣雖然玉藻大人要求不準亂殺平民。但每天還是有無數的人類死去。你們能夠怎么樣呢？

　　現在別說帶你回去問問，就算是真殺了你，你們又能夠怎么樣呢？”

　　迦緘囂張的俯視著程序，一點一點的拿手指戳在他的臉上。

　　看的旁邊的迦樓羅都要暴走了。

　　“哦！這樣啊！但你這樣囂張的帶我走，有問過她、他、他、TA了嗎？”

　　程序連說了四個TA。

　　其中除開“噓噓噓”半天吹不響口哨的格里斯以外，其他三個大妖都是面色如常。

　　“……抱歉多說了一個。尊敬的侍者，迦樓羅先生似乎今天太過勞累了，還是不用摻和進來了。”

　　女仆撫摸著迦樓羅的背部，發現的確是失神了，沒有一點反應，便告罪一聲，帶著迦樓羅離去。

　　迦緘環顧四周一圈，厲聲道：“摩訶家要帶這個‘女人’離開，你們該不會真的要攔吧！”

　　沒有妖說話。

　　沉默有時候是認慫，有時候是懶得回答。現在明顯就是后者。

　　程序向后撤了一步，將指尖放在鼻前，似乎在嫌棄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惹得迦緘極為不悅。

　　“笨是天生的，蠢是后天的。我都說了但丁·杜華林的遺產。你說他們怎么可能讓你把我帶走。”

　　話音落下，一股絕強的威壓顯現，籠罩在整個庭院。

　　那精神上的負擔，絲毫不亞于格里斯的重力領域的直接感受。

　　“怎么？你們也打算分一杯羹？”

　　五階妖王發話了，不相干的軍官知道現在要清場，都乖乖的自己離開。

　　格里斯躺在靠椅上舉了舉手表示自己有問題要問。

　　“你……剛剛說了遺產！對吧！但丁·杜華林真的死了？你不說和他不熟嗎？”

　　程序沒有否認，確切的回復：“是的，但丁·杜華林的確死在了我的手里。另外殺人……似乎并不需要跟對方很熟。”

　　格里斯得到了回復，雙手一攤，表示明白了，你們繼續。

　　“格里斯需要我幫她完成她的戰甲，這位副官需要知道包括但丁?杜華林的遺產以及其他的秘密，這位妖王冕下則要保證‘迦摩’不會活過來。

　　我數一下，【上三家】未來的君主，南軍統帥的副手，高貴的妖王冕下，似乎這里并沒有您說話的位分。”

　　程序說話很婉轉，用清楚的事實舉例說明了當前的情勢，并且顯露出溫柔卻不失欠扁的冷艷笑容。

　　啪！

　　一聲脆響，暴怒的迦緘一耳光扇在程序的臉，大聲吼道：“你以為你是誰！你當你還是那個高貴的四階妖后嗎？失去了權柄的你什么都不是！現在的你就像一只螻蟻一樣你清楚嗎？”

　　五階妖王的威壓早已散去。

　　過于厚重的力量，不適宜大規模的使用。

　　但是此刻迦緘卻將自身的威壓提升到了最強！就是打算折辱眼前這個曾經的‘迦摩’妖后，是其跪下。

　　然而她卻被暴怒沖昏了頭腦，被程序用誘導的方式，下意識的將自己內心的懷疑當成了真實，越發的認為這個‘程心’就是還未恢復還在裝傻的‘迦摩’。

　　精神威壓，這是摩訶家的拿手戲。尤其是他們家族的女性，更是能夠利用蛛絲作為介質傳遞領域，使之精神領域越發的凝實。

　　就像是無限寬帶和數據光纖的差別。

　　所以在同級別的摩訶家群體中，摩訶家的雌性更為強大。

　　即便是此時程序已經利用電磁力和體內的黑血支撐，但是在沒有【天罪】輔助下，骨頭架子也是被壓的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副官看著有些不忍。

　　曾經的迦摩作為西軍監軍，好歹也是一方軍中豪強，而今落到被小輩欺凌的下場也不免有些唏噓。

　　回頭望向身處迷霧之中的妖王，卻見對方搖了搖頭，表示不要多管。用眼神示意到‘人咱們扣下慢慢榨油水，但是事情就不要多管，畢竟是【御三家】內部的事情。’

　　“請問……我是給你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