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入體，殺心驟起。

　　被鮮血徹底激發了兇性的程序，絲毫不在在意眼前是個什么玩意。

　　重傷未愈的程序和破損嚴重的‘夜幕’此刻只渴望鮮血與營養，已然不再估計戰力差距，直接殺向了四階大妖-夢不醒。

　　“失去理智了嗎？”

　　格里斯一皺眉說道。

　　之前程序說幫她完成那副戰甲的煉金傳動，她還是有所心動的。雖然不靠譜，但是能夠一眼看出戰甲的破綻，想必是有所手段的。

　　但現在竟然被一件外物影響了心智。呵，自己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蓋亞之熊暗暗的自嘲一番，而那對面的戰斗已然結束。

　　原本戰力普普通通的衛兵在一瞬間突破了自己的階位，爆發出強大的戰力。

　　瞬間鎖結的戰陣在一瞬就刺穿了程序的身體，將其挑在長矛尖上。

　　無數的鮮血流淌而下。

　　若非副官想要抓活的。

　　此刻衛兵們只需要輕輕一抖長矛，便會將程序當場震碎。

　　“喂喂喂！你表妹被人戳在天上，你沒事吧！”格里斯伸出手指頭捅了捅正在曬太陽的迦樓羅。

　　對方卻是絲毫沒有反應。

　　就連女仆輕微的敲了敲他的額頭也沒有反應。

　　女仆回復道：“小主人失神了。可能需要過段時間才能夠回復。”

　　“？？？”格里斯一臉懵逼，她知道迦樓羅傷的很重。

　　畢竟被圣甲龍騎兵殺穿了指揮部，能夠活下來，已經不是命硬能夠說清楚的了。

　　只是這突然掉線的毛病，的確很費事啊！

　　不過既然沒有人管，那又關她格里斯什么事呢？

　　程序被衛兵的戰矛挑在空中，戰陣結出的符文鎮壓在他的身上，讓他絲毫無法反抗。

　　“夢少爺，既然您已經出手了，后面的事情也順道拜托您了。”

　　副官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夢不醒雖然不太樂意，但是既然已經動手了，那就再稍微‘清醒’一點也是無所謂的。

　　衛兵們機械的架著和板鴨一樣的程序走上了前來。

　　渾厚的氣息讓不少軍官都為之一震，但是仔細看他們的雙眼，就能夠發現里面已經如同死灰。遍布的猙獰血絲，無不在預示著生命的倒計時。

　　魘妖夢家，妖族豪門，擅長精神領域，侵入他人的意識。

　　若有需要，甚至可以操縱被控制者壓榨自身生命，爆發出破階的戰力。

　　雖然夢家不像【上三家】那樣強橫霸道，但是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甚至有傳言說，之所以沒有【上四家】的存在，可能就是過多繁雜的事務與戰斗，會耽誤他們的睡覺時間。

　　夢不醒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努力的將瞇縫著的雙眼睜開的再大一點，以免等下把手摁在了衛兵的頭上那就麻煩了。

　　微微抬手，夢不醒將自己一雙白皙如玉的手指摁在了程序的眉間。

　　努力的讓自己的的聲音聽起來清楚一些。

　　夢不醒：“你是誰？”

　　程序：“程心。”

　　夢不醒又繼續問到：“你來這干嘛？”

　　程序：“不是我來這，我醒來就在這。”

　　夢不醒回頭望了望一旁的副官。

　　副官想了想，按照夢不醒遠超常規五階妖王的精神領域，對方不可能說謊。

　　這的確有可能的確是個意外。

　　但是意外并不代表著不存在其他的問題。

　　“夢少爺，幫忙問下，她有沒有什么不能讓我們知道的秘密。”

　　副官微微一笑，既然是觀瀾滯雨的女仆，那說不定正清楚一些什么見不得妖的秘密。

　　夢不醒沒有拒絕，只是重復著之前的問題：“你有什么不能夠讓我們知道的秘密嗎？”

　　程序：“秘密？”

　　夢不醒：“對！那種你非常害怕我們知道的秘密。”

　　程序模模糊糊的，意識被一個強大的精神體牽著走。

　　就像是一個失去意識的玩偶，被大人隨意擺弄。

　　程序：“害怕你們知道的……‘天劍工程’……”

　　副官一愣，有些納悶：“什么天劍工程。”

　　但是他說話沒有用，根本沒有人鳥他。

　　正當夢不醒想要重復提問的時候，程序又如同囈語一般的說出更多的事情。

　　程序：“超電磁軌道炮、氪晶體機構、但丁·杜華林的遺產、深淵之書、槍式核武、內爆式核武、可控型核聚變……”

　　“……”

　　程序還在叨叨叨的說著不停。

　　但是所有的妖族都只能一臉懵逼的看著。

　　這些名字除了但丁·杜華林的遺產和深淵之書意外，他們基本上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不過得益于拷問技術的完善。

　　在拷問的一開始，便有記錄水晶在記錄信息。

　　不然這么逼逼賴賴的一大串，拿筆寫？只怕是還有一堆字不會寫。

　　在程序說到‘次聲波的應用’時，一旁打著哈切的格里斯無聊的來了一句：

　　“這么多玩意我聽著都累了。雖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我隱約觸碰到的那個五階的門檻告訴我，里面大部分的東西，沾上就完蛋。這明顯就是不是觀瀾滯雨那級別能夠觸碰的。四大鎮守清楚還差不多。”

　　隨即格里斯又換了一個思路，說：“她說她是‘程心’……這沒準是她自己真的這么認為，但是‘程心’是誰？這是不是又是一個問題？”

　　副官看著如砧板上的板鴨一般的程序，心想也跑不了，在這樣聽下去，萬一說到明天怎么辦？

　　便讓夢不醒問出對方的身份，問到最底的那一種。

　　夢不醒聽了這么久反而越來越精神了，看來精神狀況的確和一般人不同，直接就開口問到：“你說你是程心，那么程心又是誰？”

　　“程心是誰……程心是……就是程……”

　　“不可以撒謊哦。”

　　程序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夢不醒打斷，這樣涉及到深度內容時，遭遇意識反抗的情況他見多了。

　　由于再次被施加上了一層暗示，程序的精神越發的不穩定了。

　　他原本想說‘程心’就是程序的時候，卻被精神領域的上位者打斷，讓他開始質疑自己是程序了。

　　“那我到底是誰呢？”

　　程序漠然的問著自己，游離的意識開始尋找那個最堅定最強大最深處的主體，然后聯系了上去：

　　“我不是程心！我是……迦摩！”

　　“？？？”

　　“！！！”

　　一言既出，震驚四座。

　　突然旁邊有人雙手一拍，大喜道：“對了！想起來了！不是表妹的味道！是表嬸的味道！”

　　迦樓羅大喜過望，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摩訶家四階妖后-迦摩！

　　還沒有等的及所有人反應過來，漆黑的‘夜幕’已經席卷四周。

　　除開那些強大的妖族軍官以外。

　　那些看熱鬧太近的，實力太菜的，全部都被硬化的尸布長矛刺穿了身體。

　　副官和夢不醒更是首當其沖。

　　幸好副官手底下決絕，當即就斬斷了被鎖死的右臂。否則是怕是和夢不醒一樣被撕碎吮吸成碎茬。

　　里根當時離得比較遠，受到的沖擊并不是很大，聽到迦摩的名字頓時想到程序在黑色水晶之中那一副欠扁的神態。

　　那是程序‘程心’式的冷漠配上迦摩風情萬種的高貴。

　　兩者混在一起難怪怎么看怎么讓人變扭。

　　迦樓羅讓女仆恭敬的推著輪椅來到了四階妖后-迦摩的身邊，誠心的恭賀到：

　　“恭賀表嬸蘇醒，晚輩迦樓羅有傷在身多有不便，在此見禮了。”

　　黑色裹尸布下的異化之物，冷漠的將目光凝視在迦樓羅身上片刻就移開了。

　　轉而盯上了那幾個四階種的【完全體】大妖說了一句……

　　“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