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黑人比較沒有這種閨蜜和女人方面的問題,他們更關心工作和方向。
“一個公司的老大要去關心客戶,關心市場機會,他竟關心什么下午茶,關心員工怎么吃飯,要不要喝飲料這些事情,不大像樣。”本地員工Huhuri輕輕地搖著頭說。
“我們每天就干些打雜的事情,得不到什么真正的提升,我們這里以前的同事去DD上班,同級別的項目經理,上去一試,這里培養的人水平太水了,跟DD的人差很遠。”Embe很為自己擔心。
“焉如荼太粗魯了,有一次,卡若琳老公來找她,在樓下前臺,焉如荼就在那里大聲責罵卡若琳,當著那么多人,我們當時都很難堪,難以理解葉峻為什么要用這樣一個人。”Charlie私下里很看不慣。
Charlie自認是個紳士,她甚至看不慣年輕女孩Cola每天穿的衣服胸前開得很低,甚至看得到女人引以為傲備受中國男人熱捧的某種溝線。辦公室的黑人女性袒胸半露也是正常,他卻不能接受中國女孩現代性感表達自我的春光乍現。
為了逗露薇開心,Charlie有時候會給她講笑話:我的朋友去留學,有白人問他,你們知道計算機嗎,你們知道天上有飛機嗎,他們大概覺得非洲人現在還住在樹上,身上穿著樹皮和葉子,每天靠采野果和打獵為生。
露薇果然哈哈大笑。
想起了她自己,想起她的朋友們聽說她要去非洲時的反應,他們臉上都是不言而喻的恐怖和對她無言同情的復雜表情。
一直令露薇困惑不已的Phenix和葉峻的關系,她居然也無意中從黑人那里聽到了答案。
Phenix擔任葉峻的助理不到三年,時間不算久遠,但是肯辦人員流動過大,留下來的中國人都三緘其口,諱莫如深,如今竟是沒有人講得清Phenix是怎么回事了。
一天閑聊的時候,露薇無意中從卡若琳和Chanua那里聽到了這個故事缺失的部分。卡若琳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露薇把從中國人和黑人那里聽到的結合起來,故事就清楚了。
原來Phenix的老公Mark曾是AA的員工,在老葉手下,常駐肯辦,Phenix當時是隨駐家屬,在肯辦行政里跟著干點雜活,后來Mark得到機會可以去一個非洲的小國幾內亞比紹做國代,小國國代與他當時在大國當科長的位置平級,但是發揮空間顯然要大得多。他極為珍惜這次機會,但是葉峻卡住就是不批,因為編制遲遲不能到位, Mark晉升的機會最終被老葉攪黃了,憤郁難平而又無可奈何的Mark一氣之下就回國去了。
葉峻自己不想挪動,也決不允許別人爬得比他高,干得比他好,以致有一天曾經的下竟以與他對等的姿態,甚至比他還高的位置來跟他講話,甚至評價他。他不允許這種可能出現。
卡若琳說:我只記得那時Mark每天都非常憤怒,再后來他就離職了。
Phenix那時跟著她老公一起回國了。Mark后來開了現在的飯店。Phenix在國內生小孩呆了兩年,回到肯尼亞后又到肯辦來上班。過了沒多久,就被調去當了葉峻的管理助理。
管理助理一職,在其他代表處也是有的,但是基本都要要求有相當的學歷、專業和經驗,而肯辦這個位置,似乎當時是專門為Phenix設立出來的。
從此,曾經的通信營銷精英Mark,如今跟菜盤火鍋之類的打起了交道。而當時被一刀流程審批卡住無論如何無可奈何的他的老婆,如今以葉峻的名義干起了每天給別人審批的事情。
我們都身在遠方,可是我們的生活里都不是詩。
至于Mark和葉峻之間究竟如何達成現在的平衡,以及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和心理,甚至可能交易,大概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清楚了。
而葉峻與Phenix之間,是如何在這樣的基礎上變成現在這樣的形態的,他們之間究竟是一種什樣的原理和作用機制,對于邏輯世界的盧薇,始終是一個難以捉摸和理解不了的黑盒。
這世間,人與人的某種對合,并無邏輯和道理可以遵循和分析。某些人,因為某種原因,經歷某種過程,戳中某些人的心里,變成某些人的執念。毫無懷疑的認可,保護與信任,繞指柔一般,并不起眼,但是卻滲透入微,絲絲入扣。不是致瑤,不是美惹,而是Phenix,無意地陰差陽錯地拿到了通達葉峻靈魂,熨帖他的真心的這把心靈鑰匙,進而擁有了這種工作上的超級權限。葉峻聽之順之,而甘之如飴。
世間有一種執念,深陷其中,其他便都看不見。如同葉峻,有什么進了他的心里,他就總是耿住,必要除之而后快,相反,只要他認定的,他就可以,看不到任何問題,而且總是都滿意。
那是老葉心里的執念,與其他人無關。
這并沒有什么道理對錯可講。
只是,擁有這執念的人居管理崗位,并且以之管理其他人,管理一個團隊,這種影響就被從個人放到了一群人的命運之上。
老葉,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無從得知葉峻究竟什么心理,究竟是一個什么腦回路。
老葉,你拉著整個肯辦這么多人來給你填坑嗎?
特么你為這么多人水深火熱的感受考慮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