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區警局,太平間。
冷!!
君澤只覺得身軀周圍傳來陣陣寒意,忍不住的打了寒顫,緩和許久,他才睜開千斤重的疲憊眼皮。
黑!
眼睛所見之地一片漆黑!
“我是誰?我在哪?為什么這么冷?.....”
君澤的腦海中飄出無數的疑問,卻無人解答。
居澤只覺得,高高的鼻梁之上仿佛被什么東西壓著,被寒意侵襲的麻木手腳好像也不能自由的移動。
這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我被麻袋套上了?
聯想起前世看過的唐人街探案,君澤立馬打個機靈的腦補:我莫不是在停尸房的太平柜吧???
等等!
我不是在公司摸魚嗎?
君澤清晰的記得,他大學畢業后在一家私企實習,由于剛剛畢業,貪玩享樂的陋習還沒有完全改掉,就整日在領導眼皮底下摸魚。
和他一塊來的同事曾調侃他說:“天天劃水,太平洋的水都讓你劃完了。”
對此君澤一笑而過,你說任你說,我依舊我行我素。
這一次,他記得自己就是在領導面前偷偷睡了一覺,怎么醒來就在太平柜里了。
莫不是領導暴怒,拼上身家性命也要把我這個公司的蛀蟲殺了,以絕后患。
君澤想想覺得不可能,畢竟是法治社會,可不能殺人。又不是拍電影。
嘶嘶嘶!!!
冷意涌上腦海,夾帶著一些陌生的記憶。
居澤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難以置信:我魂穿了???
這具身體主人的名字也叫君澤,是留守兒童,從小父母外出闖蕩,十年前,世界的上空出現數百座痕門,無數的痕獸從痕門中涌出,蠶食人類血肉,侵占人類的居住地,破壞人類原本的和平生活,他的父母便從那時徹底與君澤失去聯系。
而十年前那場異變,也讓君澤徹底失去了照顧他的奶奶,從此便過著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
倒也是符合穿越者的人設。
只是....為何現在他處在這么一個類似太平柜的寒冷空間。
未等他思考,只聽見外面有一陣腳步聲。
“阿澤在哪里?”
“你是說那個殺人兇手么?”
“什么殺人兇手,那是我鐵哥們。”
“在這邊。”
一個少年和一個警察交談著,從對話中可以聽出,少年的對口中所說的“鐵哥們”分外上心,甚至流露出傷心之意。
君澤只聽耳邊的腳步越來越近,而后他明顯感覺到身體在移動,身上的冷意也在漸漸減少。
他心中更加確信,自己是在停尸房太平柜中。
與此同時,警察已經在少年的示意下打開君澤所在的太平柜,拉開套在身上的布袋。
正當警察準備轉頭向少年介紹布袋中的君澤時,他嚇的橫空一跳,眼睛不可思議的睜的老大:“臥槽,炸炸炸......尸了。”
而后也不顧及身邊的少年,整個人一溜煙消失在原地。
少年也是整個人愣了一下,眼眸中的情緒波動由驚恐,變成了驚喜。
麻袋中本該死亡的君澤,眼睛睜的如銅鈴一般,面色慘白,嘴角還留有一絲笑意,緊接著整個身軀竟活生生的坐了起來。
“阿澤.....你活了?”少年激動的手足無措。
君澤簡單的活動一下麻木的四肢,才見到眼前少年的模樣。
一米六的矮個子,眼睛微瞇,鼻子尖如辣椒,臉龐瘦的只剩下一層皮,嘴巴更是像極了老鼠的小嘴巴。
一眼望去,君子的腦海中只飄過一個毒辣的評價:這玩意,他不是個好人。
“你是.......?”君澤的靈魂剛剛與這具身體融合,有很多事情還是不知道的。
“你問我是誰?”少年一巴掌拍上了君澤的后腦勺,滿臉認真的解釋:“我是你父皇啊!這死了一次之后腦袋不靈光了么?”
許是少年一巴掌的作用,君澤腦海中出現了關于少年的信息。
對方叫化成灰,是這具身體前主人的死黨,兩人的相識也是十分有趣,十年前世界痕獸突然降臨,君澤那時救了幾天沒吃飯的化成灰,從此兩人便成為了很好的基友。
君澤再次看向對方奇丑無比的面容,大概明白他名字的由來:那真是化成灰也能認識啊!
“化成灰?猴子?”
君澤了解到“猴子”,是化成灰的小名,因為其長相和身材的緣故而出名。
“總算是知道了哈!”
猴子并沒有因為君澤的“死而復生”害怕,和那名警察一樣嚇的落荒而逃,畢竟自從痕獸降臨世界,什么怪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海嘯,龍卷風,地震時常發生,人類變異成喪尸,有些人能夠幻化成痕獸.......
各種奇異事件比比皆是,大多數人們都習慣了這種違背科學的現象。
當然,其中最令人關注的是,伴隨著痕獸的出現,人體內部會出現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叫做痕圖。
整個痕圖的景象就像夜晚的星空,只不過那些本該發光的星星被一顆顆透明的圓珠替換,圓珠之間由一根根紅線連接。
這種透明的圓珠被稱作“痕珠”。
若是痕珠能變換成綠色,那則代表著人能夠從綠色的痕珠中提取一種叫做“痕力”的神奇力量,通過紅線提供給人的身體,人通過做出一些動作而釋放一些開天辟地的威力。
因此君澤的復活也有可能是因為觸發了這個世界某種人們不知道的法則吧!
“既然你都差點忘了我是誰了,相必你也忘了自己之前惹了什么禍了吧!”
猴子給君澤按摩一下僵硬的肌肉后,眉頭微皺,嚴肅的說道。
“什么事?”君澤一臉懵逼的看著對方,他雖然不知道惹的什么禍,但是從猴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很大。
“不會和那名警察所說的‘殺人犯’有關吧!”君澤大膽是猜測。
“對!”猴子雙手背在身后,認真道:“如果說僅僅是殺個普通人還好,憑借我的爸的關系,隨便找個死刑犯就能頂下你的罪行,但這次死的人不一樣,他是綠藤市富豪之子李景煥,李家已經明確表態,要槍決兇手。”
“啥?”
君澤可算是聽明白了,感情這具身軀的前主人是殺了富豪的繼承人,結果富豪的家族不干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殺了人,就要用命抵還。
君澤頓時想罵娘了。
如果他沒魂穿到這具身體上,這具身體依舊躺在太平柜里安逸的死去,富豪家族根本無可奈何,可他魂穿過來了,意味著之前的君澤又復活了。
他就要替前主人殺人買單,白挨一顆槍子,再死一次。
總結出來就一句話,他魂穿重生的目的就是為了嘗試一下子彈的打出頭顱的疼痛感。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能就這么憋屈的死了。
對了,猴子的爸不是有關系嗎?努努力,應該可以搶救一下我。
君澤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兩眼放出精光的朝著猴子望去,賣萌的哀求道:“猴子..........”
猴子仿佛知道居澤接下來要說些什么,立馬抬手制止:“綠藤市總局局長親自下的命令,我爸說不上話啊!”
“而且現場的一切證據都指向你,如果你占理,說不定我爸還能拼張老臉和上面搏一搏。”猴子分析。
“證據都指向我?”
君澤一臉不可思議,他的腦海中為何什么都記不清楚,此刻的他恨不得讓猴子再打一下后腦勺,讓自己的記憶融合快一些。
猴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咬著微突的牙齒一邊解釋一邊吐槽君澤。
通過兩分鐘的談話,君澤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槍擊事件發生的地點:虎頭區,雨花巷。
現場人員:富豪之子李景煥,他的妻子凌清淑,孩子李天,以及“兇手”君澤。
現場的遺留的物件:一把手槍,戒指,珍珠項鏈。
根據現場的痕技來看,案發現場大概就是君澤拿槍想要搶劫李景煥夫婦,結果李景煥夫婦拼死抵抗,最后雙雙斃命,只留下昏迷的李天。
而在猴子聲情并茂的講述案發現場時,君澤腦海中的兩世記憶也漸漸融合,只不過整個案發的過程和猴子講的不同。
他記得,那天半夜,自己只是搶奪了牛奶和蛋糕后在雨花巷中偷吃,而后便親眼目睹了黑衣人槍殺李景煥一家三口,他因為心中害怕發出聲音,最后被黑衣人一槍打在胸口上,直接一命嗚呼。
感情他就是個替死鬼啊!平白無故的在小巷中吃個飯,最后卷入一場槍殺案,莫名奇妙的成了兇手。
君澤后背發涼,他本就過的窮苦,連吃頓飯都要靠搶,所以搶劫李景煥這件事的動機就有了,殺人奪財。
至于槍是怎么來的,大家根本不在意,畢竟你都預謀搶劫富豪之子了,弄把槍那不是簡簡單單,況且這個世界對槍的管控也不太嚴格,黑市上到處都是。
“我該怎么辦?”
君澤心中暗自焦急,因為按照劇情的發展,接下來肯定是要吃槍子的,他可不想這么憋屈的死去。
他腦海中無數次回放著雨花巷的記憶,企圖找到一絲破綻。
他想要找到目擊者幫他證明清白,可案發現場只有一個人活著,那就是六歲孩子李天,可自從第一次槍響后,李天就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根本不知道現場的情況。
君澤無可奈何,一只手拍著自己的后腦勺,絞盡腦汁的回想著案發現場的任何一個細節。
從槍響,到黑影出現,到金絲眼鏡男子拿出值錢的東西,戒指,金表,珍珠項鏈.......
一遍又一遍的回憶,君澤的腦海中仿佛被海水浸泡一般,發出隱隱的脹痛,但想到馬上就要被槍斃,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去。
無數次的回憶,無數次的敲打細算,卻始終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幾秒過后,君澤垂下雙手,仿佛認命了一般,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黑影的目標是槍殺李景煥一家,而他根本就是一個意外,從記憶中知道當時他在小吃街搶完面包和牛奶后,只是漫無目的的亂跑,最后才到雨花巷中好好享受搶來的食物。
本該一場天衣無縫的刺殺卻因為君澤的出現,打亂了黑影的計劃,但黑影處理的很好,將目擊證人君澤直接槍殺,然后將現場偽裝成一場貧困少年求財,搶劫富豪,富豪反抗,最后陰差陽錯,一塊死去的現場,根本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難道我就命里該死嗎?”君澤不甘的嘀咕,而后問了問身邊的猴子:“你相信我殺人嗎?”
“不相信”猴子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回應君澤,“就算你殺人,那也是惡人。”
君澤內心緩過一股暖流,總算是有人相信他,但緊接著的話,卻讓他不由的罵娘。
“那么些年了,你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樂于助人,誠信友愛,膽小怕事,連我家院子里的雞都不敢殺,就算再借給你幾個膽子,你也不敢殺人。”猴子冷靜無比。
君澤:“..........”
有這么埋汰人的么。
猴子似乎是感覺到君澤的情緒低落,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努力平復心情:“自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你是殺人兇手,但所有的一切證據又全部指向你,我相信你沒有任何作用,你得拿出讓大家信服的辦法啊!阿澤。”
“可....我真的拿不出證據啊!”君澤無奈嘆氣:“我就知道殺人兇手的眼腳處有幾條細微的紋身,像是蜘蛛的模樣。”
根據他無數次的回憶來看,這是黑影身上唯一的特點。
“這有什么用?全綠藤市十幾萬人口,我上哪給你排查人口去,等我排查結束,說不定你都嗝屁了。”猴子再次分析:“而且現在大家都相信現場只有李景煥一家和你,你現在說出這么一個殺人兇手,除了我誰相信?”
猴子說的很有道理,當所有人都認為君澤時殺人兇手的時候,君澤要做的不是描述兇手的外貌,而是要找出現場兇手存在過的痕跡,擺脫自己的嫌疑,而后再描述兇手的特征,讓有關部門去抓捕兇手。
“當然,還有一種能讓你免除槍斃的辦法,不過機會很渺茫。”
“什么?”
“覺醒痕圖中的痕珠,成為一名修痕者,那樣警局部門就約束不了你了。”猴子解釋。
根據綠藤市的法律規定,僅有普通百姓才被法律約束,有一種人,可以直接無視法律約束,肆意的做任何事情,那就是“修痕者”。
所謂的“修痕者”就是痕圖內部痕珠覺醒成綠色的人,他們能夠隨意的引用痕圖內綠痕珠內部的“痕力”,發出炸彈一般的威力,當然,綠痕珠的數量越多,那就意味著能引用的“痕力”越多,天賦也就越好。
這類人,他們備受綠藤市政府的青睞,當痕獸入侵綠藤市時,政府會依靠他們抵御痕獸,作為回報,當這類人違反法律時,可以享受“無罪釋放”的特殊待遇。
這些君澤也是偶爾聽過猴子說過,他根本沒有當回事,畢竟這種覺醒率很低,整個綠藤市能夠覺醒痕圖中痕珠的人不到一萬,君澤從來不相信自己能氣運加身,成為那不到一萬人之中的一個。
“試試吧!我盡量拖著你死刑的時間,同時查查你所說的眼角有紋身的人,你在監獄不要懈怠自己,抓緊覺醒痕圖。”
說著的同時,猴子從懷中掏出兩顆白芒閃爍的圓球遞到君澤的手中,圓球有雞蛋大小,除了引人注目的光芒外,還會散發出一種令人沁人心脾的味道,適合凝心養神。
“這是定鬢獸的獸珠,內部含有濃郁的能量,和人類所修煉的痕力相差不大,你可以拿去領悟一下。”
獸珠入手,一股奇異的暖流自手掌傳入全身,流至痕圖中,而就在此刻,原本一片沉寂的痕圖突然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而后歸為平靜。
將獸珠遞到君澤手掌,猴子習慣性的縮回手,卻被君澤的另一只手死死的拉住。
“我找到現場存在其他人的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