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蝶也說:“是啊爸,咱們俞盛船務一年不如一年,您的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要想維持經營,就得依靠李家啊!李家現在生意越做越大……”
俞老爺子越聽越惱火,怒吼:“你們給我跪下!”
俞思思和蘇蝶被爺爺底氣十足的聲響震懾得頭暈目眩,腳就軟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爺爺,您……”
“住口!”老爺子拄著拐杖起身,秀云忙扶著他。
他用拐杖指著面前的三人,口齒清晰地說:“我雖然老,但不是糊涂!你們之所以去討好姓李的,還不是因為他兒子在政壇混,你俞伯年想拉幫結派!”
“姓李的老不正經,都六十多歲了還生子。”俞老爺子憤怒說:“你們還去給他道喜,道個屁!”
俞伯年臉色驟變,連忙說自己沒有,全是為了俞盛的經營。
家庭醫生正在給俞翩翩包扎傷口,一圈一圈的紗布纏繞著纖細白皙的手臂。
俞翩翩疼得閉上眼睛,感覺手被纏緊,聽見了他們一家的聲音,想不通爺爺英明一世,為什么會有這樣表里不一的兒子兒媳?
俞思思驟然看向旁邊的俞翩翩,對俞老爺子大喊:“爺爺,您不要聽了俞翩翩的話,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您的養女,我們才是你真正的家人!爸爸媽媽一片苦心,放下尊嚴去李家真是為了救俞盛啊!”
俞翩翩睜開眼睛,覺得好笑。
爺爺比誰都清楚。
俞伯年要是真為了俞盛,他就不會去玩弄權術,而是繼承爺爺辛苦打拼的事業。
爺爺在政壇上也待過十幾年,知道水深,不想自己的兒子非要去趟那趟渾水。
“我躺在病床,你們來看過我幾次?”俞老爺子擰起眉頭,呵斥道:“一個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翩翩不是我親骨肉都比你們關心我這把老骨頭,她去給我求了平安符。你們呢?我好不容易身體好些,你們就找事來氣我!”越說越心酸。
“平安符?”俞思思咬牙說:“那種十塊錢一個的平安符滿大街都是。爺爺,您不知道吧,俞翩翩她剛才在李家故意摔倒,弄了一身傷想冤枉我推了她。在您面前她就會用苦肉計,她想疏遠您和我們的關系,然后謀奪您的財產。”
俞翩翩聽了這話,搖搖頭,終于說話:“俞思思,你可真是個編劇啊。”
俞思思正要說什么,就被俞老爺子指責:“思思,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翩翩根本沒有說她的傷是你弄的。”
俞思思想不到會自曝,臉色煞白。
俞老爺子瞪大了眼睛,命令他們三個人,“全都跪好,今天我就要讓你們知道,什么叫家規!”
說時遲那時快,老爺子的拐杖重重打在了他們三人的背上,臥室里響起凄慘的討饒聲。
“爸別打了!啊!”
“爺爺饒命……好疼啊”
俞翩翩在旁邊看著,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爺爺不在家,蘇蝶把自己摁在地上打的模樣,當時俞思思還火上澆油說蘇蝶打得好。
如今這一幕,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老爺子還念在他們是自己的血肉,沒下狠手,每個人打了五下,怒道再有下次決不輕饒,就讓傭人送他們回房。
“翩翩,你早上休息。”老爺子臨走前囑咐俞翩翩一聲。
俞翩翩說好,秀云留下幫俞翩翩換上睡衣后才離開。
“翩翩小姐睡吧。有事情喊我。”
“謝謝秀云阿姨。”
室內恢復安靜,俞翩翩看著自己的傷,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她也累極了,沒有心思去想別的,很快入眠。
……
秀云翌日大早就去看俞翩翩,發現她早早起了床,正在挑選衣服。
“翩翩小姐還要出門?”
俞翩翩動作頓了頓,還想去云戚寺碰碰機會,看能不能遇見周逸寒。
她嗯一聲,被秀云摁住了手,“翩翩小姐受了傷,還是別出門了。老爺要是知道您受傷出門會擔心的。”
俞翩翩聽了秀云一席話,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上的裙子。
……
山上下起了小雨。
周逸寒站在殿內往外瞧去,眼神澹澹。
老夫人拜佛后走過去,順著孫兒的目光瞧去,“你在看什么?”
周逸寒抿唇一笑:“奶奶,今天下雨了。”
“哎喲,還真是。”老夫人往外瞧去,春雨細蒙蒙的。
阿念說:“隋洲的春雨挺冷的。孫少爺,國外的春天有這么冷嗎?”
“比國內冷。”
但是周逸寒想的不是溫度,而是今天遇不到那個女孩了。
老夫人跟阿念互相看了看,想把上次要到的電話號碼給周逸寒,楊林忽然就把電話遞了過去。
周逸寒連忙接起電話,等到他結束通話又說要回公司。
老夫人念叨:“你就忙去吧,能忙出個媳婦來嗎?”
周逸寒穿上西裝外套,對老夫人笑說:“我盡快給您找一個。”
老夫人說:“這還差不多,奶奶最近給你……”
“奶奶。”周逸寒看了下腕表,“我急著回公司,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
老夫人只好將嘴邊的話又咽下去,看著孫兒急忙忙回公司的身影,跟阿念感慨說他滿腦子都是工作,人生大事不能再耽擱了。
……
俞家。
俞翩翩看著窗戶玻璃上的雨水,輕輕吐了一口氣。
又過去了一天。
她的傷沒那么快好,只怕再去云戚寺也見不到周逸寒了。
養父養母背上有傷,最近也沒有心思再給她安排相親。因為李家那件事,俞家人除了爺爺以外,都對俞翩翩非常冷漠,逮住機會就冷嘲熱諷。
俞子晧回家后發現父母跟姐姐都被爺爺懲罰,敢怒不敢言。
他是家里最小的一個,應該喊俞翩翩一聲姐姐,可他從來沒喊過。
俞翩翩知道俞子晧瞧不起自己,也盡量避免和他有糾紛,畢竟俞家就這么一個繼承人,要是真跟他鬧矛盾,爺爺會為難。
這天他們在樓下客廳里碰見,俞子晧瞧著俞翩翩手上的傷,笑說:“我聽說你為了吸引男人自己摔了,還冤枉我姐。”
俞翩翩倒水的動作一頓,偏過臉看著俞子晧,不用問,不是蘇蝶說的就是俞思思說的。
“我沒有冤枉你姐。”俞翩翩繼續倒水,表情淡然。
沒有冤枉,是因為俞思思將她推到,是事實。
但這不代表她跟爺爺說過俞思思的壞話。
“是嗎?那我姐為什么被爺爺打成那樣?”俞子晧懂得心疼姐姐,卻不懂明辨是非。
俞翩翩漫不經心地說:“你姐是什么樣子,就不用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