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桃走進坤寧宮,看著皇后正在認真修剪花枝,滿臉沮喪的走過去:“啟稟娘娘,皇上從宮外回來了,奴婢去打聽了,皇上今日去了顯國公府。”皇后聽到顯國公,一不留神將開得最好的那朵牡丹花給剪下來。皇后自是十分震驚,放下剪刀命下人把花拿走,皇后問道:“皇上今晚可還來吃晚膳?”“皇上今晚去湘貴妃那里。娘娘…皇上還沒來找娘娘商量顯國公大小姐入宮的事,可能這事還有轉機?”皇后神色無光道:“他這是在躲著我,當初在太后那見到顯國公家姐弟,他緘口不提國公家的女兒,如今出宮去了她府上回來也不見我,他心動了…”“娘娘…切莫太難過。”皇后點點頭:“我知道,只是不想這天來得這么快,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我這輩子是不能得到了。”皇后想了想轉頭對之桃說道:“吩咐下去,將昭陽宮東側殿打點出來。”之桃領悟其意,立即著人向昭陽宮走去。
昭陽宮內皇上正和湘貴妃用晚膳,聽到外面有聲響便問何事,這時之桃走進殿內:“參加皇上,湘貴妃娘娘。皇后娘娘有吩咐,命奴婢將娘娘宮內的東側殿打點出來。”湘貴妃一時摸不著頭腦的先看了眼皇上,皇上默不作聲,于是湘貴妃開口道:“若要打理本宮的東側殿皇后娘娘吩咐嬪妾一聲就是,怎勞煩皇后娘娘親自差人來?”之桃回復道:“皇后娘娘說此事緊急,著奴婢快些辦才好,這才唐突了娘娘,還請皇上和娘娘恕罪。”皇上這時才開口道:“即是皇后的意思,湘貴妃就不用操心了,聽皇后安排吧。”然后皇上拿起手絹擦了擦嘴:“朕晚膳用好了,去看看皇后,湘貴妃不用送朕了。”聽到這話聆安也趕緊吩咐門外起駕。
湘貴妃見皇上走了自是不樂意,一通火氣就想往之桃身上發:“沒看見本宮正在和皇上用膳,你這個下賤奴婢竟敢擾本宮和皇上清凈。”之桃是皇后身邊的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皇后娘娘也只是盡心伺候好皇上幫皇上迎新人入宮,新人剛蒙圣眷,貴妃娘娘還是不要跟皇上作對才好。”這話把湘貴妃搞得一頭霧水,不知怎么突然又來了個新人,顧不上說其它話就在那怔怔的擔心自己的地位,自己雖然身居高位,卻日夜擔心。之桃見湘貴妃不說話笑了一下說道:“娘娘早些休息,若奴才們手腳不知輕重叨擾了娘娘,還請娘娘恕罪。”說完便退下安置東側殿了。
皇上到坤寧宮,也沒叫下人通傳,走進殿內皇后正在修剪花束,見到皇上走進來皇后放下剪刀對皇上笑道:“世武,你看我修剪的花枝可好?”皇上應付的笑了笑:“好看。”皇上坐下后也不說話,之姚奉茶后皇上也不曾動,皇后見了邊走過去邊說:“皇上今日怎么不高興?可是晚膳用得不暢快?”皇上看著皇后拉著她手支吾道:“芷姐…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跟你開口。”皇后用另一只手蓋住皇上的手,露出一股凄涼的笑容:“在外你是一國之君,統領天下人,你背負這皇室的責任,皇室的尊嚴,也要為皇家開枝散葉,這都是我一人做不到的,你已經背負了這么多,我自然也要為你做好我該做好的一切。”說著說著便有些忍不住,淚漸漸迷了雙眼,“只希望在你心中,還能記得大家中,還有你我以及我們未出世的孩子這個小家。”皇上聽到此心中對皇后滿是愧疚,抱緊皇后說道:“芷姐對不起,我不能守住只娶你一人的承諾,幸得你如此體諒。”皇后雙目禁閉,她知道此刻抱住自己的人已是沒辦法對自己一心一意了,或者早在選秀結束,或者早在側妃入王府,或者更早,在當年獻章太子出事時自己就該意識到這事,只是自己不愿承認罷了。如今他為了顯國公家長女,對自己如此不坦誠,便不得不認清現實。如今皇后只能將皇上和姜世武分開,在外他是皇上,她努力將他當做個毫不相干的人盡心輔佐,在內希望他閑暇片刻能做回自己的世武。
第二日傍晚,聆安就前來稟告,說云慕清已經入宮,暫且安置在儲秀宮,皇上聽后說道:“難得她這么快就說服國公夫婦了。”“聽說國公夫人今日送閨女入宮,還在太后那邊哭了好一陣。”皇上心中暗自感嘆,好多家眷都恨不得送女入宮好能增添家族榮光,顯國公當真與眾不同,可惜云慕清執意入宮家里也阻攔不住,太后自然是順水推舟借此機會拉攏顯國公。聆安見皇帝在那發呆,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請問皇上對云小主的位份和寢殿可有定奪?”皇上回過神來說道:“顯國公之女位份自是不能太低,就婕妤吧,皇后昨日將昭陽宮東側殿打點了一番,讓云婕妤住那里吧。”細細想來,當自己走入權位爭奪風波時,自己身邊雖納了不少人但大多都為利,一直以來真正有情的只有自己的妻子皇后,還以為自己成了皇上,世間再無真情,遇到云慕清如此傾心還飽讀詩書,溫柔中有帶有一絲英氣,自己不免為之動容,不自覺的就想將云慕清留在身邊時常見面,也遂了她意。
幾日后,云婕妤已經搬到了昭陽宮東側殿,這天一早云婕妤正在梳妝,宮女書翠一邊梳妝一邊對云婕妤說:“主子今日去給皇后請安穿得好生素雅。”云婕妤一邊畫著眉一邊講:“昭陽宮的嬪妃們昨日進來已經拜見過了,感覺湘貴妃真不像是個好相與的,昨天好在有蕭貴嬪幫我說了句話,今日參見皇后更要小心翼翼些,聽聞皇后和皇上自小青梅竹馬,怕皇后對皇上的情誼不比我淺。”說著說著云婕妤的聲音漸漸淡下來,一旁書翠安慰道:“主子好歹咱們也算是進宮了,今日拜見皇后就有綠頭牌能侍奉皇上了。”云婕妤聽到臉上轉過一抹紅暈,又說道:“我進宮是因為傾慕皇上這事別透出去,全當是我跟他人一樣為了權利和榮華吧。”書翠不解道:“這又是何故?”云婕妤緩緩道:“情在這后宮大抵是最不能流露的東西,只皇上一人知曉我心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