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可以。但是恕我直言，你恐怕不能戰勝那個家伙····”
波萊羅打斷尼爾低聲道，“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尼爾很想說出讓我來吧的話語，但看著狂暴兔有些堅毅的眼神，尼爾的心情頓時沉悶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狂暴兔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么，但尼爾看出他現在的精神非常興奮。
雖然言語正常，卻暗含死氣，或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或許是心靈上的折磨趨于極限，現在的波萊羅已經完全不同于之前所見到的那個狂暴兔。
有些瘋狂，也有些著魔。
當慈悲之刃從尼爾的手中交接到他的手心時，尼爾清楚地看到慈悲之刃上毫光漲了十厘米不止。
按照尼爾的經驗，這已經是過度使用的狀態了。
他正要提醒，卻發現波萊羅已經走到了黑蛇王的附近。
“你不是我的對手，波萊羅，你是在送死！”黑蛇王看著持劍走來的狂暴兔，有些不屑道。
波萊羅沉寂無聲，只是繼續前行。
沉默之中，慈悲之刃的光芒竟越來越亮，有那么一瞬間，尼爾甚至想起了前段時間干掉的圣職者野獸。
作為五十級黃金階位的圣職者野獸才勉強能將慈悲之刃激發到三米的血芒，而眼前只有白銀階位的波萊羅卻在無限地逼近這一數值。
這顯然已經超過他本來激發的極限。
過量使用會怎么？
波萊羅為尼爾親身演示了一遍！
血焰從手臂燃起，燒壞了波萊羅遮身的衣服，接著從上身燃起，從腳下停止，波萊羅的整個人影都包裹在了火焰之中。
靈魂燃燒，血焰聚型。
這在亞楠，在這個外神與舊神注視的地方不亞于點亮一盞明燈。
無數幽魂邪念都看到了這個身影！
這是個可以接納并容納他們的地方。
只一瞬間，幽暗的地下洞穴中就刮起了一陣冷風，無數條肉眼可見的幽魂邪念就這么堂而皇之的進入到波萊羅的體內。
而尼爾卻難以阻擋。
他該怎么做？上去給他一刀，還是直接解決掉，面對這個幾分鐘前還是隊友的波萊羅？
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合適的武器在手。
一秒種后，原先的狂暴兔就已經大變了模樣，爆炸性的肌肉曲線撐在了原先的骨架上，讓原本就有些臃腫的狂暴兔變得更高更壯。
而黑蛇王也是絲毫沒有客氣，遠在波萊羅獻祭之前，它的進攻就已經開始。
當狂暴兔完成變化后，攻擊剛剛來到了眼前。
“嘭”的一聲巨響。
尼爾看到波萊羅的身子往下面陷了好幾公分，若不是有著慈悲之刃做了遮擋，波萊羅甚至已經被這記活活拍死。
實際看著也差不多了。
劍刃雖然遮擋住了黑蛇王的第一次攻擊，但它的沖擊力卻遠沒有消失，由此帶來的影響也更加明顯。
但尼爾直接忽略了。
因為波萊羅在第一時間便重新站了起來，被砸變形的軀體并沒有影響它的行動。
相反，在血氣的刺激下，這位狂暴兔也爆發出了它原有的兇猛。
它手持著慈悲之刃直接揮向黑蛇王的軀體，耀眼的劍光在黑蛇王的軀體上肆意綻放，而慈悲之刃也沒有辜負它的期望。
鋒利的劍刃順利地破開了鱗片，鮮紅的血液從鱗片中滲了出來。
這是波萊羅第一劍的成果，也是他這些年最為渴望的畫面。
它肆意地操縱著這本來就不屬于自己的力量，讓劍刃的光芒更強更盛。
看著飛馳而來的蛇頭。
波萊羅迅速轉身并在短時間里將劍刃的方向對準黑蛇王，咔的一聲，波萊羅清楚聽到了鱗片破碎的聲響。
然后是猩紅的鮮血，飛落的蛇頭，還有尼爾迅速靠近的身影。
接著是突然而至的疼痛，波萊羅的精神迅速混亂起來，它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趣事，也想起了與妻子諾拉在圣樹前的談話，接著是諾拉死去的場景。
甚至在某一瞬間，它甚至看到了諾拉伸手朝向自己的樣子。
它嘗試著靠近諾拉，卻發現妻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拼盡全力想抓回妻子，卻聽到了一個非常模糊的聲音：“怎么？在醒來就動手動腳，你的精神到底是有多么旺盛？”
波萊羅這才看清楚眼前這個生物的模樣。
是獵人，獵人阿諾德，月精靈牧師梅芙琳好像也在一邊，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暫時睡著了。
“阿諾德先生，我沒死？”
“是的，你沒死，機智且勇敢的阿諾德閣下救了你的性命！
只要稍慢一秒種，沒有把你體內的邪靈剿滅干凈，你現在就已經死在了的劍下了！
”
尼爾毫不猶疑地把所有的功勞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說著，他指了指波萊羅的腹部，在哪里，一個四指寬的劍刃傷口出現在波萊羅的眼中。
怪不得，波萊羅當時感覺到了一陣劇痛，原來是這個原因。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睡醒一般，突然問道：“我們現在在哪？”
“地下洞穴，我們沒有走出太遠，當然這是梅芙琳建議的，她說，你現在還經受不住太過顛簸的路程。
對了，你身上的傷口與邪靈便是被她驅逐了大半，有時間你要去好好感謝人家！”
狂暴兔點了點頭。
一時間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過了一會兒，還是尼爾先開了口：“黑蛇王死了！”
狂暴兔沉默都點了點頭。
尼爾又道：“相比波萊羅先生的愿望已經完成了大半，那么接下來呢？接下來，你是怎么打算的？
是和我們一起去遺跡，還是直接回到黑森林中？
老實講，我覺得回去也不錯！
”
“你是在趕我回去？還是說因為我之前所做的錯事？”
錯事是指波萊羅誘惑他人清除黑蛇王。
尼爾搖了搖頭，
“恰恰相反，我并沒有因此對你而有什么偏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在我的家鄉這最是公平不過的事情，沒人有理由去阻止你為自己的親人復仇，這并沒有錯。”
“只是復仇成功之后呢？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還是想接著探尋自己沒看見的外面世界，還是回去照顧你的孩子，你比我們所有人都有一個選擇的權利，而我也應該給你這個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