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橫沒什么意外地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后就放到了一邊。
他之前就沒有喝咖啡、酒水之類的愛好和習慣，連喜歡上喝茶都是和陸杳杳相處久了之后才有的。
他并不驚訝，他一個本身沒有精神系異能的人，都能在積年累月的鍛煉后做到精神力控物。
再加上陸杳杳提供的煉神訣，他現在可以輕松做到精神力外放攻擊。
而這還是在他還未能領悟到神識的狀態下，煉神訣的強大精妙可見一斑。
毫不夸張地說，陸杳杳直接賦予了他一項強大的異能。
倒是陸杳杳自己有點驚訝，主要是沒想到阿加托的進度這么快。
畢竟這人又是項目又是為她加班的，日常被壓榨，自由時間真的不多。
阿加托愉悅地欣賞了下她臉上意外的神色，懶洋洋地開口解釋。
“我之前因為怕暴露，并沒有專門開發過精神系異能的用途，但有一點可以確定。”
“我的精神系異能偏向智力一類，主要作用在記憶上限、學習能力等方面。”
“最近我發現我能做到持續穩定的精神力外放和控物，而且……我的身體力量和體力上限也提升了很多。”
說著，阿加托定定地看著陸杳杳的眼睛。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陸杳杳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意味著，我教給你的方法抑制了精神力對你身體的破壞。”
“對，”阿加托沒有賣關子，“也意味著，如果這種鍛煉方式泄露出去，星網可以直接換一個實驗思路。”
“ta可以再掠奪一個無辜的人的身體，然后專心去鉆研這套方法，抑制精神力對軀體的破壞，從根源解決問題。”
“如果ta對殼子的選擇沒有那么挑剔，ta甚至能不依靠和網絡融合就做到永生。”
說到這里，阿加托目光沉沉。
“但是，我覺得不可能。”
“我昨晚查了很多資料，還是認為ta能占用你的身體是個極偶然性事件，符合這個要求的人少之又少。”
“ta很有可能還在盯著你，從一開始就盯著你。”
陸杳杳很平靜，并沒有恐慌，這點她也想過。
盯著又能怎么樣？她已經是她了。
“你就不擔心？”
陸杳杳還真不擔心，她心里有數。
“擔心也沒什么用。”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如果星網的存在真的到了威脅聯邦民眾生存的地步，諾亞會不會來插一腳？”
阿加托睜大了眼睛：“你還知道諾亞？”
不是，這么大的事情都沒人跟他吱一聲嗎？
“哦，忘了跟你說，我實習的時候諾亞派人來接觸過我。”
說完，陸杳杳微微瞇著眼睛盯著阿加托。
“你不會也是諾亞的人吧？”
也不對，她之前還見過阿加托衣衫不整的樣子，身上溜光水滑的，一點紋身的痕跡都沒有。
阿加托并沒有隱瞞：“合作過某些項目，但我沒加入。”
作為聯邦天才研究員，這點牌面還是有的。
“你提醒我了，必要時候，加入確實能保命。”
“不過要說他們多有善心……還是不要太抱期望的好，沒了聯邦還有帝國。”
陸杳杳懂了。
聯邦有人，帝國也有人，諾亞或許會出手干預——在不過分消耗他們自身力量的情況下。
靠人不如靠己。
……………
好好的約會日七零八落，陸杳杳完全沒了和嚴橫繼續看電影的興致，嚴橫也得回總部布置接下來的計劃。
于是兵分兩路，陸杳杳帶著快困到神志不清的阿加托回老宅，嚴橫自己一個人回總部繼續工作。
在路上，陸杳杳就提前囑咐了雪人和雪球給連續加班熬夜的阿加托準備了吃的，阿加托一通風卷殘云，心滿意足回房間補覺。
陸杳杳把自己關進屬于她的小藥劑實驗室里，拿出修煉小本本，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她不能在主星上繼續浪費時間了，凝元期中階的修為已經徹底鞏固，她得繼續修煉，突破到大圓滿，然后是意欲期。
不管前面有什么，實力夠硬始終是保全自己、保全嚴家的第一位。
陸杳杳準備等自己渡意欲期雷劫的時候，正好在古地球上把鮫珠的事情解決。
其次，阿加托既然已經學會了控物，那么她之前的想法也可以嘗試兌現，正好手里材料齊全，可以給他整點武器防身。
嚴橫也是一樣，關鍵時刻能殺個出其不意。
阿加托體力、武力有限，雖然精神力強悍，但在駕駛機甲方面沒什么天賦，基本使用不了殺傷力足夠的重型熱武器。
想到這里，陸杳杳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記下一筆。
凝神丹也要多煉制一些，用來輔助嚴橫修煉煉神訣。
他們和星網遲早要干起來，底牌越多越好。
還有嚴爺爺的暗輻射綜合癥，也是越早解決越好，陸杳杳把這一項放在了突破意欲期后面。
列好重點一二三四，又根據難易程度排好序，陸杳杳心里才踏實了一點。
為還沒發生的事情擔憂顯然不怎么明智，所以放下計劃小本本之后，陸杳杳緊接著就開始琢磨該給嚴橫和阿加托整點什么法器。
一坐就是大半天，不知不覺間時間已到深夜，實驗室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是嚴橫。
嚴橫手里放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大碗鮮香濃郁的雞湯餛飩和一大盤炸得金黃酥脆的胖胖的茄盒。
他走進來，把托盤放到實驗臺上，又從空間鈕里拿出一瓶酸奶。
“雪人說你今天沒有吃晚飯，一直呆在這里。”
家里人覺得她應該在研究藥劑，因此沒來打擾。
陸杳杳剛想說些什么，嚴橫的手已經按在了她的腦殼上。
聲音溫柔繾綣。
“先吃飯。”
陸杳杳聽得耳朵一麻，腦子一空，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抱著大湯碗狂炫了。
一吃就知道是嚴橫的手藝，陸杳杳夾了個茄盒遞過去。
“你吃飯了嗎？”
嚴橫沒拒絕她的喂食。
“吃過了，沒等到你出來，這才上來找你。”
陸杳杳連連點頭，茄盒的面衣炸得焦香酥脆，軟嫩的茄子下是厚厚一層肉餡，陸杳杳一個都沒放過，全炫光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陸杳杳也說不清楚是為什么，盡管嚴橫表現得再正常不過，但她總覺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嗯，”嚴橫坦誠得不得了，一雙淺灰色的瞳孔專注地看著陸杳杳，眉頭皺起，“你還會被奪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