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婭突如其來的道歉過后，訓練場上寂靜無聲。
陸杳杳看著她，感覺自己有被創到。
這妹子到底知不知道她這樣的畫風這輩子都融入不了個戰系啊……
德昆西家族到底是把人放在哪里秘密培養的？茶山上嗎？
該說不說，除了藥劑系，放眼整個特殊科都找不出幾個綠茶男女。
到頭來居然是個戰系中獎了。
陸杳杳抖了抖雞皮疙瘩，并不是很想搭理，直接轉頭無視。
結果艾麗婭本人沒說什么，反倒是她身邊的學長們繃不住了。
“有什么好對不起的？這又不是你的錯。”
陸杳杳瞇了瞇眼睛，她記得他的聲音。
實在是公鴨嗓太秀鮮明了，剛開學那幾天被她揍得嗷嗷喊的人里叫的最難聽的就是他。
公鴨學長看向陸杳杳，笑了笑：“咱們陸學妹什么大場面沒見過？不會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的，對吧？”
附和聲很快響起。
“艾麗婭你不要多想，星網上向來都是這樣。”
“沒有主見的普通人聽風就是雨，過去這陣兒就好了，陸學妹不會怪你的，是吧陸學妹？”
“我沒記錯的話，陸學妹是因為之前小號的事情被重新翻出來，才吸引了網友們的視線，艾麗婭的事只是碰巧撞上了。”
言外之意，都是她自己的鍋。
“我看過事情經過，壞就壞在陸學妹的粉絲們在新聞底下刷存在感。”
“陸學妹，你得多上點心了，既然有這么多粉絲，還是想辦法多管理一下，你說呢？”
這幾句更毒，就差把她故意制造熱度吸粉擺在明面上了。
幾個人勸說之下，艾麗婭沒有放寬心，反而更加手足無措，只是用抱歉的眼神看著陸杳杳。
陸杳杳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反正不是好話，干脆繼續無視。
對你們奶奶個頭啊對。
這樣的小事兒她確實不放在心上，回頭都放在這幫道德綁架犯的墳頭上。
她就不信這幫人這么蠢，一點都看不出來星網上水軍的痕跡，今天這出擺明了是想站隊。
經此一役，德昆西軍.團人氣飆升，眼看著要再進一個等級，現在正是抱大腿的好時候。
至于為什么沒人為了就業抱她這個嚴家繼承人的大腿……嗯，只能說嚴家軍.團篩選戰士之嚴格深入人心。
一切全憑實力和履歷說話，抱也沒用，反而會因為態度不端正而被先一步刷掉。
陸杳杳不搭理，想在救世主學妹面前表現一下的公鴨學長有種自己在唱獨角戲的尷尬。
新仇舊恨之下惱羞成怒，進而失智，忽略了1年級同學們微妙的神色，繼續陰陽怪氣。
“陸學妹很強，我們這樣的一般人她是不會放在眼里的，你們不要多想，也別太拿自己當回事。”
他這句話說完，現場氣氛急轉之上，劍拔弩張。
就連圍觀看戲的兩位教練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彼此對視了一眼，決定繼續看戲。
防護網都拆了，不能白拆，打起來就打起來吧。
半晌，唐德憨憨一笑：“我們老大確實很強，但是她可從來沒有看不起人，學長，你今天怎么了？訓練的時候傷到腦子了？”
陸杳杳抿緊唇瓣，實在是很擔心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來。
其他沒有演技包袱的同學們可就沒這么好的忍耐力了，一個個笑得跟漏了氣似的。
但是唐德并沒有停止攻擊，他轉頭看向艾麗婭。
陸杳杳清楚地看到艾麗婭哆嗦了一下。
“艾麗婭同學，你在星網上沒有任何澄清，就算是默認了？你還真挺低調的。”
說著，他豎起大拇指。
同學們不笑了，看向艾麗婭的眼神變得一言難盡。
話糙理不糙，要是真低調打死不認，不該站出來直接否認嗎？
再聯想到現在星網上空前發酵的默認熱度，該說不說，有點兒又當又立的味兒了。
艾麗婭臉上終于出現了除了內向、局促、羞怯、懵懂和抱歉之外的神色——尷尬。
“艾麗婭同學，你不否認就是默認了對吧？我真的挺好奇的，你操控蟲獸是怎么個操控法？”
“是能讓它們直接死掉，還是能突破它們的本能讓它們自相殘殺？我看新聞上是‘短暫擾亂蟲獸令其無法發動攻擊’。”
唐德摸了摸下巴，一臉沉思狀。
“那就是說還是得外力介入來殺，對吧？我家老大就不一樣了，她自己一個人，連機甲都不需要，就能單殺蟲獸。”
唐德說完，眾人恍然間突然發現了一直忽略的重點。
“不對啊，我記得斬殺那頭S級蟲獸的是嚴上將吧？”
“好奇怪，怎么這次新聞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不光官方沒動靜，其他各大媒體好像都沒動靜。”
“還不是……”
最后一句戛然而止，但是在場懂的都懂。
還不是德昆西家族營銷過頭，現在滿星網上都在崇拜救世主。
冷靜下來想想，再結合唐德的話，好像真有點名不副實。
蟲族雖然強悍兇殘，但人類要面臨的困境遠不止蟲族一種。
星獸星植造成事故的頻次和破壞力綜合起來比蟲族肆虐還要嚴峻。
這么說的話，能馴服高階星獸的陸杳杳不也是救世主？
氣氛詭異到艾麗婭不說話都不行，她低下頭，幾乎手足無措。
“我，我沒想那么多，我也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么救世主……”
“真的，我只是很想進入特殊科學習，我沒想到會發生這么多不可控的事情……”
公鴨學長實在看不下去一幫人逼迫一個小女生的場面，很有魄力地將艾麗婭護在身后，皺眉看向陸杳杳。
“陸同學！你們別太……”
“過分”兩個字還沒出口，陸杳杳實在沒了扯皮的耐心，一記冷眼掃了過去。
強者的威壓瞬間籠罩住對面每個人的頭上，一個個的飛快移開了視線，所有的嘰嘰喳喳全都堵在了喉嚨里，心驚肉跳。
“究竟是誰過分，是誰在沒事找事，是誰故意在我面前惡心人刷存在感？”
公鴨學長謹慎地閉上嘴。
陸杳杳的視線越過他，直直地看向大半個身體被他擋住的艾麗婭。
“我連一句話都沒和你說過，你怎么就覺得我在責怪你？”
“還有，艾麗婭同學今年已經24歲，沒錯吧？特殊科沒有固定的報考年齡，一般都是20歲報考參加，你這么憧憬特殊科，怎么不早點來報考？”
“文化課不行也沒關系，我記得德昆西家族也有推薦名額，還是說……”
艾麗婭在陸杳杳通透的目光中心下一凜，忍不住攥緊了雙手。
“還是說，你在等什么時機？”
畢竟S級戰時警報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