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安生怕她受到刺激，出手傷人，趕忙攔到她身前，擋住亮光。
壓低聲音：“他們是保安……保安就是巡邏人員，巡山弟子，你別怕，讓我來處理，我們這是法制社會，不允許隨意傷人……”
紀采薇猶豫了下，尚未想好如何應對，保安已近在眼前。
李懷安主動上前招呼：“郭叔，吃了嘛您，別照了，眼睛要晃瞎了，老遠就聽到您的大嗓門，是我，601的小李，這……我女朋友。”
“是小李呀。”
幾人移開手電，領頭六十歲的年輕人，見二人一身殘雪，好奇問道：“大冷的風雪天，凍死個人，你倆跑這來打雪仗啊？”
“修仙！”
李懷安微笑說道：“這場暴雪來的突然，我夜觀天象，發現乃天穹漏缺，靈氣化雪，地球有靈氣復蘇的趨勢，所以我與女朋友一商量，就來此天地感應一番，準備先人一步，攫奪天機……”
老小區安保都是退休老干部自發組織的，平日里大家也都相熟，見他一本正經地扯淡，頓時一樂。
“這孩子小說看多了。”
“也不怕得風寒，進醫院可要核酸檢測。”
“快回吧，現在的年輕人……”
“嘿嘿，這就回。”
李懷安笑著道：“郭叔你們上后園干嘛來了？”
“接到你們這棟樓201電話，說是做飯時，看到打閃把后園的樹劈了，我們去看看。”
“雪天還會打閃呀，真新鮮，我好像也聽到響兒了，就拐過去不遠……”
“嗯，我們這就去看看，你可趕緊回吧，別貪玩了。”
“就走，那個叔現在幾點了？”
“快六點了，聽話啊，當心感冒。”
郭叔掏出手機一看，然后就與眾人大步過去了。
待眾人走遠，李懷安松了口氣，見她也冷靜下來，便道：“他們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手機也不是什么機關傀儡，只是一種通訊工具，人人都有……”
“……”
“當然，或許你依然認為這個世界有修行人，我等凡人又全都不知道，但也足以證明，是我無知，而并沒有對你撒謊吧。”
她沉默不語。
性子可真倔，李懷安繼續道：“我有一萬種方法證明所言非虛，但也得你相信我。能否給個機會，咱回屋細談，這天太冷……”
她依然不說話。
撓了撓頭，他有些無奈：“那這樣吧，你準備去哪，跟我說，我帶你去，我幫你。”
“為何？”
紀采薇瞅著他凍得青紅的臉，終于開口。
“什么為何？”
“萍水相逢，緣何助我。”
“呃……”
這話李懷安不知該怎么接。
因為她特殊？他喜歡助人為樂？還是單純覺得她漂亮？或許都沾一點，卻不好開口。
稍頓，想到一個好說辭，“你付錢了。”
“嗯？”
“付錢了，之前的金銀，夠買個手機，還有剩。”
李懷安說道：“我是一名美食博主，就是別人給我錢，我就要去幫他們推廣，介紹，叫賣……這么說吧，你給了我錢，我就要為你提供服務，起碼要讓你吃飽再走。”
“膳夫？”
“什么意思？”
“舉炊的人。”
“舉……又是啥意思，不是，我就是專門研究各種美食，靠吃吃喝喝生活的。”
“酒囊飯袋。”
“喂，你別罵人啊，這句我可聽懂了。”
李懷安白她一眼。
紀采薇抿嘴一笑，白眼瞬間轉直。
這一笑，如冰雪消融，花苞初綻，這女孩美的有些過分。
稍不自然道：“你同意了？”
“嗯。”
一陣風雪刮過，紀采薇又補充道：“僅限今晚。”
“太好了。”
李懷安搓著冰冷的手，急切道：“說吧，你要去什么地方？先說好，遠了可不行，今天太晚了。”
“好吧。”
紀采薇往前抬首：“那光亮處是何地？”
“小區門口。”
李懷安解釋道：“小區，就是我們現在居住的這片區域，單元樓就是某棟樓房。”
“哦……”紀采薇道：“我想出去看看。”
“成。”
李懷安感覺風雪夜應該沒事，同意了，“不過先說好，出去千萬不能發出之前的什么……”
“劍光。”
“劍光？厲害，就是那個……還有，萬一別人問起你，就說是我朋友，這個世界跟你想象的截然不同，很安全又很危險，你沒有身份，不得不防。”
紀采薇答應：“行。”
“很好，走吧。”
李懷安打頭前行，沒走幾步，又停下來，“把頭發拆開，衣服還好，發型太特殊了。”
“好。”
紀采薇知他并無惡意，依言解開發髻，如瀑的黑發披散身后，少了幾分仙氣，更為楚楚。
兩人來到小區門口，李懷安上前敲保安亭的玻璃。
“張大爺，我倆出去買點東西，沒拿手機，回來別不讓我們進。”
“啊。”
老張頭正吃泡面呢，隨意瞅了一眼，擺手放行。
“走吧，有問題你就問，不過人前的時候，最好少說話，你的口音太奇特了。”
倆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區，沒走出兩步，她就被一輛疾馳而來的汽車嚇到了。
“這是……”
“汽車，就是沒有馬的車，交通工具，坐騎。”
一指前方，說道：“瞧見前面大道嗎，那些移動的燈光，都是這種汽車。”
“哦，那個呢？”
“燈，不過是靠發電的路燈。”
“雷電？”
“不是，也是，這個問題很復雜，你可以理解為是馴服了的雷電，能讓它們為我們所用。”
“……”
紀采薇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答案突破了她的認知。
“有些東西，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需要你慢慢去尋找答案。”
李懷安笑道：“我們不能走太遠，就到前面超……店鋪如何？夜里有差官巡夜，萬一查驗到你，你又沒有身份證，會被抓走問話。”
“身份證是何物？”
紀采薇再次聽他提及身份，好奇問道。
李懷安想了想：“就是宗門令牌，你的門派……叫啥來著？”
“青嵐仙宗。”
“哦，青嵐仙宗出入得需要令牌吧？內門外門啥的，這里就好比你的門派，身份證就是通用令牌。”
“你如何知曉？”紀采薇頓時警覺。
“都是從書中看來的。”
李懷安無語，“我根骨拙劣，氣脈淤塞，并無修行天賦，你說的嘛！”
“抱歉。”
紀采薇說道：“不過，你也不必過于介懷，你的學識很淵博。”
李懷安一樂，心里有些小爽，“一般般，這就是超市，進去吧，超市就是我說的店鋪，販賣東西的地方，可以隨意選購，這種就是家門口的小店。”
“好。”
兩人推門而入。
小超市不大，三五排貨架，暖氣很足，熱風一吹，李懷安打了個噴嚏。
老板三十多歲大哥，正在玩手機游戲，聽聲抬頭一看，丟出兩個口罩。
“兩塊。”
“謝了。”
李懷安帶低聲跟紀采薇解釋：“最近我們這鬧疫病，戴上。”
“哦。”
紀采薇效仿李懷安，戴上口罩，好奇地站在門口，四處打量。
“進來呀。”
李懷安隨意揀了幾樣零食、飲料，說道：“初次見面，沒啥禮物能送，這里面的東西你隨便拿……喂，成哥，我沒帶手機，先賒著，改天算。”
老板沒空理他，隨口道：“好說。”
李懷安壓低聲音：“你進去選吧，不用客氣。”
“哦。”
紀采薇進去兜了一圈，左看右看，不知該朝什么下手，抓起一樣小東西，遞給他：“看不明白，就這個吧。”
“嗯。”
李懷安看也沒看，將東西推到柜臺，“成哥，算下多少錢……呃。”
有些燙手地把紀采薇挑選的東西拿掉，“換一個。”
“為何？”
“……”
李懷安不答。
店主抬眼一瞅，笑了：“香蕉味的不行，這小子喜歡草莓味的。”
“休要污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