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芙從府中出來,看到江楠正在與一男子說著什么,她無心管閑事,就快下雨了,想著江楠出去給她買絲線這久不曾回來,便拿了油紙傘,出門去尋她。宋深舟聽了江楠不客氣的話,本打算離開,就見到江芙正款款朝這邊走來。她好像又高了點兒,雖已有秋日涼意,但她穿的輕薄,婀娜身姿愈加豐滿誘人。仍是淺紫色的衣裙,用綢帶隨意挽了發,只是那神情,為何如此冷漠,眼中除了這個阿姐,再無他物。本以為見面就能解相思之苦,不曾想,秋風星火,灼灼我心;娉舒佳人,燎燎我心。
“阿姐,快回去吧,看這天兒,要下雨了。”江楠轉頭答應,卻見宋深舟盯著江芙出了神,目光迷離。宋深竹偶爾也會對自己露出這幅表情,他所說的那紫衣女子...也是,除了舒兒,還有哪位小娘子有額外的男人衣裳給他。江楠趕緊閃身擋在了宋深舟前面,哪知江芙自始至終,都沒看宋深舟一眼,直挽了江楠的手“走吧阿姐,回去讓我瞧瞧,你買的絲線是否合意,不然,我可不會付你銀子!娘親做了當季最時興的糕點——楓葉卷兒,咱快去嘗嘗,可別被媛兒那貪嘴兒給禍害完了...”江楠回頭瞟了眼宋深舟,他怨婦似的看著自己,像是嫉妒江芙挽著的人怎不是他。幸好舒兒對他沒有半分心思,原是一廂情愿,倒還真應了那句‘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宋國公府內,宋深竹無奈看著宋深舟,一盞接著一盞灌酒,邊喝邊吐,最后竟摔了杯子,倒地痛哭了起來,只是這次,他沒有再抱著亡妻的靈牌?!鞍⒅?,你說,我要是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曼依她會不會怪我?”宋深竹有些驚訝,別的女人?這是好事兒,宋深竹甚至有些高興“哥,嫂嫂臨走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盼你日后能放下她,開始新的生活?!彼紊钪厶а?,自嘲“是么?”將死不活的模樣,宋深竹看著又來了火氣“你別再騙自己,嫂嫂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愛她!”宋深舟踉蹌爬起,虛給了宋深竹一拳“胡說!我怎么可能不愛曼依!”年少相識,青梅竹馬,相敬如賓...不是愛,又能是何?
宋深竹嫌棄地推開他,整了整衣服“是因何娶得嫂嫂,你心里有數!當初嫂嫂與你定親不久,就被奸人陷害輕薄了去,你為了保全她的名聲,自背污名娶她進門。表面看來,和和氣氣,一如從前情深義重。可嫂嫂說,你從不肯主動與她親近,倒真做到了‘相敬如賓’!嫂嫂知道,你娶她,不過是為了還小時候的恩,兩兩相抵...她是真的傾心于你,可臨終前,她卻說,下輩子不想再遇見你,嫁給你,是她此生最痛苦后悔之事!”“你放屁!曼依怎會跟你說這些?”宋深舟爆粗,揪住宋深竹的衣領,像是在絕境中苦苦掙扎的困獸。他從未嫌棄過曼依是不潔之身,只是對曼依的感情,憐愛疼惜,發乎禮也止于禮,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喜歡。“嫂嫂臨死前留的信,你一直沒看,也不敢看!這件事,我,爹爹,阿娘都知道,唯獨你!只會選擇逃避...懦夫!”
成功激怒了宋深舟,二人扭打在了一起。酒勁過去,宋深舟沒了力氣,連說不打了不打了。二人癱軟在地,宋深舟擦著鼻下的血,嗤笑道“我是懦夫,那你呢?有過之而無不及。你這般喜歡那個叫妍兒的姑娘,怎么...她不是及笄了,怎不去上門求親,你又在害怕什么?”宋深竹也拿了壇酒往嘴里倒“我怕,若是妍兒知道我的另一重身份,曾經...還差點要了她爹爹的命。若她知曉,那時我又該如何?”宋深舟大笑“哈哈...阿竹,你就是思慮太多,膽小怕事兒!要是現在就娶了她過門,生米煮成熟飯,就算她日后知道了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反過來捅你幾刀?可若因這些小麻煩而錯過了良人,可就不僅是發膚之痛了...”
宋深舟做了一個扎心的動作,宋深竹領會,他已錯過妍兒多年,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得再放手?!案纾悄憧瓷系挠质悄募夷镒?,為何還不趕緊將她娶進門來?兄長還未成家,弟弟我怎敢捷足先登?”宋深舟別過臉去,自是不好意思說他看上了未來弟妹的妹妹,著實丟人。更何況,那小娘子還未及笄,就算自己再怎么禽獸,也不能拐騙幼女...“憑什么告訴你,等時機成熟,你自會知道她是誰。”“哈哈...你這厚臉皮也有不好意思開口的一天!”“宋深竹,你還想再打一架是吧!”二人鬧作一團,享受當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