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江楠簪禮結束后,隨上柱國夫人阮氏,周氏等一同出來見禮。坐在右手邊席首的正是宋深竹,難得見他穿著亮眼,可七月又十九日未見,再親近的人也該陌生了些。江楠朝宋深竹微微點頭輕笑,隨后將目光轉向了別處,不似從前那般熱情依賴。宋深竹覺得,江楠像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人,原來真是自己想多了么,妍兒對他并無心意。江楠見完禮后就回了內院,宋深竹獨自一人在席間飲酒,這時才想起還有個宋深舟,轉頭,桌旁的茶早已涼透,宋深舟已不知去了何處。
斟滿酒,一口飲下,宋深竹臉嗆得緋紅,是幸也不幸,若那晚,真錯手殺了江樹清,如今,可還有臉面端坐此處?正傷心落寞,一小廝上前遞了紙條,打開一看,是江楠的梅花小楷‘戌時老地方見’。老地方...回憶洶涌,宋深竹小心翼翼將紙條收好,雨過天晴,連苦辣的汾酒也變得清甜起來。
夜里,宋深竹如約而至,江楠早在此等候,見他來,再沒前兩次熱切激動的撒嬌擁抱,規矩的很?!岸嗳瘴匆?,宋公子別來無恙?!彼紊钪褡允侵澜鷼?,正想開口解釋,卻見她拿出了那塊豬兒玉佩,雙手奉呈“此物如今完璧歸趙,宋公子自個兒保管好?!边@下宋深竹是真的著急了“妍兒,我,不是故意...”她能大方見自己,定還不知那事兒,正想如何辯解,江楠出聲打斷“宋公子怎不好奇,此前我對您那般...嗯,可愿聽我講個故事?”宋深竹點頭回應“我,有一位朋友,和宋公子您長得有幾分相似,他...真的好傻,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丟了性命。可笑那女子,從頭到尾都不知他的心意,呵...不,最后她知曉了,可還是昧著良心,讓他...聽說,他死的很慘,被人剜了眼,四肢盡斷,可我...”
宋深竹沒能帶著那人的記憶重生,江楠無法確定他仍會同前世那般全心守護自己。錯已鑄成,她只是一俗人,沒有扭轉乾坤之力...江楠泣不成聲,所有人都可以重頭來過,為何就他不能,大婚前夜,若是選擇跟他走,該有多好。宋深竹既驚詫又心疼,上前擁江楠入懷,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氣,想來這些發自肺腑的話,趁著酒意,都吐露出來。輕聲安撫,江楠極不安分,想要掙脫“你不是他,你為什么不是他!”宋深竹愈發抱得緊“對不起...妍兒,從前,是我無能...”若是自己沒有入宮,不是那勞什子首領,這么多年,他早該去尋她了!
恍惚間,江楠仿佛又見到那人,仍是綠衣青衫,身上的晨露松針味,聞著格外舒心。她醉得更厲害了“宋深竹,你回來,好不好...別丟下我...”宋深竹既心疼又迷惑,妍兒口中的那個朋友,居然和自己同名,長得還相似,難不成他還有個胞弟(親們,宋深竹的設定就是鄰家的傻白甜大哥哥的趕腳,自行領會吧)?正想的出神,唇上簌而一軟,江楠意識模糊,吻得毫無章法。他又驚又喜,宋深竹就是自己,妍兒只是吃醉酒鬧了小脾氣,他何必杞人憂天。這吻,和那人一樣,江楠心喜,就算沒了前世記憶,但宋深竹就是宋深竹,她不想再逃避了,最后再勇敢一次...
青禾煮了醒酒湯,屋內不見江楠,便放下茶盞到院里去尋,哪知會看到自家娘子正與一陌生男人在樹下吻得火熱,隨即捂眼尖叫起來。宋深竹眼疾手快,用隨身攜帶的彈丸擊暈了青禾,江楠也被青禾這聲尖叫給拉回了神,看著宋深竹紅透的耳尖,微腫的粉唇,江楠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鉆進去,兩世為人,她何時這般饑渴過...忙從宋深竹的懷中起來,搶過他手中的豬兒玉佩,小聲胡掐“今晚月色真美...我都看迷糊了...”轉身欲走,又掂量手中空空,急道“宋公子整日忙碌,這玉佩金貴,弄丟了可惜,還是讓妾身替你保管著!”從宋深竹手中搶過玉佩,便小跑去扶青禾。
宋深竹抬頭望天,烏漆嘛黑,哪有月色可看,是親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