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初,江楠過得很舒心。這段時間,每日不是陪沈母嘮嗑,就是在后院種花喂魚,空閑時間還喜歡做些吃食。江楠自小美食天賦很高,廚藝尚佳;湯點,名菜,各類小吃,她會做的菜品有好幾十種。如今身在池州江北處,她便試著將北方和南方的口味結合起來,做了許多新鮮玩意兒,每每給沈母品嘗都贊不絕口。沈母越發喜歡江楠,除了她肚子總沒動靜有些捉急外,其余各方面,江楠倒還真算得賢良媳婦。
三月初,萬物生;草長鶯飛,燕喃細雨。這日,江楠新學做了櫻桃煎,枇杷杏仁茶,嘗了嘗,味道甚是不錯,便歡喜地給沈母送了些去。到了沈母院里,發現沈筠諱也在,看到江楠來,沈筠諱很是高興,這次看似偶遇,卻是他處心積慮等了好些天的結果。自從上次冤枉江楠后,他一直有些后悔;每日聽小廝匯報江楠做了哪些事哄母親開心,又說了哪些他的壞話,又在某些時候和韓氏爭鋒相對,斗智斗勇。雖然時常處于下風,但她總是積極樂觀,不曾自怨自艾,也從未主動構害過韓氏。沈筠諱不像之前總是處處護著韓氏了,甚至有時韓氏撒嬌發嗲,惡人先告狀,他都駁了回去,偷偷偏袒了江楠好些次。
可江楠并不領情,一直對他冷冷淡淡,或許是新婚夜給她造成的諸多傷害...聽青禾說,之前江楠也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大婚前夕,她還滿心歡喜地繡制新衣新襪...后來,那些東西,被她鎖進箱子,扔到庫房吃灰去了...沈筠諱雖心疼,又放不下面子向她致歉,偶爾自以為是的偏愛,心想日子還長,她總會忘卻過去的不愉快,重新接納自己。
江楠放下食盒,坐在一旁。沈母也是想多撮合撮合二人的,便主動拿起了一塊櫻桃煎,夸張道“喲喲喲,看看妍兒又給老婆子我做了什么好吃?嘗嘗...嗯~酸甜可口,不錯!再來嘗嘗這茶...呀!真是香的很!”“是枇杷杏仁茶,母親開春時節,總是咳喘不順,嗓子干疼,喝點枇杷杏仁茶,能舒服些。”沈母嘗罷,又是好幾句夸贊。
沈筠諱聽得心癢癢,大手一揮,整盤櫻桃煎都進了他的嘴。一下吃得太多,被齁的夠嗆,忙拿起枇杷杏仁茶猛灌了幾口,這才緩過來。沈母和江楠都被逗笑了“你這傻小子,一下吃這多作甚!做這櫻桃煎的人兒不就在這兒嗎,你要是喜歡,日后將妍兒哄好些,叫她日日給你做罷!”江楠被沈母打趣的不好意思,偏偏沈筠諱還賊咪咪的看著她,兩頰迅速染上紅暈,江楠努了努嘴,起身拿起食盒“母親可不知,做這櫻桃煎最是費功夫,二斤鮮果才出這一兩干貨,得就著乳茶慢慢品。剛才夫君吃的那些,都夠常人吃上好幾壺茶了...”說罷,單手輕提裙擺,急急走出了院子。
沈母哈哈大笑“瞧這小妮子,害羞了呢。筠諱,妍兒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要辜負了人家!”沈筠諱連連答應,這些日子,江楠的所作所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原以為她頗有心計,是個蛇蝎婦人,不曾想,卻是這般直率嬌憨。和芷蘭夫妻多年,沈筠諱總覺得日子過于平淡無趣,明明自己才二十五六歲,卻像是年逾半百,毫無朝氣,靡靡不振。相比起韓氏溫婉賢淑,小鳥依人,似江楠這般年輕活潑,像是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讓他蠢蠢欲動。
自從江楠學著韓氏,第一次到自己跟前偷偷打小報告,沈筠諱就默許了自己的心意。江楠不似韓氏那般,哭哭啼啼凄凄慘慘,只默默掉著金豆兒,小聲控訴著韓氏做的那些過分事。那時沈筠諱以為她終于開了竅,便試著偏心。江楠得了好處,越發無法無了,之前和韓氏干架她總有所顧忌,每每落于下風,如今都敢指著韓氏鼻子罵了。雖然潛意識,沈筠諱覺得有些對不住韓氏,但想起江楠那嘴角得意揚起的弧度,眼睛里總是撲閃著點點星光,像小狐貍似的那種狡黠.......沈筠諱覺著,自己的心跳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死氣沉沉,如今因著江楠,總算是像一個年少活潑,意氣風發的男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