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九月十三,淅淅瀝瀝。站在驛館廊下的江楠緊了緊身上的粉云細(xì)棉披肩。自從到驛館后,迎親的宮人就告知江楠待在此地莫要走動,靜等京都那邊回話。江楠隱有不詳預(yù)感,柳昭儀那邊,定是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了。
申時,彩梅帶著一個老嬤嬤和兩個健壯的女仆來到了驛館,迎親的宮人認(rèn)得彩梅,便將她引到了江楠住的房間。未經(jīng)通傳,彩梅直坐到了廳間的太師椅上。聽到動靜的青禾十分不滿“娘子,人都說這宮里的人個個玲瓏剔透,怎的還不如咱這鄉(xiāng)下之人,這般不知禮數(shù),粗鄙不堪!”“慎言!”江楠趕緊朝青禾比劃了一個住口。
江楠很快穿戴整潔從惻間臥房走出,向彩梅和那個老嬤嬤福了福身。剛坐下,只聽彩梅鄙夷道“這禮我可擔(dān)待不起!娘娘聽說了江娘子在池州發(fā)生的事,心中甚是不快,就遣奴婢前來查問。江娘子看著也算是個機靈的主兒,想必不用多說也能明白咱娘娘的意思,您說是不?”
彩梅話中句句夾槍帶棒,江楠明了柳昭儀的意思,果然和自己預(yù)想的一樣。“江楠銘感昭儀娘娘記掛,發(fā)生此事也并非我所愿。但請娘娘放心,江楠并非污濁之身,入府后也定會恪守本分,不會給娘娘和殿下添麻煩。”彩梅沒想到江楠還是根有些難啃的骨頭“江娘子既然力證自己乃清白之身,奴婢怎能不做配合。這位李嬤嬤可經(jīng)驗豐富得很,當(dāng)年是專職為宮中秀女驗身的。既然江娘子是清白的,想必讓李嬤嬤驗驗身也是可行的。咱這也是為了皇家清譽著想,還望江娘子配合。”
“你,你們太欺負(fù)人了,哪有新娘子還未過門就驗身的道理.....”,青禾氣憤發(fā)問,話語間都帶了哭音。江楠也沒想到柳昭儀竟會做此舉,有些慍怒的她嚴(yán)聲道“若要驗身也可。但驗明我乃清白之身后,晏王府還須得遵守之前的婚約,八抬大轎明媒正娶我為晏王妃,若有違此誓,我定以死薦上,要討個公道!”
彩蝶一時被江楠唬住了,本來洋洋得意的笑容也收斂起來。若答應(yīng)了她,萬一真是清白的,那娘娘吩咐的事就黃了;若不答應(yīng)江楠,萬一她尋死覓活說是我逼迫誣陷于她,眾目睽睽,到時候只怕是逃不了罪責(zé)。罷了,先驗身再說,萬一不是清白的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算是清白的,娘娘也有的是辦法磋磨她。
彩梅打完心中的小九九。便吩咐李嬤嬤帶江楠到臥房驗身。青禾從未見過這陣勢,在池州,主仆二人是尋不到一點幫助的,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娘子受辱。突然腦海中閃過一人,青禾想起了救過自己的云麾將軍。對了,沈?qū)④姡撬然啬镒拥模ㄓ修k法證明娘子的清白。想到了這點,青禾馬上跑出驛館去尋沈筠諱。只是青禾怎么也沒想到,自以為的一番聰明,卻誤了江楠的一生。